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黎的布做的不夠好,而是現在除了老牌貴族手中的布,其他人的布都很難賣出去。
主要是貴。
沈黎家的布,成本大概在三十兩一匹,他賣給姜承龍五十兩一匹,如果姜承龍打算好好談的話,可能三十五一匹都能拿下來。
但其他家的普通的布,密度沒有仙平縣的高,成本也得八兩銀子左右。
現在市面上的布,基本上都是九兩銀子一匹,拋去運費與人工,基本上沒錢可賺,若是遇到一些天災人禍,那基本上就是玩完了。
所以現在整個大渝的布,基本上都出自江南布商。
他們兩頭打壓,一來擡高農戶手中棉花的價錢,二來壓低布匹的價錢。
以超低的價格搶佔市場,等競爭對手基本上都消失後,他們又會以超高價錢開始出售,那個時候,他們沒有什麼對手,整個市場自然是他們說的算。
沈黎現在手裡花錢的地方挺多的,沒必要和他們競爭,而且他對整個布匹行業,沒有什麼興趣。
要玩,就玩點不一樣的。
一直炒冷飯,一個產品幾百年沒進步,就炒來炒去炒價格,難怪朝廷這麼痛恨商人。
布坊的蘇老闆,已經安排人做好的月事巾。
這種月事巾,也有一雙小翅膀,不過是用釦子扣住的,鈕釦太過精細,以現有的水平,根本無法做到量產,只能用簡易的小釦子代替。
不過,可以推出專門的月事內褲,上面設置好釦子,到時候直接裝進去就可以了。
“伯爵大人,按您的要求,這裡面,都是上好的棉花,表面用針線縫了三層,用的也是透氣性好一些的蠶絲,至於背面,是用羊皮所制。”
蘇老闆笑呵呵的解釋道:“不過,這個東西,您是打算用來做什麼呢?”
“你覺得我會用來做什麼?”
沈黎似笑非笑的反問道:“一個產品,設計出來,一定是有它的受衆的。”
“呃,您之前提到‘吸水’一詞,小人斗膽猜測,應該是防止孩童尿牀用的,現在天氣寒冷,那些百姓家的孩子若是尿了牀,牀單一直溼的,對孩童身體不好。”
“你直答對了一半。”
他聳聳肩:“若是這東西推行出去,以後布坊有事情做了。”
“難。”
蘇掌櫃的表情不太樂觀:“這東西的成本還是比較高的,粗略估算,大概要十五文一個。”
“還好,不過記住了,所用用來刺繡的針,都得用開水燙一下,另外,工人必須要帶特質的羊腸手套,防止細菌,不可以把灰塵等物弄到上面去。”
沈黎皺着眉頭交代道:“這些,都有做嗎?”
“有的有的,按您的要求,我們先做了二十個。”
“行,至於包裝,都要獨立包裝,每一個布袋,縫好之後,都要用開水浸泡半個時辰,然後晾乾,切勿沾染了灰塵,我要的效果,就是那個布,拿出來,可以吃下去!”
“是。”
蘇掌櫃雖然不懂這其中含義,但只要是伯爵大人安排的,他一定照辦。
他本來是布商,聽說仙平政策好,特意來此地開辦作坊,但貴族之間打架,波及到他,他的產品,始終賣不出去,無奈只能求伯爵大人幫忙。
現在這家布坊,沈黎佔了一半的股份。
前些日子,伯爵大人賣出一大批的布,讓他前幾個月的庫存一掃而光,現在伯爵大人就是讓他上刀山他也幹。
沈黎抱着一包月事巾,又來到衣店,拿了幾條內褲,便匆匆回去。
去青樓,林晴又有意見,那倒不如讓家裡的女人們試試看。
他說此事又有些不合適,剛好林晴來做一下宣傳。
嗯,苗歡盈兩姐妹,還有小新。
至於林晴,她現在懷着身孕,用不到這個。
他看着手中的包袱,又想起了布,還好有個大冤種陳老闆,否則一萬匹的布,不知道要做多少這個東西。
而此時,大冤種陳老闆,正在早朝上咆哮。
“堂堂三品大員!竟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姜承龍怒斥着下面覲見的定遠伯候望:“污衊同僚,殺害同僚,怎麼着,你是打算在你那個越縣地盤上,自立爲王了唄?”
定遠伯大駭,磕頭如搗蒜一般:“陛下冤枉啊,微臣世代受皇家恩惠,怎敢做出謀反的事情啊,那定安伯沈黎,的確是擴建封地,我家師爺親眼所見,若陛下不信,可以隨臣一同前去……“
他話音未落,姜承龍突然暴怒打斷他:“你的意思,是朕的西廠所測有誤?還是說,那定安伯與西廠有所勾結,一同來誆騙朕?”
“微臣絕無此意!”
定遠伯連忙否認,得罪陛下事小,若是得罪了西廠,那以後可有的受了。
陛下只是猜測他謀反,而西廠,有一萬種辦法將罪名做實。
別看西廠那老太監俞憐青慈眉善目的,那玩意兒,搞起人來,可絕不心慈手軟的。
姜承龍自然不會再派人探查仙平縣了,沈黎這小子,屁股太髒了,又和蕭家餘孽混合一起,又是擴建封地,任何一樣,都夠他死的了。
於是,他冷冷的看向定遠伯:“你有大把時間去仙平縣探查,但朕,日理萬機,沒那閒工夫。”
“至於你,殘殺西廠人員,給個解釋吧?”
定遠伯天大的委屈:“陛下,您就是借臣十個膽子,也不敢殺害西廠同僚啊,此事定然有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從你越縣回來的一百五十個西廠太監中,有三十人控訴你,親眼所見你殺人,人證物證聚在,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姜承龍怒道:“那西廠太監怎麼不冤枉我殺了人?怎麼不冤枉這些大臣殺人?偏偏冤枉你一個越縣定遠伯殺人?怎麼着,西廠與你有仇啊?”
“微臣與西廠斷無仇恨可言。”
定遠伯汗如雨下:“可臣,的確冤枉啊,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
秦補拙緩緩上前:“陛下……”
只是,他話還沒說出口,姜承龍便快速將其打斷:“誤會?你的意思是西廠查案不行?能力不行了?”
“臣絕無此意。”
“那你的意思就是西廠,故意冤枉你了?”
秦補拙緩緩退回去,他臉上的皺紋,在這一刻,彷彿又加深了幾分,他重重咳嗽一下。
地上的定遠伯咬牙道:“陛下,西廠並無冤枉臣,這一切,都是臣……所爲……”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