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無憂不是沒想過全力爆發,靠着自己神靈境五重的強大力量直接破陣而出,可是現在處於狂風的瘋狂吹襲和撕扯下,他能夠勉力維持住自己不被其吹的如同滾地葫蘆般四處亂滾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又哪裡還有什麼多餘的力量去爆發。
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就像是被捆上了無數無形的繩索,每一根都在頻繁的牽動,使得他很難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儘管這讓封無憂覺得相當不爽,但是卻真的無可奈何,尤其是試了幾次而無力改變現狀後,他也就認了,因爲他的直覺告訴他,雖然自己現在不太舒服,但是比起邱紅顏來,自己的處境就要好的多了。
事實上封無憂所料沒錯。現在的邱紅顏雖然跟封無憂同處於護山大陣之內,並且兩人相距並不怎麼遠,但是處境卻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封無憂僅僅只是難以控制身形,但是生命安全起碼是沒有受到危害,但是邱紅顏現在卻是處境堪憂,隨時都有可能會重傷甚至喪命。
之所以邱紅顏會遭到不同的對待,也是因爲夏凡曾聽肖泛說過,她已經投靠了合歡神道,而剛纔邱紅顏出手救毒鴉也說明了這一點。
對於跟合歡神道的關係不遠不近的封無憂,夏凡可以手下留情,爲的是留下一線餘地以便將來好相處,可是對於已經擺明了車馬要跟合歡神道一起同進退的邱紅顏,夏凡就完全用不着再客氣了,況且邱紅顏的長紗之內還裹着毒鴉。就憑這一點,夏凡也不會放過他。
正如陣叟所判斷的那樣,夏凡現在並不足以掌控整個護山大陣,不過有了他之前御劍低空飛行繞着整座山仔細觀察的結果,再加上他佈置下的那些靈玉,也足以藉助護山大陣做一些事情。
當然,夏凡現在做的並不是在掌控陣法,而是因勢利導。雖然都跟護山大陣有關係,但是兩者之間卻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掌控陣法的話自然就是完完全全利用陣法來攻擊敵人,如果夏凡可以做到這一點的話,只要他有心殺人的話,別說實力稍遜一些的邱紅顏了,就算是實力更強的封無憂也早就被輕而易舉的滅殺了。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因爲夏凡無法完全掌控陣法,就不得不換了個方法,利用護山大陣的特點來完成對封無憂以及邱紅顏的壓制和攻擊。
說白了,這就好比是有一把神兵利器擺在那裡,夏凡現在還沒有辦法將其拿起來砍人,但是他卻可以通過各種方法,來引着敵人撞到那神兵利器上,這樣同樣可以藉助神兵利器殺人,只是方法卻更爲曲折,當然不可控的因素也就越多。
萬幸的是夏凡在陣法上的造詣足夠高,同時他之前做的準備也足夠充分,所以現在這麼做的時候倒也並不是特別困難。
夏凡能夠藉助護山大陣來限制於封無憂的行動,讓他只能忙着穩住身形而別的什麼都做不了,當然就可以利用護山大陣完成對邱紅顏以及她救下的毒鴉的轟殺。方法說起來並不難,就是利用他早就放置好的靈玉,短暫的影響護山大陣的某些節點,使原本只是維持着低效運轉的護山大陣內的力量按照他想要的方式來運行。
這個過程就像大禹治水一樣,想要洪水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流淌,那麼除了將一些地方堵住外,更多地還需要河道來進行疏導。夏凡所作的就是暫時堵住一些節點,然後讓陣法內的靈氣流向其他節點,於是陣法就會發揮出夏凡想要的效果。
控制住封無憂如此,攻擊邱紅顏當然也是一樣。
“封道友,快來救我……轟……”邱紅顏滿臉惶恐之色的朝着封無憂大聲求救。此時的她面對着狂暴至極,彷彿隨時要把自己撕扯成碎片的冰風暴,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妖媚,有的只是驚慌不安。
呼救之聲,邱紅顏也沒閒着,揮舞着長紗不斷抵擋着源源不斷吹襲而來的冰風暴,每一次長紗和冰風暴撞擊在一起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炸響,同時猛烈地衝擊波跟冰風暴再次碰撞又引發一聲聲此彼起伏的巨響。在如此反覆的衝擊之下,本來就已經被冰魄神珠和玄陰冰火毀掉了一部分的長紗變得越發光芒暗淡,有些地方更是出現了細碎的裂痕。這說明它已經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極限,在這樣下去,很有可能就會徹底崩毀。
邱紅顏當然知道自己的法寶已經瀕臨崩潰,心疼之時又根本就沒有辦法。她現在處在護山大陣的不斷衝擊之下,連身形都穩不住,更別說破陣了,爲了保護自己就只能用法寶來不斷抵擋外部的攻擊。可是她心裡又很清楚這終非是長久之計。
“哎呀,不好,嘭……”一道冰藍色的光芒一閃,邱紅顏禁不住臉色驟變,剛想要拖動長紗躲閃時那迅疾如電的光芒卻已經轟了上去,隨後本來就已經有些殘破的長紗直接就從正中間的部分崩碎開來,原本完整的長紗直接就斷成了兩截。
上半截還被邱紅顏抓在手裡,可是下半截卻因爲裹了一個毒鴉,所以被拽着向下墜落。
“合歡神道,快來救我,要不然我死了,毒鴉也活不成……噗……轟……”見到毒鴉墜落,邱紅顏心中大急,當場狠下心來,直接就掐指爲訣,將手裡的那段長紗直接引爆,使其重新化爲了五毒桃花瘴,同時她也一口精血噴在了上頭。
邱紅顏之所以這麼做,爲的就是死中求活。反正這件法寶已經毀了,那乾脆就再廢物利用一下,用五毒桃花瘴來阻擋一下冰風暴,好讓她可以不受干擾地救下毒鴉。
對於毒鴉,邱紅顏並沒什麼好感,而她這樣玩命的救毒鴉,也絕非好心,而只是爲了救自己。
邱紅顏雖然投靠了合歡神道,卻也知道此人天性涼薄,根本就不值得信賴和依靠,如果自己沒有了什麼利用價值的話,他真的能夠幹出見死不救的事情來。爲了讓自己更有一些價值,也爲了逼着合歡神道不得不救自己,所以邱紅顏決定牢牢的抓住毒鴉,這樣她不信合歡神道還能袖手旁觀。
邱紅顏的算計不能說不對,但是她卻忘了一點,那就是她的生死此時實際上掌握在夏凡之手。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夏凡滅殺毒鴉之心早就有了,現在有了機會,如何能夠放過。
“陣起,死吧……”夏凡信手一揮,九杆萬魂幡就已經呼嘯而出,直接就在半空中就結成了一個陣法。遙指正被濃重的五毒桃花瘴層層包裹的邱紅顏和毒鴉。
若是平常時候,夏凡敢在護山大陣之內再另起一個新的陣法,那肯定是會遭受到護山大陣的猛烈轟擊,可是現在由於他已經藉助靈玉影響到了護山大陣,所以護山大陣的反彈並不怎麼強烈,而有限的攻擊也被夏凡用萬魂幡結成的陣法給抵擋並轉化爲了對邱紅顏的攻擊。
“這怎麼可能!?他竟然在陣中佈陣,並且還要用新的陣法來引導護山大陣的攻擊,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陣叟此時都看傻眼了,滿臉的震驚之色,因爲在他過去根本就沒見過有人這麼做,甚至他自己連想都沒有這麼想過,可是今天卻偏偏有人這麼幹了,並且看樣子還似乎行之有效。這簡直就像是一舉摧毀了他以往對陣法的認知,然後又轟隆一聲給他開了一扇新的門,這讓他如何能夠不震撼,如何能夠不驚愕。
“我不想死啊……”邱紅顏尖聲嘶吼時全力爆發。
她能夠敏銳的感覺到夏凡對自己動了殺機,並且遙對着自己的陣法絕不簡單,而爲了能夠活下來,邱紅顏也顧不上再理會毒鴉的死活了,一把扯掉了裹在他身上的那半截長紗,將其引爆成爲更爲濃重的五毒桃花瘴的同時,她也摸出了一枚光華瀲灩的玉符,直接手指用力,將其生生捏碎。
一道白色的光芒從玉符之內騰起,將邱紅顏包裹了起來,隨即就要朝着天際飛去。
“你想殺我,等下輩子吧,而我不會放過你的!”自以爲已經脫離了危險的邱紅顏想起了毀掉的法寶以及剛剛用掉的這枚玉符,禁不住無比心疼,又想起剛纔自己的狼狽之態,對夏凡就更是恨之入骨,一字一句也說得咬牙切齒。
“想逃走,下輩子吧。”對於邱紅顏的威脅,夏凡給予了針鋒相對的回答,同時雙手急速掐動,瞬間就打出了兩三百個法訣,除了一部分飛向四周之外,其他的全都落在了萬魂幡上。做完這一切,夏凡遙遙的點指了一下邱紅顏。
“轟隆……”當夏凡一指點出時,四周圍傳來了一連串雷鳴般的響聲,同時一道道的光芒從這座山的各處騰起,逐漸幻化成爲大大小小的符文,在空中載浮載沉,雖然散落各處,但是彼此之間卻遙相呼應,更有一股玄妙力量將它們勾連了起來,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座山籠罩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