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叟,以你在陣法上的高超造詣以及年紀來推斷,想必你已經有徒弟了吧?”夏凡一邊帶着陣叟在雲環湖各處查看地形,以便確定將來佈陣時需要將大的陣法節點佈置在何處,一邊很是隨意的閒聊。
“在道友的面前,老朽這點微末的陣法水平哪裡敢稱是高超,不過活了一把年紀,徒子徒孫倒也還是有一些的,本來老朽倒是有心帶他們來給您效力,又怕道友看不上,所以還在猶豫……”陣叟不知道夏凡挑起這話頭有什麼用意,所以話說的也頗爲謹慎。
“這就是你過謙了,你調教出來的徒子徒孫,我當然是信得過,只要你捨得,隨後佈置此處的陣法時也可以叫他們來幫忙,咱們要佈置的畢竟不是那種小打小鬧的陣法,而我又不見得總是能夠親自在這裡幫你,若是讓你一人在此忙碌,我也是於心不忍,有你的徒弟徒孫們幫忙,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偷懶了。”夏凡笑着對陣叟說道。
“若是能夠參與進來佈置這樣的大陣,對於提升他們的陣法水平也是大有幫助,老朽得代他們的信任和栽培了。”陣叟很是高興和激動地道。這話倒不全是場面話,而是真心實意的感謝。畢竟就連他以前都沒什麼機會佈置這麼規模龐大的陣法,他的那些個徒弟和徒孫自然就更加沒機會了。要是真的能夠參與進來,當然能夠從中獲益良多。
不過這樣一來,也就意味着陣叟以及他的徒弟和徒孫們就算徹底跟夏凡綁到了一起。畢竟這個陣法實在是太過重要,將來若是除了什麼差錯,追究起來自然是陣叟的責任。對此陣叟倒是並不在乎,對他來說能夠親手佈置這麼大的陣法,絕對是此生最大的成就,他肯定會傾盡所能力求盡善盡美。若是出了問題,不用夏凡找他,他自己都不會饒恕自己。
當然,陣叟雖然癡迷於陣法,卻也不是不通世事,嘴上感謝夏凡之時,他也心裡暗暗考慮該讓那些徒弟過來幫自己的忙。不太靠譜的肯定是要被排除在外的,免得將來惹出了麻煩反害的自己在夏凡面前沒臉。
“哪是座什麼廟,稍後一定要拆掉。”夏凡指着一座修建在湖面之內的廟宇道。這廟佔地面積頗爲不小,依水而建,香火看起來頗爲旺盛。
“嗯,正好位於一處節點上,不拆是不行的。”陣叟看了一眼那廟宇的位置,很快就意識到了爲何要將其拆除,同時也不僅暗暗佩服夏凡,畢竟自己是聽了他的話又經過思考後才意識到此處乃是個陣法的節點,可是夏凡卻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地方的重要性,可見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想好了整個大陣如何佈置,可謂是成竹在胸,由此也可見自己跟他在陣法上的造詣差距還是很大的。
“回稟小王爺,這裡是個龍王廟,已經有一百多年了,聽說雲環湖附近的漁民進湖打魚前必定要來此焚香祭拜,就可以得到龍王庇護,相傳很是靈驗。”跟隨夏凡左右的親衛道出了這廟宇的來歷。
以夏凡現在的身份身邊自然少不了親衛跟隨左右,就算他實際上並不需要,該有的也還是得有。對此,夏凡倒是並沒覺得不習慣,而這些新來的親衛實力強弱且不說,起碼都相當機靈,夏凡用着也是相當順手。
“龍王,倒是有點意思,不過該拆的還是要拆。”夏凡看了看那廟宇,最終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在雲環湖上佈陣,是他既定的大戰略,絕對不會輕易改變,別說只是一座龍王廟,就算是真的有龍王在此,他也會讓其爲大陣讓道。
“報……”恰在此時,突然有一個傳令兵朝着夏凡狂奔而來。
“不用多禮,有什麼事就說吧。”夏凡擺擺手止住了要叩拜行禮的傳令兵。
“稟報小王爺,前方的戰事雖有敵軍阻擋,但是總體來說卻是相當順利,但是剛纔雲環湖中卻突然有怪獸出沒,一連毀去了我方三艘艦船並且還將我方落水的兵卒給吞吃了,葛將軍已經前往誅殺此怪。”傳令兵恭聲稟報道。
“怪獸!看來這雲環湖中還真是什麼東西都有,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敢吃我的兵。”話說到末了處,夏凡已經是殺氣騰騰,直接架起大五行劍騰空而起,已經是朝雲環湖深處而去。
…………
漢京城,作爲大漢皇城都城,自從魔國之亂後已經十幾年未曾有過大的戰亂,偶爾有小規模的衝突戰鬥,包括過去一年多來聲名鵲起的夏凡跟人的多次衝突,戰鬥,對於漢京城的人來說,更多的還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雖然十幾年來鎮國王必反之說不斷,但畢竟說了十幾年了,人們也都習慣甚至麻木了。
尤其是隨着前段時間鎮國王被刺身亡的消息傳出,不少人更有一種天下無戰事之感,就算偶爾會有一些戰鬥,那也是對外,邊疆之戰。畢竟大漢皇朝周邊雖然國家衆多,但最強的也不過是草原。至於大日魔國、天雨帝國這樣的存在,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聽都未曾聽過,周邊小國數以百計,如今沒了鎮國王,說不定大漢皇朝很快又該開疆擴土了。
雖然這種想法只是多數普通人的認識,但就算對於大漢皇朝絕大多數高層人士來說,一切也向着好的方向發展,能察覺到情況有異的並沒有幾個,就算有一些人看得更深遠,但情況的變化也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黃龍禹投敵背叛、東南叛亂、內部矛盾頻出、鎮國王諸子爭位,皇帝太子又都在關鍵時刻不能出面,頓時讓大漢皇朝陷入亂戰、四分五裂之地。
直到此時,漢京城的人才驚恐的發現,原來他們以爲的天下太平並不存在,只是原本都被壓住而已,如今卻終於如同那再也壓制不住的火山一般,爆發了。
“相爺,東南叛軍勢大,再不趕快想辦法,可就真不行了……”
“相爺,陛下跟太子殿下何在,有萬分緊急之事……”
“哎,世平啊,草原內亂已平,黃龍禹將我們派去的使者殺了……”
“左相,西疆封鎖,雖然我們聯繫到夏風,但夏鷺跟夏虎根本已經全面封鎖西疆了,夏風請求我們支援……”
“曹相爺,漢京城內皇族子弟請願,你到是給個答覆啊……”
…………
一直想掌控大權,要做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掌控絕對大權的曹世平此刻卻有一種要死的心思。
他幾乎不眠不休的在處理事情,但事情卻越來越多,如果只是忙碌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是,有些事情不斷有新的變化,而且根本難以善了,東南叛亂、草原侵襲、黃龍禹背叛,周圍諸多藩屬國戰亂、西疆大亂、內部諸多矛盾……
但此時此刻,即便事拖延,他也要不斷給出一些判斷,雖然此刻整個漢京城各部官員全部動員,但曹世平卻能感受到那種躁動跟不安,風雨飄搖之時,人心浮動……
一直忙到深夜,漢京城已經完全安靜,但曹世平所在卻依舊如故。此時,曹世平這才擡頭,看向已經在他這裡坐了一天的孫浩然。
這個跟他作對了幾十年,平時總是高傲瞧不起他的老傢伙,原本以爲以他的性子,自己不去搭理他,他會很快離開。
“相爺,這是糧草調動,有兩個郡的糧草遭劫……”就在此時,依舊有人不斷進來,將一些下邊處理不了,難以決斷的事情交給曹世平。但此時,曹世平卻直接擺了擺手,根本不聽接下來的話,就讓來人離開。
“全部都出去,沒有本相的命令不得進來。”曹世平雖然如今是大漢朝暫時最高決策之處,但卻不可能如同皇上跟太子那般,他周圍有諸多幕僚輔佐,更有六部跟其他幾十人幫助,隨着他一聲令下,這些人也都暗自鬆口氣,紛紛躬身退出。
“太傅,你也看到了,現在國家危難、存亡之際,雖然你孫家在南方的封地遭到襲擊……”東南叛亂越鬧越大,已經波及到南方諸多行省,甚至孫家封地區域也遭到襲擊,這件事情曹世平早就知道,以爲孫浩然爲此而來,但曹世平目前所能做的,不過集中力量暫時困住叛軍而已,根本無能爲力爲了照顧誰而單獨派兵。
南方派系的人最近已經不斷髮力,所以當孫浩然這位南方派系最大的大佬出面,曹世平自然而然的就認爲孫浩然依舊是爲此事而來。
只是曹世平話剛出口,卻發現孫浩然的臉上露出一絲難明的笑意,這讓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因爲那笑容太過奇怪。事實上,曹世平稍微冷靜下來,不帶着情緒去考慮,再看到孫浩然這笑容,頓感事情好像不會那麼簡單。
事實上,在他看來,孫浩然不可能不清楚朝廷現在的情況,而且他南方行省孫家封地所在剛剛有幾個縣遭到襲擊而已,他堂堂太子太傅也不至於如此坐不住吧……
不對,事情絕對不是如此簡單。猛然間,看着孫浩然這看起來一臉正氣,讓人難以言明的笑容,曹世平心中念頭轉動。
“相爺既然都如此說了,本太傅也就不得不開口相求了,畢竟那裡乃是孫家根本之地,嗡……”只是就在曹世平想到事情不對之時,孫浩然卻又直接承認,說着的同時,他手中一直把玩的手串突然光芒一閃,瞬間那刻錄着十二個特殊上古文字的手串光芒閃爍,震動間曹世平突然發現,他們兩人彷彿已經身在萬丈高空之中,腳下卻正是漢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