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目光也漸漸冷靜下來。
“你們難道不知道,我一直忙於生意,很少擴充江湖勢力,所以,對於西廠的分部以及人手,都不甚瞭解。”
“我知道,所以,今日來也是送禮的。”
劉肆收起摺扇,從腰間取出卷軸,丟在他的牀上:“這是西廠在金陵所有人員的分佈圖,你可以看看,若是需要人手,我們天道宗,在金陵也有一些好手,供你拆遷。”
“你們爲什麼,這麼信任我?按道理,我拿着你們天道宗在金陵所有人頭去請賞,功過總能相抵了吧?”
沈黎並未第一時間打開卷軸,反倒是問起劉肆:“一個反賊,和一個謀反組織,哪個的價格更高?”
“你可以試試。”
劉肆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有人想辦法對天道宗不利,自然有人收拾他。”
“哦,還是有底牌啊。”
沈黎打趣一聲,拉開卷軸,細細觀看起來。
城東一座破舊宅子內,上上下下二十七個西廠人員。
九品十五人,八品十人,六品二人,其中一人與東廠爭鬥中,死亡。
另外,遊走在金陵城各處的斥候,共計三十七人,皆無修爲傍身,只有拳腳功夫。
實際上,九品與外家拳高手,並無太大區別。
九品只是真氣剛剛入門,此事的真氣,只能提升身體素質,強身健體,並不能在戰鬥中提供實質性幫助。
“斥候,我們已經完全控制,可以一一拔除,現在難的是,這院子內的人,如何處理。”
劉肆伸出五根手指:“加上我,我們在金陵只有五人。”
“你也出馬?”
沈黎忽然興致勃勃的湊過來,搞得劉肆有些奇怪:“有什麼不對嗎?”
“對,你一人出馬,就可以全部搞定了!”
萬逸樓估算,劉肆起碼二品。
二品高手,幾乎與神仙無異了,收拾幾個七八品的,跟打兒子似的。
總之一句話,有他,穩了!
劉肆一縮脖子:“你與我有仇嗎?”
貌似確實有仇,沈黎還弄死了他爹。
不過,他只有八品,讓他一個人對付一羣八品,還有兩個六品,有些強人所難。
可沈黎不知道,雖然猜不出他是幾品高手,肯定和萬逸樓差不多吧,否則怎麼可能將萬逸樓嚇出那副德行?
嗯,起碼有個六品吧。
誰知,劉肆連六品都不是。
沈黎伸着脖子,奇怪的問道:“你幾品?”
“這是一個秘密。”
劉肆搖着摺扇,索性撂挑子了:“我最多幫你處理兩個八品的。”
“哦……”
沈黎一臉“我懂了”的表情。
萬逸樓這膽小鬼,下次看到他一定要好好嘲諷他一番。
八品就將你嚇成這副德行,當真……垃圾。
“你們在金陵的人,都是幾品?”
“約莫七品八品的樣子吧,有兩個修煉的方向不一樣,一個專修輕功,刺殺,另外一個專修防禦。”
劉肆起身背對他,似乎對自己的修爲難以啓齒:“至於我麼,常規修煉,外帶一些奇技淫巧。”
“就是將棉花放銅絲上燃燒,與邪教差不多的藍色鬼火?”
“嗯?你居然知道銅絲燃燒是藍色的。”
他訝異一下,隨後瞭然:“我爹,就是被你這些邪術害死的。”
“兄弟,其實,我有一件事,很奇怪。”
沈黎忽然盤坐在牀上:“你爹死了,你不應該找我報仇嗎?”
“是該報仇,但你還有用,大丈夫,能屈能伸。”
劉肆忽然冷冷的看向他:“不要覺得我與你合作一次,便以爲我們關係多好,若是你對天道宗沒用,你一樣得死。”
“行了行了,不問了。”
沈黎悻悻的把玩着手裡卷軸。
二十七個西廠人員,若是用天道宗的人,怕是很難搞定他們。
還有一個巔峰時期的六品,雖然看着品級不是很高,但對於普通人,已經是高山般難以仰望的存在。
一個六品,打五個八品,還是手到擒來的。
自己這一方,太弱了。
他默默的看着上面人員名單,看向劉肆:“你確定沒漏掉吧?”
“自然沒有。”
劉肆打開摺扇,恢復如初:“天道宗的情報,一直是最準確的,那裡面,有個我們的人。”
“那便好。”
沈黎忽然眉毛一挑:“你們的太監,能不能在他們的飲食中,放入一些毒藥什麼的?”
“九品八品自然可以放倒,六品一人,你便沒有辦法。”
劉肆搖頭道:“到了六品,自身有真氣護體,毒藥破壞身體一瞬間便被他們察覺,你以爲是春藥嗎?”
“喔!!!”
沈黎恍然大悟,嘴巴張成“O”型:“原來前些日子給太監放春藥的,是你們乾的!”
劉肆一頭黑線,轉過身子繼續喝茶。
毒藥不行,那怎麼辦?
或許,可以試試補藥。
火藥的問世,便可以製作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比如炮彈。
若是將那幾間屋子先亂炸一通,在派人進去找人,應該容易許多吧,至少先將那些小貓小魚給弄死。
至於那個六品的,只能找個地方埋伏了。
“你們修煉的人,是不是有什麼心境不好一說,嚴重的可能走火入魔?”
“是有的。”
劉肆皺着眉頭:“我與你討論怎麼救人,你問我怎麼修煉?”
“不是,我的意思是,把那老太監的心境弄亂,你有幾成把握幹掉他?”
“兩成。”
“這麼低?”
“那得看你將他弄亂到什麼程度。”
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以爲六品高手的心境,有那麼容易弄亂嗎?”
“下毒。”
沈黎伸出一根手指:“讓他以爲自己中毒。”
“我都說了,六品很難毒翻他!”
“誰說我真的毒他了?”
“那你?”
劉肆一頭霧水,他實在搞不懂,一個商人,怎麼可能解決此事?上面的人怎麼想的?還有姜奴是怎麼想的?
沈黎收起卷軸:“第一,讓你那小太監,給他進補,補藥,越名貴越好,人身,鹿茸,虎·鞭等等,反正就是補腎的。”
“他一個太監,平日裡用不到那東西,腎功能應該已經很強大了吧?若是再持續進補,會不會體內燥熱?流鼻血?”
“會……吧。”
劉肆也沒這麼玩過。
沈黎繼續道:“若是此時有個人告訴他,你中了天下第一奇毒,嗝屁散什麼的,此毒無色無味,中毒者會氣血翻涌,不出兩個時辰,便會爆體而亡,他會不會慌了?會不會自我檢查?可自我檢查時,又沒病,會不會心境大亂?”
“嗯?”
劉肆眼前一亮,誰說只有毒藥纔會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