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喜歡陸漢?從她剛纔的反應看來,她就是喜歡陸漢。
陸漢的話語一出,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那個中年女人的臉色更是尷尬。
可陸漢絲毫不打算給他們留面子,冷聲道:“還有您,蘇嬸,您都一大把年紀了,別跟着瞎摻和!”
“我……我一大把年紀?”被叫作蘇嬸的中年女人臉都氣綠了。女人最怕人家說她老,尤其是更年期的女人。
這個蘇嬸明顯是更年期,只是,她沒幹發作。
“行了,二嬸,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陪着就好了,待會兒我舅舅進來看見你這麼吵吵鬧鬧的,成什麼樣子。”秦露壓根不給中年女人說話的機會,直接給丫往外推。
站在秦露旁邊的男人拉着秦霜就走,跟秦露配合的天衣無縫,眼見沒了好戲,一屋子的人也就跟着出去了。
臨走前,還不忘對陸漢一番關懷備至,就他們這種關懷法,陸漢是死的快些吧。
“這羣瘟神!”秦家的人前腳剛出門,陸漢就不滿的抱怨道。
秦家的人再怎麼萬惡,也是秦家的人,秦露顯然有些不高興:“陸漢,人家也是關心你,你能不能別這麼說?幸虧我爸爸今天不在,你這樣他多難過!”
“關心我?關心我還帶秦霜那個瘟神來?”陸漢剛纔還有氣無力的,一說起秦家的人,卻滿身力氣,滿臉怨氣:“還有她媽媽!你看看她那副嘴臉,一來就指着向晚罵狐狸精,她是幾個意思……哎呀疼死我了!”
“疼死你活該!”秦露啪的一巴掌拍上去,言語近似警告:“我告訴你啊,你喜歡勾搭什麼狐狸精我管不着,你別在向晚身上動心思!”
陸漢被她一巴掌拍得呲牙裂嘴,恨恨的喊道:“你有病啊!好歹我也是你表哥,有你這麼折磨人的麼?”
“我折磨你怎麼了?你不該折磨麼?你這個敗類!”秦露變本加厲,捏住他的腿就揪。
“喂!我說秦露,你有毛病是不是!我是怎麼招惹你……哎呀!”陸漢被她擰的臉都漲紅了,看那模樣就簡直是想跳起來打她。
他們……他們這是吵起來了麼?秦露會和陸漢吵架都是因爲我?不行,不能讓他們繼續吵下去!
而且……我看陸漢的狀況好像不太好!我忙拉住秦露說:“秦露,別這樣!”
“就是嘛!哎呀……你這個虐兄狂魔!”陸漢見我幫腔,立即忍痛指責秦露。
這樣的陸漢,讓我無法將秦露昨晚說的話和他聯想到一起。我瞪了他一眼道:“行了,你也別鬧了。”
“露露,吵什麼呢?”隨着穩健的步伐聲,陸漢爸爸走了進來,身邊跟着還有陸家的人,包括秦露媽媽。秦露爸爸不在,應該是在工作。
畢竟,也讓不至於一家人都跑來。秦露瞥了陸漢一眼,繃着臉道:“沒有吵什麼。”
陸漢爸爸點點頭,看了看陸漢,又將目光移到我身上,他的眼神很犀利,看得我渾身發冷。
“爸,付予馨想殺的是我,和她沒有關係。”秦露說,陸漢恨透了他爸爸,然而,他在他爸爸面前卻永遠是乖兒子。
陸漢爸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知道……”
“行了,您先回公司去吧,我沒什麼事兒,露露她們在這裡陪我就行。”陸漢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彷彿他受傷並非什麼大事兒。
可這事兒,在他爸爸看來,就是大事兒。本來他爸爸對付予馨還有一些感情的,現在看來,估計被磨得所剩無幾了。
我低估了陸漢的爸爸,也低估了陸漢。陸漢那點小技倆,又怎麼能逃過陸漢爸爸的眼睛呢?
可他的小伎倆卻總是能騙過我,我懷着愧疚與感激,與他糾纏,而他,險些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有的時候,因爲一些巧合,便會發生不同的事。譬如,那天秦露如果沒有因爲付冬晨的電話而離開,我想,我也不會和陸漢有什麼過多的糾纏。
秦露離開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再三對我說,無論陸漢說什麼,都別搭理他。
我懵懵懂懂的點頭,心裡亂糟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付予馨是想殺我的。
若如秦露所說,這不過是陸漢用來剷除付予馨的苦肉計,那也不太說的過去啊?難不成,陸漢還能更付予馨合作,他是不可能跟付予馨合作的。
付予馨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去做那種事兒,不對啊?那她爲什麼要殺我?對付我的手段多的是,她怎麼偏偏就選擇了這樣一種手段?這也太奇怪了!
“喂喂,你想什麼呢?”我從來沒有見過有誰像陸漢那麼精力旺盛的,就是被捅了一刀,他還能對我喊:“向晚!”
他的聲音太大,差點兒沒刺破我的耳膜,我回過神來,愣愣的盯着他:“幹嘛呢?”
“幫我倒杯開水。”陸漢這廝太不要臉了,他仗着他是因爲我受傷的,接下來的日子都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使喚與折磨。
倒開水還是剛開始,我倒了開水端他眼前,他又道:“你餵我,我手不方便。”
於是我把杯子支到他嘴前,他掃了眼放在櫃子上的勺子道:“用勺子,我很嬌弱的,要是把嘴給我燙成了鴨子嘴,我可就不是美男子了!”
我拿勺子舀了一勺水,伸過去道:“喝吧。”
“喂,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兒麼?”陸漢滿臉不悅:“好歹,我也是因爲你受傷的,你能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兒?吹一下,你這樣是想燙死我吧?”
我心中一震,想起了秦露說的話,陸漢他這算是一箭雙鵰麼?讓我對他產生愧疚之心,又讓他爸爸認爲付予馨殺他……
不可能吧!陸漢怎麼知道付予馨要殺我?況且,他也不至於爲了追我而挨一刀吧。若說是爲了剷除付予馨這個與他爭奪財產的勁敵,那也不大說的過去。付予馨會傻到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殺我……,付予馨爲什麼要殺我?我不是都已經和嚴尋分開了麼?
我腦袋裡亂騰騰的,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坐在病房裡一下午都是心不在焉的。
傍晚六七點左右,我望了眼窗外稍微暗了些的天氣,對陸漢道:“我先走了啊,明天還要上課。”
“等一下。”我剛剛起身,陸漢忽然開口,他睡了一下午,醒來也沒有說半句話,想來,是因爲我沒有說話的緣故。
我回眸看着,疑惑道:“幹嘛,你要喝水麼?”
“你坐下。”他掃了眼牀邊的凳子,神情很嚴肅:“向晚,我覺得你今天很不對勁兒。”
“我哪兒不對勁兒了?”我坐下來,雙眸盯着陸漢,想從他的眼睛裡找到答案。
陸漢的臉色比早上好了許多,但他的神情卻很落寞,似乎還有些難過:“向晚,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露露和你說了什麼?”
“啊!沒有啊!”我立即否認,雙眼與他對視,生怕他不相信我說的話。
陸漢畢竟是商人,他擁有一雙同他爸爸一樣犀利的眼睛,一眼洞穿我在撒謊。
他低眸片刻,嘆氣道:“我承認,我是做了一些太過絕情的事兒,逼得四叔……險些跳樓自殺,可我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他跳樓,就是我跳樓。”
說到這裡,陸漢的臉上浮出苦笑:“我也不想那樣做的,可你要知道,商場如戰場。我今天放過了他,他明天未必肯放過我。露露不明白,她覺我心狠手辣,不顧念親情。”
是秦露誤會了他?我沒有答話,我是無力反駁,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商場如戰場,親兄弟明算賬。
陸漢是個孝順的人,他應該不會像秦露說的那樣吧?是不是秦露誤會他了。
“我想,露露是誤會我了。”陸漢搖搖頭道:“她呀,也就是女孩子的心思,改天我和她解釋清楚。”
“哦”我不知說些什麼,也被這對錶兄妹給說的糊里糊塗的,竟開始辨不清他們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陸漢見我這副模樣,很不高興:“你這什麼態度?你這是不相信我麼?”
“沒有……我相信你。”我半信半疑,我相信秦露,也覺得陸漢說的有道理。
而且,他犯不着爲了追我而去串通付予馨吧,付予馨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大約也是巧合。可是付予馨怎麼能剛剛就出現在校門口啊?我滿腦子疑惑,卻不知道找誰解惑。
在我滿心疑惑之時,陸漢還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我說我相信他,他便開始裝可憐:“你相信我啊?你真相信我?”
“你都替我捱了一刀,我當然相信你。”我隨口說道。
“我替你捱了一刀,你是不是應該替我做點兒什麼才行?”陸漢動了動,望着我,嘴裡溫柔道:“向晚,做我女朋友吧!我想,這樣我會好的快一些。”
我搖搖頭:“你別開玩笑了,你也別亂動,小心傷口。”
“我……有那麼差嗎?”他的眼神裡透着失落。
他不差,他一點也不差,可我並不喜歡他,我感激他幫助我,我也感激他替我擋刀子,可感激歸感激,我不愛他。
我頓了頓,第一次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很好,可我,我並不愛你,這對你不公平,我……我先走了。”
“我愛你就夠了!”我剛剛走出兩步,忽然有人將我抱住,耳邊傳來陸漢略有幾分痛苦的聲音:“我愛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