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什麼有了?”我一頭霧水,有了……我去!他在想什麼?我瞬間恍然大悟:“你纔有了呢?”
嚴尋這個神經病,他……他不是說他沒留在裡面麼?這真是個難以啓齒的問題,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病啊你!一大把年紀,胡思亂想什麼?”
“沒有,那你來醫院做什麼?你病了?”嚴尋好管閒事,他還不認爲他管我是閒事。
未免不慎說漏了嘴,還是走爲上策,我敷衍的說:“小感冒而已,一個人上醫院太淒涼,就叫上室友。”
“咳咳咳……”說完我還捂着嘴巴象徵性的咳嗽了兩聲。
嚴尋很懷疑的看着我:“你感冒了?”
“對對對,離我遠點,省得被傳染了。”我邊說邊後退,意圖逃走:“我就先走了,您老慢慢忙啊!再見!”
“喂喂……站住!”我這還沒走呢,就讓丫給拽住了。
他又想做什麼?我這顆易碎的玻璃心可是經不起折騰的,千萬別給我來糖果炸彈。我怕我經不起誘惑,會和他再有什麼關係,那我爸會氣死吧!
我抱着手臂,警惕的盯着嚴尋:“幹嘛?還有事?”
“你和陸漢……”嚴尋支支吾吾,結結巴巴:“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隊友啊!”我沒反應過來,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立即出言挽救:“他啊……他是我男朋友……”
也不知道嚴尋會不會相信,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不相信。嚴尋雙眸緊緊凝視着我,久久不語。
他這是什麼意思?我假惺惺的乾笑了兩聲:“嚴老師,那個……沒事我就先走了。”
“就你啊?陸漢會是你男朋友?你以爲我會信?”嚴尋那張英俊的面容略含笑意,他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嘲笑:“小騙子,你這些招數拿去騙三歲小孩兒還差不多,你就是藉着陸漢脫身,我說的對麼?”
嘿,陸漢怎麼就不能是我男朋友了?嚴尋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在鄙視我,他認爲陸漢是看不上我的。
我也沒指望陸漢能看得上我,我也看不上他,當隊友還行,當男朋友,人家以後可是要商業聯姻的,我可不想跟陸漢演偶像劇!
不過,我見不得嚴尋嘲笑我,他認爲人家看不上我,那他是怎麼看上我的?呵呵,他也未必是看得上我的吧!我摸不透嚴尋,有時候我很迷茫,他到底是喜歡我的,還是僅僅出於我是我媽媽的女兒。
我也懶得再搭理他,甩給他一記白眼:“對對對,您說的都是對的!不信就算了,整天有妄想症似的,對了,你來醫院幹嘛?你是來治你的妄想症的麼?”
嚴尋一定是有被虐狂,我冷言冷語的譏諷他,他還挺樂呵:“我來醫院找人。”
“哎喲,您老還有在醫院工作的朋友啊!那正好,好好把您這妄想症的病治治!”記仇如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往死裡整!嚴尋嘲笑我,我也譏諷他。
譏諷他的同時,我腦子還有點兒抽,我發誓我就是隨便問問,我問他:“我說,您是找男人還是女人呢?還穿得這麼騷包。”
“女人。”嚴尋倒是毫不避諱,輕描淡寫的說:“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怎麼,要和我一起去麼?”
果然,這個混蛋,才分開多久,他就要去找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妖精!口味真重,難怪當年會有人陷害他和我媽媽,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害,或許是我一廂情願的希望是陷害吧。
一想到這些事情,我頓時就不大舒服了,我萬般不屑:“我跟您一起去做什麼?去看您勾搭老妖精麼?”
起初,我的確是不樂意和嚴尋一起去的,我認爲他到醫院不是來看病就是來泡妞的,現在的男孩子不都挺喜歡白衣天使的麼?
人家壓根不搭理他們,一個個還屁顛屁顛的腆着臉蹭上去。嚴尋沒事都不愛來醫院的,他自己病了都不樂意來。
這會兒來找人,要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他可不會專程跑了醫院一趟。
這個人,的確是很重要的。嚴尋似笑非笑,無可奈何的嘆氣:“我說你這腦袋裡能不能想點兒正常的東西,我今天來,是來找你媽媽的朋友。”
“我媽媽的朋友?”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什麼事情能比我媽媽的過去更吸引我,我收起了尖酸刻薄譏諷的嘴臉,一本正經的問嚴尋:“你是說,我媽媽的朋友,在這間醫院工作?”
“嗯……”嚴尋點點頭,挑眉道:“要去麼?”
嚴尋沒事去找我媽媽的朋友做什麼?難不成……是爲了調查當年的事,他要爲他自己平反?我不覺來了興趣,本來是打算走的,這會兒又湊了上去,悄聲問他:“去幹嘛?”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畢竟,我很多時候都不太看得明白嚴尋,只不過是在心裡揣測,因此也沒有問他是不是爲了調查當年的事兒。
“去還我清白。”他很淡定的回答我。
還他清白!真的是去調查當年的事兒的!嚴尋當年真是被冤枉的?無論是出於好奇心,還是我媽媽的關係,我都還是很想知道真相。
倘若我媽媽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那麼……我爸爸是不是就不會恨嚴尋了,也不會恨我媽媽了?如果是這樣,我和嚴尋之間,是不是還有可能?
我一激動就挽住嚴尋的胳膊,興沖沖拉他:“快走快走!”
據嚴尋說,我媽媽的這位朋友,是這個醫院的皮膚科的護士長。我以前只知道孫紅和我媽媽是朋友,還不知道她還有個從醫的朋友。
週末的醫院也是很匆忙,正是換季,感冒的人也多。走廊上格外擁擠,護士們來來往往,時不時的會飄過一股藥水味兒。
辨不出是什麼味道,不過,很不好聞就是了。
皮膚科在七樓,醫院的電梯比較緩慢,我們進去的時候還和幾個病人兩個護士擠在一起,速度就更慢了些。
坐在電梯裡昏昏沉沉的,從電梯出去的時候,我都覺得想吐,醫院的空氣就是不好,難怪嚴尋生病了也不樂意來醫院。
這來醫院吧,不光是空氣不好,還容易遇上熟人,遇見嚴尋本身就讓我夠鬱悶的。就在我們出電梯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是我們永安大學的校長。
和女學生一起出現在醫院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嚴尋推了推我,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立馬離他十萬八千里遠,反正校長也不認識我,他只認識嚴尋。
嚴尋見了校長也沒有擺出巴結討好的樣子,他還是一派的高冷姿態,至少……和周德軍比起來算是高冷的吧。
他溫文有禮的對校長打招呼:“韓校長。”
永安大學的校長,真人我沒見過,也就在學校的校報上,以及學校的官網上見過。
那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身高也就和我爸差不多高,生了一張富貴的婆婆臉,據說他以前是教數學的。
說起來,他的名字也很有數學特色,我們的校長姓韓,叫方程。沒錯,就是那個數學的方程,秦露常說,韓方程他爸肯定是天師,從小就知道他以後是要教數學的,所以給丫起了這麼個名字。
韓方程是個好校長,全校上下無一不對他讚歎有加的,當了有十年的校長,從來都是公正廉明,不收賄賂。
當然,他到底有沒有收賄賂,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表面上看起來是很親切,見了嚴尋,他相當的和藹可親:“小嚴,怎麼,你身體不佳?”
“哦,有點兒感冒。”嚴尋面不改色,撿了我剛纔糊弄他的話來糊弄韓方程。
奇葩的是,韓方程竟然相信了,他點點頭,頗爲關懷的說:“現在這天氣啊,是要多注意身體,行,先去看着吧,我就先走了。”
“您也多注意身體。”嚴尋臉上的笑容十分職業化,反正他對我笑的時候就不是這個樣子。
校長剛一轉身,丫就擺了一張撲克臉,過來拉我,面無表情:“走吧。”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嚴尋看校長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笑,可更多是陰沉,讓人瞧了不寒而慄。
怎麼說呢,那眼神就像是……就像是在看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似的,就跟林小夕看《笑傲江湖》時鄙視,並且怒罵嶽不羣的眼神。
韓方程又不是嶽不羣,嚴尋幹嘛露出那種目光。我一時好奇,賊眉鼠眼的湊上去問嚴尋:“嚴老師,您……是不是和校長有仇啊?”
嚴尋沒有作答,他蹙眉,神情有些憂愁:“你知道校長爲什麼來這裡麼?”
“校長病了唄!”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韓方程爲什麼來醫院?難不成他還是來醫院教數學的麼?
然而,嚴尋接下來說的話,卻很耐人尋味。他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我肩上,伴着溫柔的氣息,在我耳邊道:“韓校長的夫人在這間醫院工作……”
頓了頓,又笑着說:“我們今天要見的人,就是韓校長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