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虞明基的質問,朝臣的冷眼,靳軒心中異常淡定。鐵索緊緊的纏在身上,雙膝跪地,心靜如水。
“回皇上,小人不知罪在何處!”
這樣的回答令虞明基很意外,朝臣亦是如此。沒有口喊冤枉,直接反駁,確實少見。
“你不知罪在何處?好!我再問你,你跟黛娜都做了些什麼?”說着目光冷視黛娜,後者趕忙跪下。
也不知怎的,靳軒心中非常失落,或許只是想惹怒虞明基。
“陛下您不都知道了嗎還問什麼,如果您認爲小人有罪,那就趕快判決吧!”
“你……你這麼說就是承認嘍?”虞明基也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的靳軒。
“我承認什麼了?承認我跟黛娜公主發生不恥之事?呵呵……皇上你覺得我承認還是不承認有意義嗎,如今我能遭受如此境遇不就說明您還有衆位大臣們都認爲我有罪嗎,還有什麼可辯解的,現在我說沒罪誰會相信?”
啪……又一聲巨響,虞明基指着靳軒:“你這是什麼態度,與朕就這麼說話嗎?”
哪知靳軒並不在意,在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站起身,迎着虞明基的眼神冷峻道:“陛下,您現在看到的只是有人想讓你看到的,我就不明白,爲何這些破事總是出在我身上,是有人有意爲之,還是巧合,亦或是我真的就是掃把星?陛下您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本來是天子質問靳軒,現在卻反了過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虞成武說話了:“靳軒,本王不想冤枉你,只希望你能說出那日實情,本王要的是真相,並不想把你怎樣!”
似乎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當然除了虞璟垚。
“真相就是我跟黛娜公主的確睡在一張牀上,但是我們什麼都沒做,甚至如何到一起的我都不知道,這就是真相。”
靳軒心裡清楚,此事跟虞璟垚肯定脫不了關係,但是卻不想點明,就是讓他自己露出破綻。
“靳軒,你這理由不是很讓人信服啊,如果不能查明真相,也只能按律法處理了!”虞成武沉着臉道,似乎在下最後通牒。
“王爺,小人斗膽問一句,真若處理,我當如何?”
虞成武並未說話,而是看了看虞明基。這下還真把皇帝難住了,最後他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苗闊。
“苗愛卿,你最懂律法,說說該當如何?”
苗闊叫苦不迭,但是沒辦法,邁前一步,衝着天子一拜:“陛下,按照承國律法,皇族之人叔嫂通姦將貶值爲民,只是靳軒身份特殊,臣實在不知道該當如何!”
問題又重新拋回給虞明基,老爺子橫眉冷目,真是氣了。轉眼看了看虞璟垚,見他低着頭沉默不語,心知這小子跟靳軒向來不和,如今這般境地卻不見他落井下石,難道他變了?
“璟垚,一切從你的私宅開始,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虞璟垚聽着,不由得哆嗦一下。按理說他不可能這麼消停,只是計劃有變,有人已經滲入其中,也就是說這已經不再是天衣無縫的計劃,所以他不敢貿然發言,搞不好會讓自己陷進去。
可虞明基問到自己頭上,又不可能什麼都不說。
“皇爺爺,孫兒以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呢,孫兒覺得將靳軒逐出宮,終生不得入內。一來可以化解此事,避免擴大影響。二來靳軒也算罪有應得,如此處理也算網開一面了!”
養心殿安靜無比,虞璟垚振振有詞,整個堂內都有了迴音。
虞明基面色陰沉,眼神中射出一道精光,顯露出幾分意外之色。
不是因爲虞璟垚說得不好,而是因爲說得太好太合理,就連苗闊都不曾解決的問題誰料他竟三兩句話解決了,這說明什麼呢。
“靳軒,璟垚說得你都聽見了,你可有異意?”虞明基問道。
靳軒淡然一笑:“異意不敢有,只是有幾句話想當面說說!”
“我認爲,一個人尤其是男人,就應該敢作敢當,光明磊落,憑藉齷齪手段置人於危難之中實乃小人行徑,方纔陛下問我是否有異意,現在我便明確說明,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與黛娜公主之間清清白白,絕不是你們想象那樣,至於是誰,不用我說,大家心裡都應該有個人選!”
誰都聽得出來,矛頭直指虞璟垚,後者心中一顫,本能的反駁起來。
“靳軒這話何意,難道你認爲此事乃本王所爲!荒謬至極,本王只是設宴招待而已,何來設計陷害於你?”
虞璟垚理直氣壯,振振有詞,就好像他真的被冤枉一般。
哪知,靳軒狡黠一笑:“夷郡王,我說你了嗎,幹嘛這麼激動!”
“我……”
虞璟垚語塞,臉憋得通紅,不由得緊張起來,偷眼見虞明基並無變化,這才放下心。
“哼!本王只是說說而已,不行嗎?”
他二人爭論不休,其餘人等皆插不上嘴。這邊虞璟垚死不承認,那邊靳軒沒有真憑實據,一時間還真分不出個所以然。
只是誰都沒注意到,黛娜也是當事人之一,可並未見她有何慌亂之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別忘了他們百越雖然與承國結親,實際上卻是寄人籬下,她何來的這般自信。
虞明基心裡想着,也就問出了口:“黛娜,你爲何一言不發,難道覺得此事跟你沒關係?”
後者聞言跪爬幾步正色道:“陛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臣女並未做過此等低賤之事,所以無話可說。”
話說的很漂亮,可虞璟垚卻暗笑不止,什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都被人捉姦在牀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我就不信你跟靳軒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可虞明基怎能憑她一句話就草草了事。
“此言不假,但承國律法面前容不得僥倖,需有真憑實據,若此事查無可查,朕只能依照朕所看見的處理。你尚未過門就使我皇族蒙羞,這樣朕只能把靳軒和你還有你們百越一族統統依法處理。”
“但不知陛下想怎樣處理我們,是發配流放還是一刀下去了卻所有事。”
黛娜從容得讓人意外,虞明基被問住,到底怎樣處理到現在都沒想好,這麼不清不白的算了更是行不通,不過怎麼看都覺得此事絕不會這麼簡單。
虞明基一愣,還真被黛娜問住了,就是這麼一愣,虞璟垚生怕發生意外,急忙上言道:“皇爺爺,此事再清楚不過,璟熙親眼所見還有何疑問,他們無非就是狡辯,尤其是靳軒,仗着皇爺爺您的寵愛肆意妄爲,若此次您再寬待於他,恐怕他將更加無法無天。”
堂堂天子朝堂儼然成了這幾人的辯論賽。
從開始到現在,果兒一言不發,直到虞璟垚說了這番話。
“好一個無法無天,夷郡王說這些不覺得臉紅嗎,靳軒哥哥無官無職,他憑什麼無法無天?再說皇帝爺爺的寵愛,自從靳軒哥哥進京到現在,若沒有這些寵愛恐怕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我苗果兒知道自己不懂事,不過我倒要問問,靳軒哥哥到底礙着你們什麼事了,非得這樣苦苦相逼,先前你用毒蛇陷害,而後又是你們幾個郡王設計讓靳軒哥哥去往紫薇閣栽種夜香花導致被容貴妃毒打一頓好懸被打死。到如今,還沒好幾天就出了這事,我想問一問靳軒哥哥到底有幾個膽子敢肆意妄爲,還不都是你們逼的!”
果兒小嘴兒如機關槍一般把往日今時之事全都說了,在場的人聽得清楚,虞璟垚想出要反駁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你說的都是過去的事,跟現在無關,過去頂多算是惡作劇,可如今之事關乎於皇室尊嚴,怎能一概而論。”
見果兒如此袒護靳軒,虞璟垚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日夜裡果兒怎會無端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風鈴。
“好了!都不要吵了,璟垚說的對,此事關乎於皇室尊嚴,必須搞清楚,若你們都沒有直接證據,朕現在就處置靳軒和黛娜。”虞明基厲聲喝道。
廳堂一下子安靜下來,虞璟垚暗自慶幸,證據可不是那麼好找的,如果沒有,你們通通都要死。
“有人能拿出證據嗎?”虞明基再次問道,還是沒人回答。
“那好,既然如此,朕也不想再做調查,現在就對爾等處置。”
“等一下!”
誰也沒想到,虞璟垚突然搶言道:“皇爺爺,在您處置他們之前,孫兒有個請求還請皇爺爺恩准!”
“說吧!”說實在的,虞明基現在有點煩他。
“孫兒想請皇爺爺下旨把尚書苗闊之女苗果兒許配給我!”
誰都沒想到虞璟垚會突然提出這個,果兒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讓我嫁給虞璟垚,還不如讓我去死!
反觀虞璟垚,低頭跪拜,臉上笑意濃濃,當衆請求逼婚皇爺爺是不會拒絕的。苗果兒,靳軒即將被處刑,我看你這回怎麼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