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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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真武歷312年。

天靈門坐落在真武大陸極北端大衛朝的南部,在真武大陸上不過滄海一粟,在正魔交鋒的大浪潮中,天靈門作爲魔門,卻並不起眼。

真武大陸的是由最底層的鍛體期組成,這裡人人練武,幾乎每一個人都可以踏入鍛體期。

玄靈身邊漸漸圍攏了一些天靈門的弟子,這些弟子個個都起了個大早。

而這些圍聚在玄靈身邊的天靈門弟子之間,也有一股緊張競爭的氣氛在蔓延,警惕地打量着身邊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面色不善。

人羣中有人心中不忍,輕聲道:“這麼多人,有些過分了啊。”

當下便有人回道:“你覺得人多也可以走啊,沒人要你留下來。”

一句話便讓那人訕訕不言,大家都知道爲什麼聚集在這裡,都知道爲什麼要盯着玄靈,現在就是在等那一刻的到來。時限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離去豈不是太可惜?

一羣貪婪卑鄙無恥之途,有新入門的師妹們如此想到。

周遭的動靜玄靈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他的神色一直未曾變過。這樣的陣仗自己每七天就要經歷一次,一個月四次,實在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所以他一直在掃地,對周遭不管不問。

隨着時間的流逝,聚集在玄靈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粗略估計至少也有四五十人之多。

玄靈突然停了下來,就這麼坐在道中央,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恢復着自己大清早消耗的體力。

一看這動靜,圍聚在玄靈身邊的所有人立馬散開,團團將他包圍在中間,緊張的氣氛陡然拔升到一個新的境界,彷彿連空氣都不再流動了。

誰看誰都不順眼,卻期待無比的望着玄靈。

“玄靈,你就別費心思了,等會乖乖的叫我等揍趴下,大家也省時間不是?”有人看玄靈這樣子,頓時有些不屑了。

“區區一個菜雞還恢復做什麼?反正都是要輸,倒不如干脆一些,何必如此苟延殘喘?”

“是啊是啊,玄靈你好歹也體諒一下諸位師兄弟的心情啊,大家跟你可不一樣,打完這一場我們還要去修煉呢。”

這話說的,好似玄靈就應該被他們快速擊敗,好似玄靈恢復體力也是對他們的不敬。

玄靈置若罔聞,他說任他說,我走我的道。

時間繼續流逝,驀然,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那是天靈門的晨鐘,鐘聲傳入所有人的耳中,圍聚在玄靈身邊的弟子們齊齊精神大震。

鐘響九聲,旭日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衆人的呼吸陡然平靜,眼巴巴地瞅着被圍在中間的玄靈,玄靈緩緩起身,提着手上的掃把,淡淡地掃了一眼身邊的一圈人。眼神淡漠。

好似有高手作風,任誰看到了,都以爲有一位絕世高手在此,可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一隻鍛體三層的菜雞。

場中一片鬧哄哄的,就如市場上的菜販在推銷自己田地裡的蔬菜,還比拼着誰更新鮮。

“玄靈,你可莫壞了自己定下的規矩!”有人提醒出聲。

玄靈輕笑,隨手將拿着的掃把往天上一拋,幾十雙眼睛齊齊朝上看去,滿是期待地等待掃把落地的瞬間,心中一個勁地祈禱着:“選我,選我!”

時間彷彿變緩,掃把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旋即落下,在地面上彈了彈,定格不動。

掃把的前頭,指向人羣中一位身形魁梧的少年。

一片惋惜聲響起,滿是幽怨和不甘。反倒是那魁梧少年,哈哈一笑走出人羣,抱拳衝衆人笑道:“諸位師兄弟,今日這一戰小弟拿下了,還望諸位師兄弟莫怪。”

“怎麼就選不到我呢,老子每七天都來一次,來了足足一個月了,玄靈你故意的吧?”

“別提了,我來了三個月了,一次都沒被選到過!”

“師兄,你比我慘啊。”

“不慘不慘,看好戲便是。”兩師兄弟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笑了。

場中,其他人已經散開,只留下玄靈和魁梧少年互相對視。

“試煉弟子玄靈,淬體三層!”玄靈望着對方道。

“普通弟子明定,淬體五層!”魁梧少年自報家門。

天靈門的弟子也是分等級層次的,從下往上便是試煉弟子,普通弟子,教習弟子,精英弟子,核心弟子五大等級。明定說自己是普通弟子,那便是還未拜入宗中高手門下,未得良師指點。若是突破淬體期拜入宗中高手門下,便是更高一級的教習弟子了。再高一級的精英弟子,個個都是出類拔萃,是從教習弟子中選拔上來的。

而核心弟子,則是天靈門下一代的希望,宗內可是當成未來的接班人來培養的。

森然的弟子等級制度,看似不近人情,可卻能很好地激發年輕人的血性和競爭意識,這也是天靈門殘酷制度的根基。

身處魔門,若不狠一點,誰知道會不會陰溝裡翻船。

2020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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