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了,最後的月票留給布衣吧,月票今天不投就要浪費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薄霧灑在小院中,景色美到了極點。湯運國每天起得很早,他起牀以後第一件事就是鍛鍊身體,先是慢跑兩公里,然後再完成一套太極拳。
這個習慣他已經堅持了20年,只要不是天氣太惡劣,他從來就沒有間斷過晨練。但是今天,如此好的天氣,湯運國卻取消了晨練,一臉嚴肅的在院子裡面踱步。
“叭”院外汽車喇叭叫了一聲,湯運國神色一凝,一雙精芒看向門口。
急匆匆,凡剛從外面走進來快步到湯運國的面前,沒等他開口,湯運國問道:“是什麼個情況?”
凡剛走得有些急,他呼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道:“昨天晚上八點左右,武陵發生大規模圍堵事件,武陵市委和下屬幾個區政府都被圍堵,另外,至少有多個景點設施遭到破壞,目前事故的原因還沒完全弄清,但是肯定和武陵土地補償糾紛有關。
目前第一線的消息還不知道,但是初步判斷,應該不比衡水的那次規模小。”
“嘿”湯運國吐了一口濁氣,今天凌晨他便接到了武陵來的電話彙報情況,從他收到消息到現在,已經數個小時了,在這幾個小時中,再沒有新消息過來,這讓平時一向冷靜的湯運國,內心也很緊張了。
當他聽到電話彙報的時候,他就覺得事情不小,因爲能半夜將電話直接打到他案頭的事肯定不小。但是儘管如此,他還是願意相信這不是大事,如果武陵再發生一件像衡水那樣的事情,江南的局面就將是了不得的嚴重。
“走,馬上回省委,立刻召集相關人員開會”湯運國道,在關鍵時刻,湯運國的動作一改平日的閒適,變得雷厲風行起來。
而與此同時,省委這邊雖然還沒到上班時間,但是收到消息的一衆領導早已經到了。省政法委書記廖啓化,省公安廳廳長左奉山他們得到消息竟然比湯運國還遲一些。他們還沒來得及動作,就接到湯運國的命令,讓他們立刻到省委開會。
湯運國的車來得很快,車挺穩,在樓下等候的廖啓化等連忙過來迎接,湯運國從車中鑽出來擺擺手,掃了幾人數眼,道:“怎麼?張省長還有陳書記沒有到嗎?”
省委秘書長馬濤上前道:“張省長電話不通,陳書記我剛剛去電話,杜秘書講他去晨練了,估計要一會兒纔回到。”
“怎麼搞的?昨天晚上就發生的事情,爲什麼到現在竟然還沒有一一通知到?”湯運國甕聲道,不悅之意已經表現在了臉上。
他這一發火,周圍的人誰都不敢說話,就在這時候,又一輛車快速駛過來,車停得快,還沒等人去開門,後門自己打開,陳曉神色嚴肅從車中出來快步往這邊過來。
“我們先進會議室”湯運國道,他自己一馬當先,進了常委樓的大門。
興許是時間緊迫的緣故,一衆人並沒有進常委會議室,而是直接就進了一樓的一間會客廳,大家坐下,凡剛招呼人給領導上茶、上水,因爲時間太早,很多人都還沒上班,凡剛自己也得親力親爲。
湯運國坐下後,便直接開始問情況,左奉山和廖啓化兩人對事情進展竟然都不知道,這讓湯運國大爲光火,道:“左廳長,你身爲省公安廳廳長,武陵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反應如此遲鈍?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消息的?收到消息了爲什麼不第一時間奔赴現場?”
左奉山額頭上已經見汗,當他聽到武陵出事後,當時差點暈了過去,剛纔在外面他完全也是強作鎮定,現在被湯運國一批評,他馬上有些扛不住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重心都放到了武德反賭上,廖啓化和他兩人最近搗鼓武德反賭的事情到了關鍵時候,因爲考慮到武德本地警力的有限,同時又擔心用本地警力做工作不可靠,左奉是在全省範圍內調精兵強將至武德,而武陵和武德相鄰,武陵公安局得力的人都讓左奉山調走了,留下的都和左奉山不是一條心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武陵發生如此突然事故,其後果左奉山想想都覺得可怕。而因爲人手的缺乏,武陵現在情況怎樣,他也得不到及時的通報。等他收到消息,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調往武德的警力,又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左奉山非常清楚,如果這次武陵出了大事,他這個公安廳長倒黴的時候就要到了,在此之前誰都知道武德反賭工作重要,但是一旦出事了,追究責任的時候,就不是這樣的話了。
左奉山在明知武陵社會局面不穩定的情況下,還抽調武陵的警力,這種工作失誤怎麼能夠勝任公安廳長的位子?公安廳長責任重大,左奉山既不能夠給一方以安全感,他的輝煌也就該到頭了。
和左奉山一樣,廖啓化也是萬分的沮喪,左奉山能想到的東西,他當然也能想到。武德反賭是他發動的,本來是一件好事,這事如果能夠做好,對他是大大的有利。
可是,現在武陵的事情一發生,再回頭來看廖啓化的作爲,別人可能就要冠以“急功冒進”了,廖啓化苦心算計的一場轟轟烈烈的打賭專項行動,其風頭很快就會被眼前武陵的事情所掩蓋,一旦那樣,他的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倒是小事,他得承擔責任可能是大事。
事關重大,在這樣的時候,左奉山根本不敢隱瞞情況,他直接向湯運國彙報了武陵可能面臨的糟糕的結局,湯運國神色倒還冷靜,可是陳曉臉上卻唰一下變白,道:
“即使抽調了一批警力,也不可能到現在連個準信都沒有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武陵李道成和王再過也沒有及時彙報,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我建議,還是左廳長馬上親自去武陵坐鎮,及時瞭解情況。另外,我們要馬上聯繫武陵班子,讓他們必須如實的把現在的情況反饋上來。
還有,軍區……”說到此處,他眼睛看向湯運國,後面的話不好說出口。
湯運國一雙眼睛緩緩從在座的幾人臉上掃過,心中嘆了一口氣,作爲省委書記,湯運國此時是最冷靜的,他總覺得這次武陵的事故有些詭異,感覺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可是,他一看廖啓化幾人緊張的樣子,他心中又有些失望。一直以來,湯運國就強調政法、綜治各部門要未雨綢繆,要多深入一線瞭解情況,可是事故還是不斷、頻繁的發生,這不能不讓湯運國懷疑廖啓化和左奉山等人的能力。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湯運國秘書凡剛急匆匆的走進來附耳在湯運國耳中低語了幾句,湯運國眼中精芒一閃,道:“快讓張省長進來啊你……哎……”
凡剛臉色變了變,快速出去,湯運國的這句話等於是告訴所有人,張青雲到了。所有人眼睛都看向門口,此時此刻,儘管沒有人對張青雲抱什麼希望。
但是,現在大家都成了沒頭的蒼蠅了,對武陵的情況一無所知。而這種無知的焦躁,也讓他們不自然的想產生依賴。就是那種類似自己不知道,別人可能知道的那種心思。
門開了,人卻沒有進來,衆人先聽到的竟然是張青雲的笑聲。只聽張青雲似乎在同電話,他笑着道:“好,好你功不可沒,我定爲你請功……”
然後電話掛斷,張青雲出現在了門口,他穿着一件白色細格子襯衫,一條藏青色的西褲,皮鞋擦得油光鋥亮,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臉上一如既往的掛着笑容。直到看到了衆人,臉上的笑容才漸漸的淡去,朝衆人點點頭算,然後看向湯運國道:“書記”
湯運國笑了笑,神色有些尷尬,又有很多歉意,指了指他下首的椅子道:“坐吧哎……”
他搖了搖頭,此時無聲勝有聲,武陵這次如果發生了事情,大家這一屋子人就沒有一人脫得了干係。雖然責任可能有輕重之分,但是江南再出事,整個江南的班子都無顏面對中央,也無顏面對民衆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湯運國心情是複雜的,他甚至在後悔不該玩平衡的那一套,如果不讓廖啓化搞什麼反賭專項行動,而是認真按照張青雲的提議落實好層層問責機制,說不定武陵這樣的事情就是可以避免的。說一千,道一萬,湯運國覺得自己還是警惕性不夠啊明明知道張青雲的提議是穩妥之策,卻沒有按部就班把這個工作做紮實,真是罪不可赦
“左廳長啊,你的警惕性太差武陵是什麼地方?武陵民風向來彪悍,而且武陵旅遊土地補償問題近幾年也是矛盾頻發,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能夠想到抽調武陵的警力呢?”張青雲坐下後,第一句話便是讓衆人心中一驚。
張青雲這句話是批評左奉山,但是聽在衆人耳中,卻是另外一種感覺,武陵的事情張青雲已經知道,而且還知道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