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沐熙:“有吃的嗎?”
女人輕聲一笑,上下打量她幾眼:“進來吧。”
時沐熙擡頭看了眼霓虹燈做成的招牌——金富環歌城。
她知道這一去會面臨什麼,但飢餓和疲憊,還有對名牌的嚮往讓她像着魔一樣,最終跟着女人踏進了那扇門……
她要活。
只有活下去,才能狠狠報復江易淮和蘇雨眠!
……
然而現實再次教了時沐熙做人。
錢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好賺的。
她憑藉漂亮的外表,當場就被錄用。
金富環爲她提供了免費的食物和住處,當晚時沐熙終於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入夜,她換上一條暴露的超短裙,被所謂的“領班”帶到一處包廂。
門關上。
絕佳的隔音效果,讓裡面的動靜泄不出一絲半毫。
當門再次打開,時沐熙搖搖晃晃從裡面走出來。
裙子已經被撕碎,腳上的高跟鞋也不翼而飛,她全身上下只剩內衣褲。
胸前,大腿,側腰,脖子,都有深淺不一的紅痕,有的甚至還冒着血珠。
她哭腫了雙眼,也吼破了嗓子,懷裡緊緊抱着五沓鈔票。
兩個小時,五萬塊。
她扯了扯嘴角。
以爲自己是開心的。
然而心卻彷彿破開一個大洞,冷風無情地往裡猛灌。
時沐熙堅持了三天。
遍體鱗傷換來20萬現金。
她不貪,立馬提出離職。
然而經理聽完,卻嗤笑出聲——
“離職?你當金富環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每天幾萬幾萬地入賬,不香?你走什麼?”
時沐熙還是堅持。
20萬,足夠了,夠她重新開始。
經理見她油鹽不進,也懶得裝了,“要走也行,把違約金賠了吧。”
“違約金?”
“是啊,你自己籤的合同,沒看嗎?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果工作不滿一年離開,賠償甲方五百萬。”
時沐熙抓起對方遞過來的合同,最終在一行小字備註裡找到了這條。
“你們這是欺騙,是誘籤,根本不受法律保護,這份合同無效!反正該說的我已經說清楚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是這裡的員工,也不會再來上班!”
說完,轉身要走。
經理一個眼神過去,兩名黑衣大漢立馬堵上來,攔住時沐熙。
“你們幹什麼?!”她尖叫。
經理笑容冷酷:“幹什麼?當然是教你規矩!”
“賺了錢就想走?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行業早就亂套了!錢好賺,但不能只撈一筆,你得長長久久幹下去,才能源源不斷招攬新顧客……”
十分鐘後——
“經理,她昏過去了。怎麼處置?”兩個大漢停手。
真他媽不抗揍。
沒幾拳就暈了。
經理:“丟進雜物間,斷水斷糧,你們倆守在外頭,別讓人跑了!”
“是。”
“出去吧。”經理擺手。
等所有人走後,他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林總,都按您說的辦了,那接下來?”
那頭傳來一道涼薄的嗓音:“關老實了再說。”
“好的。”
……
時沐熙在雜物間被關了三天。
這三天她沒有進食,每天只被允許喝50ml的水,吊着一口氣。
她看着黑漆漆的房間,飢餓和口渴幾乎要將她逼瘋。
她忍不住想起一個月前,自己還住在那麼豪華的別墅,每天被傭人伺候着,想吃什麼就吃,想買什麼就買。
爲什麼?
爲什麼現在變成這樣?
從前她拿燕窩當水喝,如今想多喝一口水都是奢望。
“救命……”
她不知道第幾次呼救。
迴應她的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和無窮無盡的恐懼。
突然,時沐熙在角落裡摸到一片碎玻璃。
她撿起來拿在手上,慢慢對準自己另一隻手手腕,然後重重一割!
青色血管破開,涌出溫熱鮮紅的血。
時沐熙笑了……
突然,雜物間的門從外面推開,一個男人走進來。
隨着他的進入,燈光大亮。
“草——這女人割腕了,你們怎麼看的人?!”經理對着兩個黑衣漢子破口大罵,然後又點頭哈腰地轉向爲首的男人,“對不起林總,是我失職。”
“給她止血。”男人淡淡開口,“一點小傷,要不了命。”
“好的好的……”
血止住,經理又往她臉上潑了杯冰啤酒。
時沐熙才悠悠轉醒。
男人走到她面前,用鞋尖勾住她下巴,往上擡:“呵,你如果真想死,割的不該是手腕,而是脖子。”
時沐熙還沒從突然來人的怔愣中反應過來,聽到男人的聲音,不由渾身一震!
“你……你……”她哆嗦着脣,擡眼看他。
燈光下,男人似笑非笑,恍如魔魅。
“是你!是你對不對?!”她突然激動起來,不顧還在滲血的手腕,一把抓住男人的褲腿。
時沐熙沒有見過那個男人的臉,但她認得他的聲音!
經理面色大變,正準備上前將女人踹開,不料林牧周只是笑着擺了擺手。
然後蹲下來,和時沐熙面對面——
“認出來了?”
“真的是你!江易淮不要我了,我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麼不接?!爲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幫我?!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你知道嗎?!”
男人笑容不變:“首先,我沒有義務一直幫你。其次,你已經把這盤棋徹底下死,我怎麼幫?”
他掃了眼時沐熙手腕:“連死的勇氣都有,沒有勇氣活着報仇嗎?”
報仇?
是的,她恨蘇雨眠,更恨江易淮,她要報仇!
林牧周:“我可以幫你,就像之前在馬爾代夫那樣。”
“爲什麼?你有什麼目的?”
男人站直,淡淡開口:“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用清楚一點,那就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時沐熙呼吸頓住,“……所以,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男人冷厲的目光掃過她的臉,在女人尚且茫然的時候,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呲——
兩秒凝滯,時沐熙捂着臉,鮮血從她指縫間涌出:“啊——”
“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破而後立。”
第二天清晨,一架私人飛機從京都機場起飛,目的地h國。
那裡有全球最先進的整容技術。
時沐熙躺在飛機上,臉纏着紗布,兩眼空洞地望着頂板。
她會回來的!
一定會回來的!
……
早上八點,蘇雨眠提前十分鐘抵達教室。
何苗苗踩點衝進來,手上捏着幾個燒麥,包裡還藏了一杯豆漿。
“早,雨眠姐!熱乎的燒麥,劉婆婆家的,超級香,要不要來兩個?”
何苗苗不愧爲頂級吃貨。
開學不到兩個月,已經把周邊美食摸得清清楚楚。
就說她現在手裡的燒麥,出自學校附近生意最火爆的一家早餐店。
香菇切成丁,裡面還加了雞胸肉,雖然賣得比其他家貴了那麼一點,但味道絕對值!
她會踩點到,也是因爲排隊排了很長時間。
蘇雨眠搖頭:“我吃過了,你吃吧。”
“那我吃了哈……”何苗苗一邊開炫,一邊小聲蛐蛐,“我聽說張教授被臨時派往國外交流去了,接下來的課程都由代課老師給我們上。”
“我昨天還特地登上教務系統想看看到底哪位教授接棒,結果頁面顯示‘待定’。可千萬別讓徐素錦來,阿彌陀佛!”
蘇雨眠:“應該不會。”
何苗苗還想說什麼,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踩着上課鈴聲,大步走上講臺。
“大家好,張教授這學期有其他安排,所以接下來將由我爲大家上這門課。”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邵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