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就是那樣的性子,既然已經都這樣了,那就乾脆做到底吧,慕容桓這傢伙既然敢動利用她的主意,就別怪她了!
今日張小花的這個案子,也是華錦一點點的,無形的讓嘉善郡主,慢慢的真正的參與到朝廷中的大事當中,不是罵她牝雞司晨麼,她現在就讓他們看看,有她在,這些人都睡不上個好覺!
楊賀他們都覺得今天華錦來的蹊蹺,但若是仔細推斷,卻也找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來,至於她裝病這件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畢竟之前嘉善郡主因爲遇刺,後來又被邱家的那位不着調的少爺衝撞的身體一直不好,只能在府中養着。
總不能說太后娘娘一道懿旨,嘉善郡主本來都必須臥牀的病馬上就好了吧,楊賀他們看着華錦氣鼓鼓的坐在那裡的樣子,只能想着,大概是他們家華小六在擔心太后和皇后的召見,所以情緒不太好。
一般來說,華小六情緒不太好的時候,做事兒也總是比較讓人難以猜測,現在這樣的表現倒是也不是沒有半點可能的。
華錦本來也不擔心現在這些人當中誰能知道她的目的,雖然她知道背後有人在算計,可也確定絕對不是偏殿的這些人。
楊賀他們也不過就是有了幾個猜測,倒是寧懷遠看了華錦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剛纔跟華錦直接衝突的邱南衝卻是好似悄無聲息的就到了一旁,好像剛纔衝動做事的不是他這個人一樣,就連後面華錦說這幾個人最好是告他的,也不曾引起他的一點動靜。
雖然大多數人都因爲華錦針對劉將軍的事情引起了注意力,但是寧淏卻一直盯着邱南衝看,看到邱南衝的表現之後,他的眼神越發深沉起來,看着華錦的視線也愈發複雜。
華錦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寧淏看着自己的灼熱視線,她知道自己看出來的,寧淏怕是也已經看出來了,只是這個場合,有些事情,不能說,不能做。
因爲華錦突然的妥協,雖然還執着的要求必須給她一個交代,但是好歹大家還是先關注張小花他們了,慕容桓對於華錦這樣任性的模樣也是搖頭,坐下來看着張小花等人“朕聽你們說的是爲了自己的一家老小都蒙受冤屈,給朕仔細說來!”
秦尚任他們也好奇的看着張小花,眼睜睜的看到了他們黑色的衣服上氤氳着深色的溼意,腳下的白襪都是紅色的,看起來便知道幾人受了重傷,現在他們很好奇,到底是怎麼樣的冤屈,讓這幾個人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出現在這裡。
聽到慕容桓問話,張小花弓着身子行禮“草民不是爲一家老小伸冤,還有無數的無辜沿海村民,無辜的百姓來伸冤!”
這話就說的大了不少,慕容桓聽到了以後都忍不住的睜大雙眼,皺眉“什麼意思?你說沿海無數百姓?”
誰不知道最近東南沿海的所有事情都是敏感區,涉及到抗倭的事情都非常的要緊,聽這幾個來伸冤的百姓的意思,竟然也是跟東南沿海有關的,只是說什麼無數的村民百姓什麼的,這話就有點嚇人了。
就在張小花說話的一瞬間,一直站在一旁,身形穩穩的幾個出身世家的將軍突然顫抖了一下,完全不受控制的看着張小花他們的方向,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
“大膽草民,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若是誇大其詞,知道是什麼後果嗎?”周存英是刑部尚書,上前呵斥。
“周大人何必這樣着急,他們幾個雖然是鬥生小民,但既然是拼了命來伸冤,總要給人機會把話說明白的纔好吧!”站在一旁的戶部尚書初雲峰見到周存英這般着急,卻是不慌不忙的說話了。
現在六部和內閣都是兩派斗的熱鬧,初雲峰是皇上的人,自然不會放任周存英隨便發揮。華錦聽到初雲峰說話之後,也是冷笑“初大人是不知道,咱們周大人執掌刑部習慣了,有了案子就想好好的上前審理一下呢!”
“原來如此,多謝郡主提醒,只是下官怎麼記得,這裡是偏殿,這四個人是敲響了宮門外的鼓纔到這裡的,周大人這般敬業,本官佩服佩服!”初雲峰說話慢慢悠悠的,但是到了這個位置的,老狐狸是妥妥的,隨意言語之間就挖坑了。
周存英看到華錦和初雲峰這樣一唱一和的,氣的瞪了他們一眼,趕忙上前跟慕容桓請罪“陛下贖罪,微臣只是見這四人言語多有誇張,不希望陛下被小民矇騙!”
“周大人這話說的倒是有趣了,怎麼在周大人看來,陛下就是這樣容易被矇騙的麼?”張璞也跟着下場了。
反正有這樣的機會,不懟一下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先上了再說。
周存英哪想到這些人會直接下場,而且是不帶一個通知,半點不客氣的,也只能繼續謝罪“微臣並不是這樣的意思,請陛下明察。”
“從本郡進門到現在,周大人倒是就這句話說得最是合適,陛下當然是明察啊!”華錦也跟着揶揄。
“原來周大人知道陛下是很明察的啊,之前是本官誤會了!”初雲峰也補充道,然後跟慕容桓行禮“那周大人還是和咱們一起讓陛下明察吧!”
張小花他們是真的第一次見到這個場面,說實話,他們不過小民出身,在意外發生之前,哪裡見過什麼大人物,今日到了這裡他們才知道,在這燕朝最高之處的人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原來他們的郡主就是在這裡詞鋒犀利的跟人鬥心眼。
這裡不容半個庸人,沒有人是笨蛋,每個人都不知道多少重的心思,在這裡要走得通,需要的是極致的智慧和觀察力,更是對大局乃至人性的絕對明瞭。
慕容桓聽到這些大臣鬥嘴,自己倒是好像無所謂一樣,無論事周存英的請罪,還是初雲峰的話,都是一樣,只是看着張小花他們“你們繼續說,朕自然會明察的!”
一句話,周存英抖了抖,然後悄然站在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