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海容險些沒哭出來:“伯爵大人,你非要這麼玩死我嗎?那定遠伯要是誤以爲是我提前佈置的伏兵,我這官位不保不說,腦袋也保不住了!”
“哎,閆大人這是哪裡話。”
沈黎笑眯眯的起身,將一臉委屈的閆海容拉入桌前:“你當初那麼幫助我,特意爲我挑選的封地,我怎麼會玩死你呢。”
閆海容心裡咯噔一下。
封地,自是他選的,但上面也有威脅之意啊。
找個苦難之地,或者是危險的地方,讓他小命交代了,朝廷就不用費力的再奪回他的官職了。
我能怎麼辦?我就一個幹活的啊?
這都一兩個月過去了,你特麼的,居然這麼記仇!
他欲哭無淚的坐下:“你說,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嗨,我沒什麼意思。”
沈黎攤開手:“我就是想讓您做個證而已,你看那定遠伯,一看就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有個人證,他也抵賴不了嘛。”
“我求你了,你這和我帶兵有什麼區別?都是將他得罪了。”
“不一樣的。”
閆海容一愣:“哪裡不一樣了。”
“您作證,頂多是得罪了他,但您帶兵剿滅了他的部下,那就是得罪的死死的了,二選一。”
看着面前少年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耶”,差點沒給他氣的腦溢血。
所以說,沒事的時候儘量不要勸人,搞不好把自己捲進去了。
他深深嘆口氣,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被你害慘了。”
沈黎嘿嘿笑道:“哎呀,這纔多大點事,不就是幫個小忙嘛。”
“不過,剛剛城外那震耳欲聾的響聲,是什麼?縣衙離東城門起碼六里路,從那裡傳來的聲音都如此巨大,那若是在面前,豈不是真的天公發怒啊?”
火藥,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一等一的大殺器,明朝有火藥,橫掃多少意圖不軌的番邦,這是沈黎最大的底牌,即便是皇帝老子索要,他也不會給。
他打了個哈哈:“那不就是天公發怒了?這幫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惹得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行吧。”
閆海容知道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事情已經敲定,再去做無謂的爭辯也沒什麼用處,索性喝酒:“喝酒。”
“好,小弟我還有一事。”
沈黎笑眯眯的將他扶到桌子旁:“我這有個家奴,賣身契書不是在官府有備案嘛,你找個時間,差人送給我唄。”
“這等小事還要你過問。”
他聳聳肩,表示答應了沈黎的請求。
……
在越縣西城牆上,定遠伯候望看着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頓時心中頓感不妙,他沒有望遠鏡,自然看不到現場情況。
“來人,騎一匹快馬,打探一下情況,速去速回。”
手下立馬稱是。
西城門開了一條縫,一匹快馬在星夜兼程的趕往仙平縣戰場。
只是,還沒到戰場,遠遠一股刺鼻的硝煙味道直入鼻腔,那士兵連忙捂住口鼻。
到了現場,他看着一條路上一望無際的大坑與碎肢散落在各處,頓時駭的從馬背上摔下來。
烈馬也受不了戰場硝煙味道,連連打着響鼻。
他瞪大眼睛,驚恐的看向其中一條胳膊,然後連滾帶爬的爬到馬的身邊,騎上馬一騎絕塵而去。
路上,他忍不住乾嘔幾聲,隨後將晚餐盡數吐了出來。
那場面,簡直太過殘忍,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回到城牆,他忍着心中強烈不適如實稟告戰況。
定遠伯看着仙平縣的方向,搖搖欲墜。
“來人!點兵!!!”
他怒吼一聲,頓時烏雲遮住月光,一陣涼風捲着落葉襲上城牆,極爲蕭瑟。
師爺連忙提着衣角衝上城樓:“萬萬不可啊大人!”
“一千人被這狗賊使計盡數擊殺,我定遠伯從未有過如此奇恥大辱!我定要摘下那小子的狗腦袋,祭奠我軍中一千亡魂!”
定遠伯怒吼聲如雷一般,震耳欲聾,嚇的師爺冷汗連連。
但此事非同小可,他還是硬着頭皮道:“伯爵大人,萬萬不可啊,今夜您派人襲擊仙平縣,完全可將此事推到山賊頭上,但如果您再次正大光明的前去攻城,若是攻不下怎麼辦?”
“而且今日那閆海容也在場,他肯定也會派大軍阻止您的!”
“他閆海容一個府尹而已,如何敢對我刀劍相向?”
“可若是他不派大軍阻止您,到時候朝中便有人說他閆海容與您狼狽爲奸,一同謀反,這一點,閆海容看的比誰都清楚,所以,即便冒着將您得罪的風險,他也會出兵的。”
“那本伯爵豈能吃了這啞巴虧不成?”
定遠伯冷哼一聲,漸漸冷靜下來:“或者,本伯爵前往京城告御狀,此賊殘忍殺害我一千大軍,形同謀反。”
師爺一陣無奈,您雖然是世襲的伯爵位,但一點腦子都不帶的啊?
他嘆口氣:“那定安伯沈黎,自然會說以爲是山賊攻城,便將其全部宰殺了。”
“那他打之前不詢問一下的嗎?”
“請問您大半夜的派一千士兵前往仙平縣,意欲何爲呢?”
定遠伯冷冷的看向師爺:“怎麼,連你也指責我麼?”
師爺連忙驚恐跪下:“屬下一時失言,請大人恕罪,小人的意思是,您大半夜的派一千人前往仙平縣,本來就有攻城的嫌疑,那有了攻城的嫌疑,自是有謀反的嫌疑啊。”
“以後說話,看清你的位置。”
定遠伯冷冷揮袖:“這小子不過是個買來的伯爵,即便我不收拾他,陛下也不會容他長久,但你得給我想個辦法,讓我去參他一本,找個由頭,陛下自然定他死罪。”
“好好好,屬下天一亮便出發前往仙平,查找此賊子罪證!”
看着定遠伯漸漸離去的方向,師爺看着遠處黑夜中仙平縣城牆的影子,啐了一口:“傻·逼。”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沈黎便起牀晨跑。
最近他發現,自己貌似胖了許多,整個人也圓潤了起來。
這可不行,到時候萬一得了高血壓糖尿病什麼的,豈不是遭了?
而且自己還要學輕功的,到時候變成一個大胖子,難道要做飛天老母豬麼?
他沿着周圍城牆跑了一圈,順帶檢查一下城牆質量如何。
現在已經十月初,外面天氣已經漸漸寒冷起來。
他拿着毛巾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前往東城門處。
東城門早上便封了,到處都是殘肢碎片,太過血腥,怕嚇壞百姓,他趕到現場,也忍不住有些作嘔。
“柳升,炸藥不要錢啊?你他孃的炸的鍋鏟子都鏟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