聞言,楊澤依舊保持着微笑,對於眼前二人侮辱的話語,恍若未聞。而這般模樣,也是讓衆多茶客露出錯愕的神色,甚至不少人都是投來諷刺和鄙視的目光。
楊澤將這些細節看在眼中,心裡卻是冷笑不已,這些人雖然還有一些良知,但在關鍵時候,卻是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而他這麼做,自然不是趨炎附勢。
與所有人一樣,他同樣看不慣這兩個傢伙的作爲,而且也很想將他們暴打一頓,但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如果楊澤現在動手,很可能會連累茶樓的祖孫倆。所以,他先穩住囂張的二人,然後再伺機動手。
心中掠過這些念頭,楊澤臉上的微笑便越發的濃郁了,他衝胖子二人拱了拱手,恭敬地道:“還請兩位大哥高擡貴手,將此事就此揭過,怎麼樣?”
壯漢揚了揚拳頭,道:“媽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管大爺?”
楊澤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芒,但臉上卻是極爲的溫和,隨即看向面前二人,目光平靜而又深邃。
壯漢挑了挑眉毛,緊接着便是要動手,但就在這時,胖子卻是攔住了他,道:“算了,今天大爺我心情好,就賣給你一個面子!我們走!”
說罷,他便是拉着壯漢,大搖大擺地走了。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楊澤扯了扯嘴角,一雙眼睛,也是突然眯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回身取出十顆金幣遞給老人,溫和地道:“老人家,您拿好,這是我替那二人出的茶水費!”
“這可使不得!”老人連連擺手,臉上帶着惶恐的神色,不過在楊澤的數次堅持之下,他也只要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謝謝小哥了!不過,那兒人所欠茶水費只有五個金幣,這剩下的,小哥還是收回吧!”
楊澤將老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隨即將剩下的五枚金幣塞入他手中,道:“老人家不用客氣,小子初來幻漠城,人生地不熟,想在您這兒借宿幾天,這剩下的五枚金幣,就當住房費吧!”
老人猶豫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重兒,你去爲這位小哥收拾一下房間!”
他身邊的孩童立刻乖巧地點了點頭,拉着楊澤的袖袍,熱情地道:“大哥哥,跟我來吧!”
然而,楊澤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必麻煩,老丈儘管忙,一切等到晚上再說!”說罷便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繼續品味那一壺熱氣騰騰的菩提茶。
見狀,後者也不再勉強,隨即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楊澤淺酌一口茶水,只覺脣齒留香,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從喉嚨一線而下,溫暖整個肺腑,精神頓時爲之一振。
好茶!
楊澤暗歎一聲,彷彿從其中品出了人生的味道,這種感覺剛一出現在心頭,他便是苦笑了一下,靈仙強者親手泡製的茶水,又怎麼會簡單了?
不過,下一刻楊澤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靈仙強者,無論在任何地方,都幾乎是無人敢招惹的存在,而這名老人在遭到如此欺辱之後,居然選擇忍氣吞聲,究竟
是爲了什麼?
難道自己的揣測,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這個老者與普通人一樣,沒有任何的修爲?但如果這樣的話,那一天在靈仙洞府中,老者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他面前,又如何解釋?
楊澤眉頭越皺越深,越想越覺得有蹊蹺,所以當下便是決定,在這座茶樓中住上一段時間,儘量找出其中的真相,所不定天符聖經的下落,也會隨之出現。
就這麼一邊思考一邊喝茶,一壺菩提不多時便是別楊澤消滅乾淨,而接下來,他卻是將自己當成茶樓中的夥計,幫助老人招待來往的客人。
在這般忙碌中,一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而經過這麼久的熟悉,楊澤也終於是知道,老人的名字叫做蕭牧,而他的孫子則是叫蕭重。這祖孫倆與前年來到幻漠城中,從此就定居下來,開了這麼一家茶樓,勉強度日。
如果沒有意外,他們將生活得很安穩,但偏偏天不如人意,半年前,胖子魏倫和他的同伴韓義看中了此地,想要從蕭牧手中搶下這塊地皮,改爲青樓,在遭到老人的拒絕之後,就三番五次地前來找茬。
但儘管如此,蕭牧也是數次遭到毒打,滿口老牙幾乎被全部打掉,吃飯都成問題……
晚飯時,蕭牧盯着桌子之上的涼碟素菜,滿臉歉意地道:“對不起了小哥,讓您吃這些,委屈您了!”
楊澤微笑着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道:“蕭爺爺,那魏倫和韓義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敢如此囂張?”
蕭牧嘆了一口氣,道:“他們是周家的家丁,極爲得寵,所以即使經常做一些欺男霸女的惡事,也沒有會找他們的麻煩!”
“周家?”聞言,楊澤有些疑惑地重複了一句。
蕭牧道:“周家是幻漠城唯一的勢力,也是最大的實力,整個城池都歸他們管!”
楊澤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小子看整個幻漠城被治理得井井有條,城中居民安居樂業,這樣以來,周家家主應該是個賢明的人物,怎麼會允許手下胡作非爲?”
蕭牧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小友有所不知,這周家家主傳聞也的確是個作風正派的人,只不過他經年閉關,對於城中事情無暇過問,而這些事情自然就落到其他族人的手中,這樣以來,難免不會出現一些偏差……”
楊澤微微一笑,道:“老丈放心,那魏倫和韓義,很快就不會再來找您的麻煩了!”
蕭牧怔了一下,隨即醒悟,急忙道:“小友莫要衝動,那二人背後有周家撐腰,千萬不可動他們!”
“老丈不用驚慌,我自有辦法將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改天等他們再來,你只需按照以往招待,剩下的就交給我了!”楊澤衝蕭牧投去一個安心的笑容,隨即便是再次岔開了話題。
他性格沉穩冷靜,自然不會去做魯莽的事情,所以,他要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尋找動手的機會。
晚飯結束之後,楊澤在蕭重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其實,自從進入漠日茶樓,見到蕭牧之後,楊澤就一直想問
,這個老人究竟和那座靈仙洞府有什麼關係。但經過一番思考,楊澤卻是覺得時機不夠成熟,不然的話,很有可能會引起蕭牧的誤會。
而這樣以來,楊澤想要得到天符聖經的線索,就難上加難了。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楊澤決口不提此事,只是幫蕭牧打理茶樓的生意。在這個過程中,魏倫和韓義倒是來過幾次,不出意外,每一次都是喝了茶就大搖大擺的離去。對於這樣的結果,蕭重也是氣憤不已,每一次都想上前阻攔,但卻是被楊澤勸住了。
他同樣看不慣這兩個氣焰囂張的傢伙,但有些事情,需要耐心等候!
兩天後,魏倫和韓義再次來到漠日茶樓,一如既往地猖狂。
胖子魏倫一口氣喝乾一盞茶,抹了抹嘴,道:“這天氣,真他孃的熱!”
韓義附和道:“是啊!咱們喝了茶還是趕緊去取大小姐要的絲綢!然後再找個涼快的地方爽一下!”
魏倫道:“那隻手鐲你帶着沒有?這批絲綢數量不少,咱們的手鐲,可是裝不下啊!”
韓義拍了拍胸膛,道:“放心!走吧!”說罷,二人便是揚長而去。
見到這一幕,站在櫃檯處的楊澤,突然露出一抹壞笑。
他想要的機會,如今終於是來了!
一旦將這個事情辦好,他與蕭牧的關係也會再進一步,而這樣以來,詢問天符聖經下落的事情,也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他便是微微眯起眼睛,走進茶樓後院,在見到沒有人注意他的時候,用隱身符隱去身形,隨即對着魏倫與韓義的方向追了過去。
魏倫與韓義離開漠日茶樓之後,一路向東,一盞茶的功夫,便是來到一家絲綢店中。
“掌櫃的,我們家大小姐要的絲綢,有沒有準備好啊?”剛一進入店鋪,韓義便是居高臨下地打量着眼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一雙鼻孔恨不得朝上了天。
那名老者打量了二人一眼,蒼老臉龐之上有着深深的忌憚和厭惡,但他卻是指了指貨架之上的數卷絲綢,極爲恭敬地道:“這個自然!二位請吧!”
韓義淡淡地掃了老人一眼,點了點頭,隨即六級靈師的靈力暴涌而去,將那些絲綢捲起,眨眼間便是收進準備好的手鐲之中。緊接着,他便是道:“我二人身上沒有帶錢,如果掌櫃的有空,就去城主府結賬吧!你看,怎麼樣啊?”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其中的意味兒,顯然是想白拿。那名老者自然聽出其中的意思,當下咬了咬牙,擠出一絲微笑,道:“二位說笑了,城主府保護幻漠城有功,至於這些絲綢,小店理當奉送給大小姐!”
韓義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與魏倫對視一眼,雙雙離開了絲綢店。
而就在他們離去不久,老人那張賠笑的臉孔,突然陰沉下來,憤恨的聲音,低低地迴響在店鋪之中:“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蒼天啊,您睜開眼睛看看吧!這兩個混蛋無惡不作,魚肉城中居民,爲何沒有人來管一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