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小屋,是在紫星門幾處大的院落的一角,平常是很少有人來此走動。此時,也只有兩名神海境修爲的內門弟子在此處掃着落葉,看他們倆的樣子,是極其的無聊。
可就這麼一聲爆響之後,這兩名原本還在掃地的紫星門弟子神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隨即馬上跑進此間小屋,飛快的查看了起來,發現小屋之內有一盞明黃色的油燈突然爆裂。
見此,這兩名掃地的紫星門弟子是直接就扔下了手中的掃帚,飛也似的朝宗門內的一處議事大殿狂奔而去,似乎要去稟報什麼重要消息。
此時,在紫星門內一座古色古香的議事殿宇之中,有數名修爲達到分念境以上的長老正在商議着一些重要事情。
只見他們個個都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很爲難的事情,一時都無法解決。
其中,在此主事的是一名身穿青色紫邊法衣的長老。
只見他身坐在一個白色虎皮寶座之上,時不時的點頭,又時不時的撫摸着起自己的小鬍鬚。
就這麼聽了好久,也說了幾句,臉上神情卻是不見有變,再看他那一對深凹的雙眸,給人以一種始終看不透,摸不清,城府極深之感。
此名長老正是紫星門元老級人物,在宗門內極具分量的內事大長老“星河道人”李天河,也就是已經隕落的“清風道人”李天賜的哥哥。
此刻他也已經晉升到了分念境三重的修爲,不過能坐上他這個位子,倒也不是因爲他的修爲,而是因爲他這些年爲宗門出過大力,做出過一些大的貢獻。
或許從修爲上來說,他在宗門之內可能未必排的上最前,但是從心機謀略來說,此人絕對是一等一的人才,是紫星門中不折不扣的頂樑柱。
特別是最近這十幾年,紫雲真人都很少過問宗門內的事物,很多宗門內的大事一般都是交給了李天河處理,只需要事後跟宗主打個招呼就行。
就算真的要有什麼重大的事件,需要宗主出面,紫雲真人也就到個場,點個頭罷了。
就拿上次城南的大拍賣會來說,那次他們紫星門作爲慶賀送出的獅虎獠牙獸實際上就是“星河道人”李天河的手筆,一切都是他暗自從中安排好的,請城主到場,也就是走走過場而已。
說起來,這兩頭獅虎獠牙獸是從蠻荒荒野之中剛剛獵得,實際上卻是叫其他的小宗門爲其飼養所得,這些其實都是城外的那些小門小派給李天河的私人供奉。
就像黑鷹門山門之中所看到的那頭獅虎獠牙獸,其實就是爲李天河特別蓄養的,等到需要的時候,紫星門就會直接去取。
如此一來,李天河在宗門內是越來越得勢,而紫星門又是星月城之內第一大宗門,所以李天河這個內事大長老在星月城周遭是很吃的開,很多宗門勢力都想巴結這個宗門大佬,就算不想巴結,也是要給他三分薄面。
“李長老,這城西礦脈之中的海水一直不見消退,可是有些日子了,此事是不是應該快點處理了?也幸虧那古神廟的妖獸沒有再出來,這要是有什麼異獸再跑出來,恐怕就不好交代了。再則,我怕時間一長,本門的基業可就要不穩了。”大殿之中,有一名身着普通黑色法衣的乾瘦老者對着李天河質問道。
“宋長老,不必着急,此事可緩一緩。你也知道,這礦脈遭水也是意外,我正在派人仔細調查。現在那個挖出的古神廟之中也沒見有高級妖獸出來,對我們宗門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或許再讓它淹個十天半月,這內裡的莫名妖獸就會徹底死絕也說不定,到時候再想辦法把這個礦脈之中的海水抽乾,豈不更爲妥當?”李天河看着這名乾瘦老者緩緩答道。
“十天半個月?我等得了,我的煉器房可等不了那麼久,你主內事的可能不太清楚,我們煉器房這邊再過數日就要開始停工了。別的還好說,這星月幣就要馬上煉製不了了,我怕到時候城中的貨幣會出現大量短缺。相信李長老你也知道,如今城外已經極其混亂,各個小幫小派可都在打算要離開星月城了。”此名黑色法衣的乾瘦老者馬上針鋒相對,極不相讓的說道。
“嗯。亂是亂了點,可這亂也是一時的,這調查此事我也是需要一些時日。你們打造法器可以照舊,至於煉製星月幣,我跟宗主談起過,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一個月之內不再打造新的星月幣,等一個月後看看再說。再說,這星月城又不是隻有我們一個宗門,要是一個月之後,城內依舊如此,我會再找明月宗和孔家談談,到時候讓他們兩家一起出點力。”李天河邊說邊摸了摸自己尖細的下巴,好像在不停的盤算。
聽他們兩的對話,這城中的形勢也是不容樂觀。
此名跟李天河一起交談商議的乾瘦老者正是宋雲睿,是紫星門之中一名專門管煉製法器 的長老,他的修爲比起李天河還要高一重,已經有分念境四重。不過他的地位在宗門之中卻不及李天河。
此刻到場一同在議事的還有三名長老,也都是分念境的修士,不過修爲比起這兩名長老來說要略微低一些,都是隻有分念境兩重的修爲。
其實,他們這幾日不停商議的就是城西礦脈被淹之事,說來也好笑,這兩名元老級的人物每天都是要掐的面紅耳赤,纔會結束。
就在這五位長老商議宗門要事之時,此處大殿外面有一名修爲只有神海境三重的內門弟子,匆匆的趕了過來。
原本這名身份有點低微的神海境弟子肯定是要被這守護大殿的修士攔下的,可是此名內門弟子只是跟守衛的修士簡單的說了幾句,那名守衛修士就馬上帶着此名弟子進了大殿之中。
“何事慌慌張張?!”內事長老李天河一看外面進來的守衛修士,不經通報就帶了一個弟子,就質問了這麼一句。
“稟告李長老,此名是看守守魂殿的內門弟子,據他稟報,守魂殿之中有一盞元神寶燈剛剛碎裂。”那名守衛的修士一進來就馬上躬了躬身,謙卑的通報了這麼一句。
“什麼?元神寶燈碎了一盞?”李天河一聽有一盞元神燈碎裂,也是眉頭一皺,不過想了一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用不到如此緊急,要直接闖進議事大殿之中。
“稟長老,那盞元神燈我們沒碰到,它,它,它,它是自己碎的。我也是聽師兄說,這燈碎了要立馬稟告長老,所以我就,我就馬上來稟報了。”旁邊的那名看守元神燈的神海境弟子說話間很是慌張,好像犯了什麼大錯一般。
“居然有人敢動我紫星門的人?”李天河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可是知道,一般都沒有什麼人敢動他們紫星門,可最近偏偏連連有他們宗門的人在外隕落。
這元神寶燈,是遠古就有,流傳至今也屬不易,很多宗門都會爲宗門內的精英弟子配備這樣的一盞法器,只要有人在外隕落,但凡相距不是極遠,宗門之內就能馬上知曉,這也是大宗門爲了保護宗門內的精英弟子的一種手段。
“是,是的。”那名神海境內門弟子,一看李天河正在發火,都沒聽清問的是什麼,就傻傻的連連點頭。
“那你有沒有看清那盞燈上面寫的是誰的名字?”李天河繼續問道,語氣有點冰冷。
“是,是,是?”那名前來稟報的神海境弟子,忽然想起了什麼,卻因爲有點口吃,一副想說,卻始終說不出的樣子,看得在場的其他幾名長老也跟着着急起來。
“沒事,慢慢說。”最後還是一旁的乾瘦老者宋雲睿長老開口吩咐道。
“這盞碎裂的油燈外面寫着‘李天賜’。對!就,就是李天賜。”神海境內門弟子咬了咬牙,想了很久才很是肯定的說了出來。
“天賜?你們兩個給我說清楚,是不是真的看清是‘李天賜’?”李天河一聽到是他的弟弟李天賜,一下就拎起了這個神海境修士,一副馬上就要暴怒的樣子。
“稟,稟,稟報李長老,我跟我師兄都看清了,的確是李天賜,來之前師兄還特地交代過要說清楚。”那名前來報道的只有神海境修爲的內門弟子低着頭,好像就要準備捱揍。
就這麼盤問了片刻,李天河一下就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一股極其兇狠的殺氣在他的眼中冒了出來,又看了看那名被盤問的修士,他的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宋長老,這裡的事情由你主持,我要去守魂殿查看一下。”李天河一聽是他弟弟有可能隕落,就急不可耐的走了出去。
“李長老,不可着急,要不等城主”隨着身後的宋雲睿的這麼一句,李天河已經走的影子都沒了。
很明顯,李天河可不會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是在宗門內守魂殿查看查看,他這肯定是要出去尋找他胞弟的具體訊息。
可這元神燈是一下爆裂,也是無法得知宗門弟子隕落的具體方位,是需要派出弟子好好查探,纔可知曉,這其實也是因爲李天賜是被倪算求一個術法直接打成飛灰纔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