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尋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開口,大約是礙於邵安在,畢竟嚴尋是我的老師,在別人面前,他終究還是會注意自己的身份。
他也沒有多問什麼,只點點頭說:“早點回去,快過年了,外面不安全。”
說起來,我拉着邵安走,當着邵安的面說嚴尋只是我老師,也是故意撇清我和嚴尋的關係。
雖然說,我也是真的要和邵安談談,但我也算是又一次利用了邵安。
邵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嚴尋一樣,出奇的沒有甩開我的手,反而握得更緊。
我有些不自在,趕緊拉着邵安走。
“你老師對你有意思……”走出一段路,邵安沉沉的說道。
“別胡說八道。”我當即否認,並且反問邵安:“你怎麼又和人打架了?”
明明不久以前,我還將他傷的那樣深,明明剛纔我還在與他說對不起,此刻卻又能如過去那樣和他說話,與他生氣。
女人啊,真是善變又奇怪的動物。男人……不對,男生似乎也挺善變的。
剛纔還對我冷嘲熱諷的邵安,這會兒擺了臭臉,他在自嘲:“我從小就愛打架,你又不是不知道。”
“邵安,以後別打架了,也別在作踐自己……”後面的話我不知如何說下去,我對邵安有愧疚,我喜歡邵安,可我更恨孫紅,如果要讓我說什麼溫柔的,感天動地的話,我是說不出口的。
我頓了頓,接着說:“邵安,我恨你媽。”
“所以你利用我,你唆使我打架,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媽,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喜歡他,可我一直都知道……”邵安嘴角掛着苦笑:“包括打我班主任,事實上,他根本沒有騷擾你,我一早就知道了……,我只是希望你高興……”
他……他明明知道還……,曾經,我以爲自己很聰明,至少在邵安面前我算是聰明人。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卻心甘情願的被我騙。
我自認爲,在邵安面前,我是很會演戲的,然而此時此刻,我卻憋不住,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瞪着他哭喊:“邵安!你他媽是白癡嗎!明知道我騙你,爲什麼還要去做那種事情,你明知道我在騙你,你還割腕自殺,你他媽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長這麼大,我第一次連着罵了兩句髒話,像在罵邵安,又像是在罵我自己。
平安夜裡,儘管大雪紛飛,街道上的人依舊很多,許是我的聲音太大,時不時的有人側過頭裡看我們。
我閉了閉眼,儘量控制住情緒,說是在控制,可眼淚卻根本止不住,淚水一顆顆滑落在臉上,冰冷冷的……,天氣若是再冷一些,只怕我臉上都能結一層冰了。
“我曾經以爲,你是沒有心的……”我歇斯底里的,邵安反倒是平靜了:“後來我明白了,你不是沒有心,只是你的心早已經被仇恨所矇蔽。阿晚,我會考進永安大學,我要你知道,我媽媽並不是我們之間的障礙。”
邵安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明明知道我恨他媽媽,他還想要繼續和我在一起嗎?
也許,是因爲我太過激動,以至於他以爲我是在乎他的。呵,我本來也是很在乎他的,只是無論我多在乎他,我們兩個人,終究是沒有未來。
我搖搖頭,雙眸緊緊凝視着他:“邵安,你媽媽並不是我們之間的障礙,從一開始,我就是在騙你,現在,我只是愧疚,沒有別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平生第一次覺得說謊是那麼難,年少之時,我們總以爲愛情就是全部,或許……那時候的邵安就是這樣想的,我們都爲了愛情而痛得死去活來。
我和邵安的行爲在嚴尋看來是幼稚到了極點,對此我表示十分理解。他一個年近三十的老男人,再過幾年就得步入中年猥瑣大叔行列了。難免會妒忌我們這些青春年少,愛得轟轟烈烈的祖國花骨朵。
我記得那天邵安說,他會追着我的腳步,他說,他媽媽不是我們的阻礙,他說,他知道,我當時和他說那種話,只是恨他媽媽,可我還是喜歡他的。
因爲我還是關心他的,我在他自殺的時候說話刺激他,我在他和人打架之後罵他……
他說了很多很多,最後他告訴我,電視劇裡結局都總是美好的。
可是他忘了,我們不是在的演電視劇,沒有那麼多夢幻的偶像劇情。我們之間有的,只是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曾離說,要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入新的感情中。
於是在學習之餘,我決定從咱們學校裡找一個學長當我的男朋友……
週四的晚上,我端着一盆洗腳水站在陽臺上,鄭重其事的將我這一想法告訴了正在洗衣服的秦露。
秦露驚訝了可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搖搖頭:“我覺得吧,咱們學校可能沒人敢當你男朋友,他們都以爲嚴老師是你哥呢!誰也不願意當他妹夫……”
“誰說的呀!那個變態怎麼會是我哥?”我嘭的把一盆子水杵地上,水花四濺……
秦露攤攤手說:“咱們親愛的英語老師田昊雨說的,田昊雨對嚴老師有意思,聽說最近倆人走得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