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叫沈黎?”
劉老闆眉頭一挑,心中一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功夫啊!
機警的妞妞頓時感受到對方不懷好意的目光,連忙道:“不是,還有一個字。”
“什麼字?”
“田。”
“你說你爹,叫沈犁田?”
“對呀。”
劉老闆縱橫商場幾十年,即便妞妞再聰慧,那小動作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嘿嘿笑道:“小盆友,說謊話的銀,可要吞一千根針的喔!”
這女娃娃擦乾淨臉,不能說和沈黎相似,簡直就是女版的沈黎,都說女兒隨父,這他娘不是沈黎的種,打死他都不信!
“抓起來!”
十來人圍堵一個女孩,自然手到擒來。
妞妞也不反抗,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怎麼動,都不是這幫壯漢的對手,只能眨着自己的卡之蘭大眼睛一臉無辜:“大叔,你跟我爹爹,結仇了嗎?”
“啊,結仇了。”
劉老闆將她綁在板車上,一路悠閒的前行,路上,他也沒太爲難妞妞,有問必答:“你爹,搶了我三十萬斤糧,所以啊,我拿着你,跟你爹換糧。”
“哇塞,大叔你好有錢呀!”
妞妞眨巴着眼睛一臉崇拜:“不過,我爹爹應該不會搶東西吧,他說過,搶人東西不禮貌呢。”
“屁!”
提起此事劉老闆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爹還不禮貌?你爹可太他孃的不禮貌了,他簡直就是土匪,強盜,格老子的!!!”
“我爹還說了,說髒話的小朋友,是要爛嘴巴的。”
“我不是小朋友,我是大朋友!”
劉老闆嘿嘿笑道:“無妨,等到了地方,你爹自然乖乖交出糧!”
“呃,大叔,我想尿尿。”
“小朋友,你是不是想借着尿尿,中途逃跑啊?”
他一眼看穿妞妞的小心思:“去吧去吧,這荒郊野嶺的,還有狼哦,你跑的話,狼會過來吃了你哦,聽說小女孩的肉,是最香的呢!”
妞妞頓時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他說的不錯,現在是沈黎搞定了饑荒,如果她早來三天,路上的饑民,絕對會將她搶走然後煮了吃了的。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劉老闆雖然身寬體胖,但也有付“好心腸”,他見不得女人哭,連忙招呼兩個夥計帶着妞妞去一旁的灌木叢中上廁所。
他坐在車上,盤着念珠,韓家大軍這兩日就到了佟州,到時候我看沈黎怎麼弄!
三千人打五百人,那不是吊起來打?
他正在遐想連篇時,灌木叢中的吼聲引起他的注意。
“不好了,這女娃娃跑了!”
“趕緊追!”
他連忙起身,衝入灌木叢中,跟在衆人身後,女孩體力雖好,但腿畢竟比不上成年人的腿腳,很快被衆人追上。
他氣喘吁吁的喊道:“趕緊回來,你現在不回來的話,讓我們抓到,腿給你打斷了啊!”
妞妞四處觀看,她已經知道這夥人不是什麼善茬,能跑則跑,跑不了再說。
她絕不會讓自己成爲別人要挾爹爹的籌碼!
可對方人馬身強力壯,她根本跑不過。
她尷尬的笑笑道:“我只是想換個地方尿尿,那裡有小蛇。”
“小蛇?”
劉老闆冷笑道:“行,你跟我回去,我就不打斷你的腿了!”
說罷,幾個壯漢順着邊緣包抄過去,眼看就要得手時,林中傳來一陣窸窣聲。
他皺着眉頭。
林中,兩人緩緩走出。
一老一少,都是男的。
老的約莫五十來歲,鬚髮皆白,一身長衫,只是微微佝僂着身子。
在他旁邊,還有一個年輕一些的,那年輕人,一身布衣,穿着草鞋,戴着竹製斗笠。
青年的樣子卻十分古怪。
明明很年輕,可頭髮卻已經全白,甚至比老者的頭髮還要白,而且他的頭髮,更有光澤。
他的臉上,戴着一塊青銅面具,背上揹着一把劍。
那劍裸露在外面的劍柄,有些熟悉。
極像屋脊兩端用以美化的雕塑,螭吻。
劍的護手部分,中間是鏤空的,鏤空的部分,掛着一個透明物件,裡面好像是紫色液體,用來盛放液體的東西,像是頂級琉璃。
由於大渝不允許平常百姓帶刀出門,所以出門揹着劍的,要麼是官差,要麼是高手,絕不會有人敢貿然裝比帶刀上街。
這青年,是個硬茬子。
劉老闆皺着眉頭拱手道:“兩位大俠,這女娃娃,是我家下人的,現在抓她回去,你們,不會管吧?”
青年緩緩走上來,站在有些害怕的妞妞面前。
隨後,單膝跪下,緩緩解開面具。
妞妞臉上的愕然瞬間變成驚訝,最後化作驚喜。
青年戴好面罩,將妞妞直接抱在懷中,隨後與老人緩緩走入密林,留下一臉懵逼的劉老闆。
“老闆,要追嗎?”
劉老闆沉吟一番,正準備大吼站住時,林子中一根粗壯的枝幹飛出,筆直的插在他左腳前一寸的地方。
這要是再往前一點,他就會被這大樹插死。
他艱難的嚥下口水:“回去吧。”
……
……
……
沈黎始終沒胃口,因爲妞妞丟了的緣故。
深夜降臨,今晚人們驚奇的發現,城內,居然沒反賊了。
那些商人也鬆了口氣。
要是再這麼讓沈黎自導自演下去,還不知道得鬧到什麼時候,黑燈瞎火的,就算他們弄死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夜深人靜,城西一處院子外,卻站着十來個黑衣人,他們小心翼翼的躲在牆角下,隨後緩緩抽出手中鋼刀。
若是有識貨的人,定能發現,那是繡春刀。
佟州千戶已經死了,換了個人上位。
此人上位後,收到的第一個命令,便是剷除佟州天道宗的人馬。
他嚥下口水,對牆邊手下比了幾個手勢,衆人會意。
其中一人,輕輕的站起,看了看黑燈瞎火的院子,隨後緩緩撥動門栓。
院門打開,數十人躡手躡腳的走進院子,四處搜查。
據情報所言,天道宗的聖女,小奴兒就住在這裡。
千戶握着刀的手都攥出水來,隨後一腳踹開房門衝進去。
月光如紗,透過精緻的窗櫺兒,鋪設在地板上,茶几上。
屋內空無一人。
他長出一口氣,叫人點開燈後,屋內空空如也,裡面的人早已離去。
城外,小奴兒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前行,暫時的離開,並不代表失敗。
她要去林子深處,見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兩個人。
只要城內沈黎死了,那佟州,就會再次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