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範庸再說什麼,樹林中慢悠悠走出一位風度翩翩的玉面公子,揹着手,笑眯眯的來到人前:“孟良,範庸,好久不見!”
此人一出,幾乎震驚了所有人,靳軒認得,果兒認得,秦怡良認得,甚至孟良和範庸也認得,但是肅寧卻不認得。
“怎麼……會是你!”範庸邊說邊向後退,臉色煞白,甚至忘記了傷口的疼痛。
範庸嚇得好像見到鬼一樣,肅寧大爲不解,暗地裡詢問孟良:“他是什麼人?”
孟良見此人也是大爲吃驚:“他是承國黑甲軍將領,南平王楚穆之子楚紹英!”
肅寧心裡咯噔一下,楚穆就不用說了,聞名天下的人物,楚紹英雖沒見過,但肅寧知道,南疆一戰,承軍大敗南涼,當時黑甲軍統帥就是楚紹英,難道真的是他,一個文弱的玉面書生?
他出現在此,是不是意味着黑甲軍就在附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是他們是怎樣越過衛國來到這裡的!
“範公子這般表情,看來是記得在下嘍?”楚紹英蔑笑道。
範庸真是嚇得夠嗆,忘記誰也不會忘記楚紹英啊,胯下棗紅馬,一杆亮銀槍所向無敵,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光範庸不明白,就連靳軒和秦怡良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孟將軍,別來無恙啊!”
楚紹英從容大氣,看似文弱可說起話來鏗鏘有力,再者他有絕對的自信,就目前這點人,隨便挑出來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楚紹英將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只是突然到我南涼地界所爲何事?”
“孟將軍是聰明人,怎會不知,無非就是帶着我的人返回承國,可以嗎?”
這就是告訴你明搶,你能怎樣?
“楚將軍,你的人把我南涼攪鬧的雞飛狗跳,你一句話就想帶走?”
“不然呢,不然你想怎樣,難道非要武力解決嗎!”
“武力解決又能怎樣,我就不相信你的黑甲軍能越過衛國防線!”孟良也深知這一點。
楚紹英並沒回話,而是看了看孟良身旁的肅寧:“不知這位是……?”
“他是我南涼的新王,只要他在這,龍師豹師虎師隨時都能趕到,區區黑甲軍有何懼之!”
其實孟良也是虛張聲勢,此地距離南涼百里之遙,三大軍團集結的再快到這裡也要幾個時辰,怎麼可能來得及。
楚紹英一笑,沒說什麼,轉過身來到其中一個身穿斗笠的神秘人面前,他們是虞顏姬的部下,楚紹英是虞顏姬的兒子,自然就是他們的少主人。
就見楚紹英對其中一人耳語幾句,而後一道黑光閃爍,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那道黑光直奔肅寧而去,來的快去得也快,以至於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楚紹英,你想幹什麼?”孟良瞪着眼睛逼問道。
這時,肅寧感覺脖子下面傳來陣陣涼意,還有微微的刺痛感,用手一摸,鮮血紅的刺眼。
但很快意識到傷口並不深,也就是擦破皮而已,即便如此,肅寧嚇得好懸背過氣去。
“呵呵……放心,傷口並不致命,與南涼新王初次見面,怎麼說也得送上些見面之禮啊!”
好一個見面禮,楚紹英來了個下馬威,告訴孟良,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取了你們項上人頭,別給臉不要臉。
孟良如此精明,怎會不懂,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楚紹英,你真的以爲可以隨意出入南涼?”
“呵呵……孟將軍若認爲我沒這本事,大可以試上一試!”
話音落下,楚紹英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冰冷的寒意,同時,身後樹林中突然冒出四五百人,每人手裡都拿着傢伙,但從衣着上看,卻不是軍人!
一切來得太快,容不得孟良反應,哪裡來的這麼多人,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本能的後退幾步,手下的一千多人也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時,楚紹英又道:“孟良,我想讓你知道,此番前來並非與你打仗,只是想帶走我的朋友,所以,該怎麼辦你自己決定,但是若真的打起來我楚紹英還真沒怕過誰!”
事情急轉直下,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樣子,到底該怎樣抉擇,看了一眼肅寧,他更是愁眉苦臉不知怎樣纔好。
這時,範庸捂着傷口,偷偷湊近孟良:“少主,現如今也只好讓他們走了,雖然我們人多,可是誰又知道楚紹英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再者,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根本沒有人是他的敵手,況且寧王還在這裡,放他們可能是唯一的選擇了!”
孟良怎會不明白這其中道理,可正所謂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可是不放,打起來己方有便宜可佔嗎,真是左右爲難!
孟良和範庸是知道楚紹英和他的黑甲軍厲害,但是肅寧並不知道,好歹自己也是新任國君,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人來了一刀,雖說不致命,可丟不起這人啊!
還沒等孟良說話,肅寧便怒不可遏:“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們!”
要知道肅寧的權利和地位遠遠高於孟良,他這一發話,當兵的只能服從命令。
可是肅寧不知道的是,楚紹英帶的這些人雖說沒有穿着黑甲軍裝,但也不是普通人。
一聲令下,一千人的場面也不小,可楚紹英毫無懼色,吩咐一聲應敵,自己也跳入戰場。
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孟良帶出來的只不過是涼州城的部分守軍,戰鬥力能強到哪去,可楚紹英帶來的人就不同了,全是精中之精,即便人數處於劣勢,又能怎樣呢。
就見幾個不知死活的南涼士兵以爲人多就可以戰勝楚紹英,舉着刀,嘴裡喊着殺聲,可還未到近前,一隻腳便重重的蹬在其胸口。
咔嚓……
胸口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人整個身子騰空向後飛了出去,剛好落在肅寧的馬蒂下面,凹陷的胸口噴着血,染紅了那雙金履玉靴。
肅寧貴爲王子,雖不得寵,但好歹都是王子,何時見過這等場面,嚇得他驚叫一聲,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接下來又是幾個人不要命的衝過來,無論怎樣沒一個人可以靠近楚紹英的,書生面相的少將軍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含糊。
另外,秦怡良帶來的那些身穿斗笠的黑衣人並未參戰,他們的任務是負責保護靳軒等人,若他們也加入戰團,場面會更加慘不忍睹。
就這樣,戰鬥一直持續着,沒多長時間就結束了。
當然一千多人不可能這麼快就全部死光,還有七八百人活得好好的,只是他們之中再沒一個敢上來的,手拿刀槍,樣子很兇,但就是不敢靠前。
肅寧、孟良還有範庸看得清清楚楚,誰也說不出話來。
楚紹英整理衣冠,氣不長出面不變色:“孟良,你還有何話說,如果不服,我們繼續?”
“我……我……”
孟良緊咬牙關,可是真想殺了楚紹英,但自己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怎麼樣,方纔我說的話你可考慮清楚了,我只想帶我的朋友離開這裡,沒別的要求,就算現在殺了你還有那個什麼寧王都是易如反掌,不知這麼簡單的請求孟將軍可否答應在下!”
楚紹英若真想殺了孟良和肅寧是很簡單的,但他卻不能這麼做,一來,肅寧或者孟良真的死了勢必激怒整個南涼,孟虎會不計任何代價再次攻打承國,那時未必會失敗,但很有可能兩敗俱傷,到時就給那些別有心機的人可乘之機。
再者目前承國南涼休戰,楚紹英以黑甲軍統帥的身份殺死對方國君勢必招來其他國家的埋冤,到時承國會再次陷入戰火,怎麼算都是划不來,索性賣給南涼一個人情。
當楚紹英再次要求帶走靳軒等人,孟良犯難了,這時候他可不能做決定,不然日後一旦生出枝節都是他的責任,所以轉頭看了看肅寧:“寧王,您覺得該如何!”
此時的肅寧嚇得快丟了魂,孟良這一問才反應過來:“走……讓他們走……”
有了這句話楚紹英總算安心,得意的笑笑:“那在下就謝過孟將軍和這位新任的南涼國君了!”
說完招呼手下人帶着靳軒等人離開,後者受傷,需要儘快止血,一行人動作麻利,很快就消失於深山之中。
他們走後不久,涼州城太尉寧忠賢與其子寧桓帶着一千多人追了上來,可還有什麼用,人早就跑沒影了。
當然寧家父子還有婁書良少不了責罰,說不定肅寧一狠心把他們全殺了,但後來的事實證明,肅寧並沒有那樣做。
走進深山,再有楚紹英的保護,靳軒終於安心,這時才感覺到傷口鑽心的疼,臉色蒼白,嘴脣乾癟,沒了往日那般神氣。
“楚大哥,你怎麼來了?”南疆一戰後靳軒對楚紹英的稱呼也變了。
“呵呵……我不來你早死多時了!”
都到這份上楚紹英還不忘記開玩笑。
“我是說你怎麼這麼巧趕上?”
“呵呵……巧嗎,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其實我們一直在這裡等着你差不多三天了!”
靳軒一愣:“你怎知我會逃出來!”
“其實你有怎樣的動作我們都不知道,只是母親讓我帶人在這裡等着,他說你一定會逃出來的!”
長公主嗎,呵呵……她人真好。
能不好嗎,靳軒無父無母,虞顏姬堅信他就是虞成文的兒子,自己的親侄子與兒子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