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地狼藉,童路眉頭一緊:“這是怎麼回事!”
王慶本想說,可自己無禮在先,實在不好開口,小二也慌了,沒想到這個吃白食的真是將軍,心中雖有憤懣,但敢怒不敢言。
“究竟怎麼回事!”
後來經過林成口中得知事情經過,林成就是那個帶頭之人。
童路怒道:“就爲了一頓飯資大打出手成何體統,何況還是王將軍,將軍遠道而來,本應禮讓纔是,可你們是怎麼做的!”
王慶聽的老臉通紅,雖然童路沒責備自己人,可這樣更讓他下不來臺,尤其是自己將軍的身份被識破,堂堂將軍吃飯賴賬,傳出去真不好聽。
一聽童路這般言語,王慶也不好板着臉,急忙道:“童員外,是在下無禮在先,怪不得小二和林壯士!”說着,王慶來到二人身前,抱拳道:“二位,王慶失禮了,還請別見怪,只因公事繁忙忘記了帶盤纏,他日定將今日所欠飯資如數歸還!”
小二倒是挺好說話,閒扯幾句也就了事,不過林成不以爲然,只是笑了笑,並未說什麼。
“呵呵……將軍真是羞臊我了,區區一頓便飯不足掛齒,今後莫要再提及,快快隨我回府,你我二人盤聚盤聚!”
就這樣一場風波算是完結,童路熱情好客,引領王慶回府,後者也沒多想,反正現在也沒事做,不如去看看,只是等待他的究竟是什麼沒人知道。
……
兩軍新一輪對陣,不敢說誰勝誰敗,至多算打個平手,而對涼燕聯軍來說,兵力佔絕對優勢,不勝就等於失敗。
回到營中,巴東雷把昨晚交戰適宜一五一十的跟殷奪魁說了一遍,後者氣的暴跳如雷,他倒不是氣巴東雷未能帶回勝利,而是氣孟良袖手旁觀!
“奶奶的,好你個孟良,名義上與我聯合,實際上暗算於我,真的以爲我好欺負不成,不行,我得找他理論!”
說着殷奪魁起身就要出去,但巴東雷卻將其留住。
“大帥息怒,雖然我也認爲孟良做法不對,可這其中是不是有隱情,正常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敢如此!”
“這還有什麼隱情,你已經牽扯住楚紹英的主力部隊,只要他一聲令下,大軍同時進攻,此時雁門關已在我手,這還有什麼可說的!”
的確,正如殷奪魁所說,如果大軍同時進攻,黑甲軍還真不好說,可現在說這些爲時已晚,已經錯過最佳時機。
二人正說話,房門被推開,孟良燦笑探出頭:“殷大帥在說什麼,爲何這般震怒?”
殷奪魁一愣,他真沒想到孟良還有臉主動過來找自己,而且笑的還這麼燦爛。
“孟兄,看來你心情不錯嘛,本帥因爲何事發怒你會不知道?”
“哈哈……果然,我就知道大帥會震怒,所以這才主動向您請罪啊!”
“呵呵……孟良,你最好給我一個充足的理由,不然……”
殷奪魁是真的怒了,這一點孟良看得出,不過他也有足夠的理由。
就見孟良邁步走進來,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當然也沒人給他端茶倒水,他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大帥是在怪我關鍵時刻不出手,一旁看熱鬧,我說的對嗎?”
“你說呢!”
“呵呵……說實在的,我本不想出戰,但大帥執意如此,也沒辦法,再說北燕軍不也沒多大損失不是嗎,如果真是危急關頭我袖手旁觀,這是我的不對,可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們全身而退,算是萬幸的。”
“依你的意思我們非得死個一萬兩萬的你才動手?”
孟良乾笑一聲:“這也不是,先前大帥一直認爲黑甲軍沒什麼,不是北燕軍對手,今次一戰大帥以爲如何?”
殷奪魁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聽孟良口氣似乎在嘲笑北燕軍一無是處。
“呵呵……大帥莫怒,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我絕不是那個意思,黑甲軍絕非普通軍隊可比,他們不但戰鬥力強悍,而且意志堅定,就算打到只剩最後一人他們仍然會堅守城池,所以此番一戰,奪取雁門關不是主要目的,因爲承國不止一個雁門關而已,所以想要達到目的必須剷除黑甲軍,奪城只是次要的。”
殷奪魁不爲所動:“既然你深知此理,昨夜若是出手,這會黑甲軍可能都滅了!”
孟良一笑:“大帥說的不錯,的確有這種可能,但是我曾與黑甲軍戰鬥過,一個人或者一支軍隊強悍絕不是隻有戰鬥力而已,計謀纔是關鍵,如果昨夜我派人加入戰團,可能會把黑甲軍逼到絕境,但絕對不會將他們就此殲滅!”
“爲何,難道他們是天兵天將不成!”一直未開口的巴東雷問道。
“巴將軍說的是,他們都是凡胎俗子,絕不是什麼神人,但一旦將他們逼入絕境,他們會果斷棄城而逃,雁門關背後是什麼,那裡是關山郡,山巒起伏,易守難攻,就算有再多兵力,想要殲滅黑甲軍簡直難上加難。”
殷奪魁沒說話,心裡琢磨着孟良的話是否真的有道理。
“孟大帥,你確定他們會棄城而逃?”巴東雷問道。
“當初南疆一役,我十萬南涼軍勢必奪下南疆三郡,我們先是打下武陵郡,而後又是犯冒郡,最後逼得他們退守高倉郡,如此戰績算是很不錯了吧,但他們就是依仗高倉一郡死守,使得我十萬大軍幾乎盡失,如大帥所想,我南涼軍士戰力再不濟十萬對上三萬總該算絕對優勢了吧,可就是沒打過,前車之鑑不得不吸取教訓。”
殷奪魁還是不動聲色,孟良接着道:“如果逼迫他們放棄雁門關,到了關山郡,先不說地形如何,我們再戰就屬於深入敵後,到那時我們還有多少勝算!”
說到這,殷奪魁終於開始有點贊成孟良的話,也重新審視黑甲軍這支軍隊。
“那依你的意思我們如何才能殲滅黑甲軍?”
“不要一戰定輸贏,一點一點將其蠶食,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減少傷亡,也不至於讓黑甲軍有所察覺從而棄城逃跑!”
殷奪魁細細想了想,倒是不錯的辦法,但他也有他自己的憂慮:“孟兄照你說的是不錯,但這卻是一場持久戰,戰線拉的越長,對我們越不利,再說一旦黑甲軍主動進攻我們該怎麼辦!”
殷奪魁語氣緩和下來,孟良也暗暗鬆口氣,抿了口茶笑道:“大帥之擔憂不無道理,但是別忘了,我們拖不起他們更加拖不起,首先我們兵源不斷補給不缺,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據我所知,承國皇帝已經把騎鋒營派往南疆三郡,爲的就是防止我南涼趁機偷襲,所以他們是沒有支援的只能靠現有兵力硬撐,今後的每一戰我們都會佔到便宜,時間久了他們自然撐不住,還有你說的主動進攻就更不可能了,守城尚且費力就別說主動進攻了,如此一來還愁他黑甲軍不滅?”
殷奪魁內心是不想承認的,但此戰過後又不得不承認,北燕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自己又是主動請戰,一旦有失回去後還真不知怎麼交代,還不如按照孟良所說,雖然會消耗大量時日,最起碼保險穩勝不敗。
“孟兄計謀不錯,可否容我考慮考慮?”
“這是當然,行軍打仗不是小事,更何況北燕將士生命全系大帥一身,是該小心行事!”
其實當殷奪魁說考慮考慮時孟良就知道他已經同意了,只不過身爲大帥,要有自己的想法,說白了就是做做樣子,不然以他的個性若不同意早就說出來了。
……
當然聯軍打的主意楚穆靳軒等人還不知道,他們正緊張的做着防禦,知道聯軍絕不會就此了事,很快還會攻過來的。
……
另一邊,王慶被童路熱情的帶進童府,好吃好喝招待着,奉爲上賓,一口一個將軍,一口一個年輕有位爲,王慶很是受用。
“王將軍,我聽說承國跟南涼和北燕正在緊張之時,雁門關處於戰時,你身爲守將不在職守怎麼到我們這小地方來了?”
“呃……這……”
一句話還真把王慶問住了,該怎麼說,說自己是戴罪之身逃出來的,這樣你童路可能就不會對自己這麼恭敬了。
王慶想了想,笑道:“這不奇怪,目前邊關戰事緊張,周圍各村鎮距離都不遠,爲防戰火波及,我就到處看看。”
“哦……”童路點點頭,很贊同:“戰火蔓延,你們還能想到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真是我們的福分呢!”
童路讚美着,以至於讓王慶都快忘了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之後童路又打聽了兩軍交戰的情況,王慶也是一一回答,看似不經意但童路偷偷記下,王慶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酒酣胸膽,王慶已有幾分醉意,童路不時恭維着,這時,僕人端上來個罈子,打開蓋子一股濃郁香氣撲鼻,王慶眼睛當時就亮了。
“將軍,此乃我童家祖傳酒漿從未有外人喝過,今日將軍在此,在下不敢吝嗇,特地拿出給您品嚐!”
說着話,僕人早就把酒倒滿,王慶提鼻子聞了聞:“好酒,好酒啊……”
說着仰頭一飲而下,童路端着酒杯,笑着看着王慶將酒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