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究竟是怎麼回事?”葛長河一邊往上走,一邊隨口問道。他可是沒有忘記剛纔從半空中摔落下來前,面對那種突然襲來的無形巨力時,無力抗拒的感覺。自從實力突破到了神靈境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事情脫離了自己掌控的感覺了。想一想都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陣法。”夏凡說着點指了一下遠處的一座座巍峨冰山道:“這些冰山跟咱們腳下的冰山一起,共同組成了一個陣法……”
“這麼大?!”不等夏凡說完,葛長河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身爲一個神靈境強者,他當然也看過不少的護山大陣和護城大陣,可是絕對沒有哪個能夠像眼前這個陣法這麼大。要知道光是他們腳下的這座冰山就已經有七八千丈高,而它卻只不過陣法的一部分,再加上其他的冰山的話,所籠罩的範圍絕對是超乎想象。
這傢伙看來的確是半路出家的修煉者,見識太淺薄了。夏凡見葛長河這樣的反應,開始有些相信他自稱曾是刀盾兵,然後被人抓走纔開始正式修煉的話了,因爲他的眼界實在有些不太開闊,光是這麼一座大陣就如此大驚小怪,要是讓他知道這整個小世界都是一座陣法,他還不得徹底傻眼啊!
想到這,夏凡決定還是少跟他說一些這方面的事情吧,免得他大呼小叫個沒完。
葛長河本想繼續再多問幾句,可是還沒等他來得及將心裡的問題問出口,就陡然間再次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再次襲來,同時到來的還有凌冽如刀的寒風。
這風實際上算不上多麼猛烈,但是卻無孔不入,透體生寒,就算是有法力護體照樣有些抵擋不住,那冷嗖嗖的風吹在身上,剎那間就像是鑽過渾身的每一個汗毛孔進入了體內,然後身上的每寸肌膚,甚至每個骨頭縫都像是被寒氣所浸透似的,暗中感覺,着實讓人難以忍受。
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因爲被這風吹得越久,你反倒會有些麻木起來,可這絕對不是件好事,因爲麻木的只是身體,但是感覺卻變得異常靈敏,然後你就會覺得每一股風吹在身上時都像是無數薄到了極致的刀片切在了你的身上,起初沒什麼感覺,甚至有點微微發癢,可隨後就是疼,疼到了渾身上下每一處的疼痛,以至於都會讓你後悔自己活着。
葛長河手裡的盾牌雖然很大,但是卻擋不住這呼嘯而過的寒風。不過他卻並沒有叫苦,即便是難受的要命,他也努力的撐着手裡的巨盾,試圖幫跟在自己身後的夏凡多擋住一些風。
風雖然冷,但是對於夏凡的影響反倒不是那麼大,有火龍分身幫他驅散寒風,因此走在寒風之中絲毫不覺得痛苦,反而有些愜意,頗有幾分春風拂面的感覺。
夏凡看着前方的葛長河在承受寒風的侵襲,但是卻並沒有出手相幫的打算,因爲他想要看看這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同伴面對困境時的表現如何,值不值得信賴。
越往上走,不但承受的來自陣法的重壓越來越強,並且四周的寒風也越發的凌厲,而這一切葛長河都在默默忍受,幾乎是一步一頓,腳下的冰面也也被踩出一個個的深坑,可見他承受的壓力何等巨大。
“道友,我有些撐不住了。”又向上走了大概三百多丈後,動作都已經有些僵硬的葛長河突然停下了腳步,聲音都有些顫抖地道:“實在是太冷了,你先撤吧。”
“幹嘛要撤,難道你不想去看一看山頂上究竟有什麼嗎?”夏凡說着,邁步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取出一顆丹藥遞到了他的面前道:“信我就把它吞下去。”
葛長河看了夏凡一眼,並沒多問這丹藥是什麼,直接就伸手接了過來然後扔進嘴裡吞下了肚子,跟着就感覺到丹藥入腹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小太陽似的,散發着無窮無盡的熱力,不但是逐漸把寒風吹入自己體內的寒氣給盡數驅散,同時也快速的彌補了自己先前爲了對抗那越來越強的壓力所消耗的自身法力。
很快葛長河就長出了一口氣,道:“多謝你的丹藥,我沒事了,咱們繼續走吧。”
“走是一定要繼續走,不過這次我在前頭帶路。”夏凡說着不由葛長河拒絕就已經走到了前頭,隨即回過頭來看着葛長河道:“你之前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孟克,我叫夏凡。”
“夏凡?!”葛長河唸叨了兩句後,突然驚呼道:“你就是大漢王朝的那個夏凡?”
“沒錯。”夏凡笑着道:“沒想到你知道我的名字,倒是省了我再多說了,跟着我走吧,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葛長河怔了一怔,隨即就笑着點頭答應下來。
儘管同樣是往山上走,但是夏凡卻跟葛長河之前的走法大不相同。葛長河爲了走的快一些,所以從不繞遠,基本上就是一路向上。但是夏凡卻是很少直上直下,多數時候都是繞來繞去,偶爾甚至還會走一走回頭路。儘管這麼一來,走的路要長了許多,但是葛長河卻發現自己承受的陣法的強大壓力減弱了許多,同時連刮在身上的寒風都變弱了許多。
“這裡頭究竟有什麼門道?”葛長河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之前不是早說過了,這裡是一座陣法。既然如此,那麼想要受吃點苦頭,在陣法中穿行的時候自然就要循着薄弱處行走。”夏凡跺了一下腳道:“這麼大個陣,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與其硬抗,那真的是跟找死沒什麼兩樣,就算是宗師境的強者來了,怕是也討不了什麼好去,但是隻要摸準了陣法的虛實,然後避實就虛,自然就能夠來去自如了。”
“這麼短時間你就摸清了這麼大陣法的虛實?厲害!真是太厲害了!”葛長河一聽,頓時面露敬佩之色,朝着夏凡連翹拇指。
“過獎,過獎。”夏凡本身在陣法上的造詣就頗深,所以倒也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多麼厲害。
見到夏凡這麼說,葛長河臉上的敬佩之色反倒更濃,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夏凡討教起了一些陣法上的問題。夏凡隨口回答了幾句,隨即就發現葛長河問的問題實在是相當淺顯,隨後問了一下才知道葛長河當初跟着那位邪道修煉者雖然學了一些修煉的法門,但是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會還是有意藏私,以至於從來都沒有跟葛長河講過陣法之道。
後來葛長河在這上頭可是吃過不少虧,得虧他福大命大怕是早就死了,痛定思痛之下葛長河就想要自學陣法之道。只不過陣法一道博大精深,哪裡是說學就能學的會的,何況他會個半路出家的半調子,又沒有什麼名師指點,以至於學了也有些年頭,但是依舊是一知半解。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明知身在陣中還一味蠻幹了。
見葛長河想學陣法,夏凡倒也好爲人師,基本上葛長河問什麼他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於葛長河能夠學會多少就得看他的悟性了。
兩人一個問一個答,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向上走了兩千四五百丈,距離冰山頂已經是不遠了。
可就在此時,夏凡突然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感覺突然襲來,這讓他不由得悚然而驚。要知道他現在雖然帶着葛長河穿行於陣法的空隙中,看似輕鬆,實際上卻是步步兇險,同時儘管避開了陣法最直接的壓制和可能會觸發的猛烈攻擊,但是並不意味着就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影響,除了感覺到了陣法帶給自己的壓力逐漸增加之外,他的神念也照樣受到了很大的壓制。
以往夏凡的神念放出,足以籠罩一兩千裡,但是現在卻生生被壓制到了僅限於周圍百丈之內。對於一個習慣了用神念來探察周圍環境,提早發現敵情的修煉者來說,區區百丈的範圍真的跟瞎了沒什麼兩樣。
也正因爲如此,夏凡雖然看似輕鬆的跟葛長河講着陣法,實際上心絃卻一直緊繃着。一感覺到危險來襲,即便還沒看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夏凡就低聲道:“當心。”
“什麼?”跟在後面的葛長河還沉浸在夏凡給他講的陣法之中,聽到夏凡突然叫自己當心,禁不住一愣,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隨後就是一擡頭,跟着臉色就變了。
原來兩人說話的瞬間,頭頂之上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足有七八尺高的冰球,帶着呼呼的風聲徑直朝着他們砸了過來。一看是冰球,葛長河頓時就明白了這絕對不是冰山上脫落下來,而是隱藏在暗處的人弄出來的,爲的就是攻擊他們。
“跟我走。”夏凡走在前頭,並且又一直警惕着四周,遠比葛長河更早的發現這冰球,嘴裡說話時已經橫着跨出一大步,隨後朝着右上方又走了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