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冬晨被打擾了,興致全失,我的出現也令他驚訝,他詫異的看了我兩秒,急速起身,皺眉略有幾分緊張道:“快帶我過去……”
說着,他摸出手機,邊走邊說:“我在星之夜,出了點兒事兒,趕緊出來,在酒吧外面,叫上人。”
我的話並未說完,後面的內容我想用不着我說,付冬晨也明白,畢竟他是常年混跡於風月場所的人,酒吧裡偶爾也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尤其是單身女子,獨自來酒吧買醉,最容易出事。
許是我們運氣不佳,四個人還能遇上一大堆小混混。我和付冬晨衝出去時,曾離扯着嗓子指着最高的那個男的打罵:“你丫給老孃滾犢子!再碰一下,信不信老孃打掉你的牙!”
“喲,小妞還挺辣的啊!”高個子被曾離這麼一激,更加放肆,站在他旁邊的矮冬瓜一副色眯眯的猥瑣模樣靠近坐在地上發瘋的秦露。
“住手!”付冬晨不知是真激動還是假激動,這一聲爆吼,連聲音都變得扭曲。
前面幾個混混都是有眼無珠的,常年混跡於星之夜,卻不認識付冬晨,見付冬晨就一個人,幾個混混格外囂張,生死一副噁心的嘴臉:“兄弟,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否則……兄弟幾個不客氣了。”
嘭!丫話還沒說完,付冬晨的腳已經落在矮冬瓜的臉上,矮冬瓜一個不穩當,硬生生的就摔倒在地上,付冬晨迅速的去抱起坐在地上軟趴趴的秦露。
秦露喝的爛醉如泥,壓根就不知道抱她的是付冬晨,昏昏沉沉的靠他懷裡,曾離和林小夕趕緊的躲在付冬晨身後。
混混們見矮冬瓜被打了,當時就怒了,幾個人同時撲上來要揍付冬晨,付冬晨身手似乎不錯,然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他懷裡還抱着秦露,很快就敗下陣來。
我討厭付冬晨,可他是爲了救秦露,何況現在秦露還在他懷裡呢。我畏畏縮縮,兩眼一閉,猶如百米衝刺衝過去,嘭的與其中一人撞上,也不知道撞上的是哪個,只聽見他的叫罵聲。
可能是我運氣太好,去就撞上那個魁梧的高個子,這下子可撞的不輕,我自己都被撞的暈頭轉向,高個子捂住下巴叫的慘絕人寰:“老子的下巴!老子的下巴脫臼了……”
其他幾個聽見高個子悽慘的叫聲,立即停止了圍攻付冬晨,不過……他們似乎有圍攻我的意思,隨着他們的畢竟,我連連後退。我邊退邊喊林小夕和曾離:“你們快報警啊……”
這事兒一旦捅到派出所去了,只怕我們的事兒也都會被家裡人知道,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在他們眼裡我就是那樣。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報警也救不了我們啊!等警察來了估計我已經被他們揍得滿地找牙了,這也是我去和付冬晨求救而沒有選擇報警的緣故。
“曾離,你……你快點報警……”林小夕衝上來,瞪着站在前面的平頭男,結結巴巴的對曾離說。
“啊!”平頭男捏着拳頭逼近,結果非但沒揍到我們,還一鼻子的血!
臥槽!林小夕咬了他,林小夕肯定是屬狗的,她一口上去就給丫鼻子咬出血了。
平頭男哭嚎得比高個子還誇張,簡直就是狼嚎:“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順子,你看我鼻子掉了沒!”
“沒掉沒掉呢!”矮冬瓜趕忙回答,眼睛裡更是多了幾分憤怒,其他三個男的,也瞪着我們。
他們一共六個人,傷了兩個還有四個呢,現在真要揍我們,我們也是無力還擊。
曾離還沒來得及報警,就已經被矮冬瓜給拽住了,她驚恐萬分,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幾乎能震破了我的耳膜。可對方無動於衷,其他三個人步步朝我們靠近,付冬晨抱着秦露,完全無暇顧及我們。
“幹什麼幹什麼呢?”就在他們四個人揮拳要打我們時,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從我背後傳來的。
這個聲音……是嚴尋的!我又是驚喜,又是恐懼。他慢騰騰的走到我旁邊,面如冰霜:“幹什麼呢?”
我小心翼翼的躲到嚴尋身後,順便數了下跟着他來的人,加上他,有十三個呢。
沒有受傷的四個混混神情變得膽怯,但依舊嘴硬:“怎麼,人多了不起啊!我們兄弟幾個動起手來,以一敵十。”
“老子下巴都脫臼了還敵個屁啊!快點送老子去醫院!”高個子託着下巴,對四個混混嘶吼……
我這輩子最痛恨人渣,躲在嚴尋身後,低聲說:“這幾個人都不是好人,嚴老師揍他們。”
“老嚴,我看還是報警吧。”嚴尋旁邊的男人抱着一雙手臂,悠閒自在的看那幾個意欲逃走的混混,揮手道:“別讓他們跑了。”
一瞬間,後面的十一個人把幾個似老弱殘兵的混混團團圍住,此時此刻的他們儼然沒有了方纔的囂張氣焰,有的只是狼狽不堪。
在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嚴尋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霸氣,都用不着親自動手,簡直想極了電視劇裡的黑社會大哥。
曾離也是這樣以爲的,在這種危急關頭,她還戳我說:“誒誒誒,我發現嚴老師有當黑社會大哥的天賦!”
有黑社會大哥天賦的不是嚴尋,而是付冬晨。
他懷裡抱着醉醺醺的秦露,冷例如霜:“別報警了,給他們點兒教訓就行。”
“我看還是報警吧。”嚴尋顯然反對他的意見。
付冬晨眼眸輕掃過幾個混混,言語間沒有一絲感情:“犯不着,我看他們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教訓教訓他們就算了,用不着弄去派出所。”
“喂喂喂!怎麼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就該送派出所去!”曾離對此很不滿意,一個勁兒嚷嚷着要把幾個人送派出所去。
幾個混混竟也十分贊同:“大哥,我們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報警吧,我們絕不會反抗的。”
丫變臉變得真快,巴巴的望着去派出所。曾離見狀,摸出手機就要報警。我忙拉住她,衝她搖搖頭。
曾離大惑不解,還一個勁兒的嚷嚷。對於這種豬一樣的隊友,我真是無可奈何,就連林小夕都知道送派出所去根本解決不了什麼,過幾天放出來,他們還不是逍遙自在,倒不如好好教訓教訓,讓他們長點兒記性。
我無奈低聲道:“報警根本解決不了什麼……”
曾離愣了兩秒,恍然大悟。我話說得小聲,可由於我站在嚴尋旁邊,他還是聽到了我對曾離的暗示,側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有一絲詫異。
“兄弟幾個,好好教訓教訓……”人羣中傳來付冬晨冰冷的聲音。
與嚴尋相比,付冬晨更爲心狠手辣,也更懂得精打細算。而嚴尋呢,雖然變態點兒,不過還算善良。至少,他從來不會想着從把別人的財產變成自己的。
我對付冬晨的偏見並未因他救了秦露而有所改變,一個爲了利益欺騙小姑娘感情的男人,我真的無法對他有什麼好感。
像嚴尋這樣正直的人,怎麼會和付冬晨成爲好朋友?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嗎?
這句話在嚴尋和付冬晨的身上是一點兒也不適用,他倆的性格完全就是天南地北,大相徑庭。
那天晚上,付冬晨交代教訓那幾個混混之後,便和嚴尋一起送我們回學校。我們六個人,嚴尋開車,付冬晨扶着秦露坐在最後面。
我本來也想坐後面,奈何被林小夕和曾離那兩個天殺的捷足先登,我只得硬着頭皮坐在嚴尋旁邊。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臉色多難看,他一邊開車還一邊訓我們:“你們這幾個女孩子,好好在學校待着不好嗎?出點兒什麼事兒,後悔都來不及。”
坐在嚴尋旁邊,我覺得他的聲音像打雷似的,在我耳邊轟轟作響,我大氣都不敢出,心驚膽戰的,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曾離和林小夕倒好,丫兩個人在後面權當作沒聽見,我坐在這裡,就是想忽略也無法忽略,更不敢捂住耳朵不聽。
我基本都可以想象,如果只有我和嚴尋兩個人,他會發多大的火兒?我越想越後怕,腦海裡不由的浮現他發火的樣子,那真是比黑白無常找上門兒還要嚇人。
我們回到學校之時,天兒已經亮了,付冬晨把我們送到宿舍樓附近,我們便下了車扶着秦露。
秦露此時稍微清醒了一些,跌跌撞撞的,倒是能走了。倘若她知道是付冬晨把她抱回來的,不知道會不會跳起來打我們。
就算她要打我們,我們也沒辦法,要真的只有我們四個人,那大半夜的,打車說不定都能打到黑車,給弄到荒郊野外去,劫財劫色,哎呀,想想都嚇人。
爲了人身安全,秦露就被我們光榮的出賣了。所謂朋友,大概就是在互助互坑中培養出來的吧。
一夜折騰,寢室裡又陷入一片昏睡。我們都睡得太熟,就連沈清漪和袁小薇回來也沒有察覺。
我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兩三點,昨夜喝了太多酒,一覺醒來頭暈眼花。我迷迷糊糊的爬下牀,大熱天的,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洗臉。
午後的太陽最爲毒辣,也格外刺眼,陽臺上的光亮更是讓我睜不開眼,緩了好一會兒我纔算是緩過來。
可是……我覺得我怎麼緩沒過來,還是我睡糊塗了,我竟然看到了付予馨,就在我們寢室樓下,我看到了付予馨,還有……林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