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館。
只見,倪算求順着這個白色的玉柱,往上爬了有一兩百丈的高度,就撥開了一道白色的水霧,來到了一間不大的閣樓裡面,頓時,就發現白黑兩色的牆體上面,刻有三個水蘊般紋理的銀色大字,赫然就是寫着“流水館”。
而一入其中,內裡就有不少身穿各色法衣,甚至還有點奇裝異服的修士,全都一個個倚靠着白色的牆體,或是黑色的石柱,坐在各個角落,雙眼微眯,似在休息。並且,每個修士之間,還隔了一段不小的距離,所有修士的眼神,幾乎都是一副凶神惡煞,很是冷漠的樣子,似乎他們這批修士,相互之間還有不少顧忌,纔會保持如此間隔的安全距離。
倪算求環顧了一眼四周,竟然發現金沐竈這個小子,早就已經來到了這個流水館之中,頓了一頓,和金沐竈交換了一個眼神,倪算求就徑直朝着金沐竈所在的角落,走了過去。
只見,倪算求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的時候,很多修士全都打量了一下倪算求,而同時,倪算求也察覺出,此處所有在場的修士,他們的氣息全都極其不凡。似乎,能在這個館內呆着的修士,其修爲全都不弱,大多數都是在分念境以上,只有極少數幾個沒有修到分念境,但是,這幾個沒有修到分念境的修士,好像也都是各懷絕技,全都修有其他的密術,絕非外界之中所能看見的那種低級修士,那般的柔弱。
“小竈,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倪算求來到了那處角落,就順手移動了一把青色的石椅,輕聲的說了這麼一句,想要坐下,跟自己的小弟金沐竈好好的聊上幾句,好打聽打聽此間的消息,卻瞬間被一名手持一個黑色鐵環的圓臉高頭大漢,一把用手推開,滾到了流水館的另外一個角落。
“誒誒,你?這位道友,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平白無故搶我的椅子?”
頓時,倪算求就站起身來,指了指那名圓臉高個大漢,想要和對方評個理,卻是被一旁的金沐竈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一下就把接下來要說的話,給壓了下去。
原來,此時被這麼一鬧,在場的流水館之中,有不下三十名的分念境以上的修士,全都取出了手裡的法寶、法器,全都一個個虎視眈眈,已經露出了一副隨時要擊發,鬥法的樣子。
頓時,看到如此的嚇人架勢,倪算求立馬吞嚥下去了一口口水,硬生生的強忍住了心中的怒氣,又重新回到了金沐竈所在的角落。
媽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四周的各個修士,他們的法衣,分明不是來自同一個宗門,而此時,倪算求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卻引起了衆多修士的不悅,這瞬間讓此刻的倪算求,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起來。
緊接着,整個場館之內,又歸入了平靜,所有修士各管各的,又是沒有了什麼大的響動。只見,場館的修士之間,也是沒有了什麼言語對話,就連金沐竈這個大憨貨,也沒有開口吱聲,弄出什麼大的響動出來,只是一個勁的擺擺手,憋着嘴,對着倪算求做着一些動作,讓倪算求是一頭霧水。
此時可以看到,他們這羣修士有的,有的只有一個個凌厲的目光,如同一柄柄犀利的飛刀,直刺倪算求的雙目。
太師椅,虎皮凳,高腳木椅,小馬紮,小矮凳……,此處的場館之中,有這麼多種的桌椅板凳,全都是橫七豎八,散亂着放在此間不大的白色樓閣之中。
並且,倪算求環視了四周,發現這些個修士所在的每個角落的座椅,其排位秩序,都是一路從高到下,依次排列。似乎,在此間流水館裡面,修士的身份排位高低,也是和這些桌椅板凳有着莫名的聯繫,似乎和這些個修士的身份背景息息相關。
而隨後,看到自己的小弟金沐竈,此刻還坐着一把比小馬紮還要低一檔的小木凳子,倪算求就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就立馬坐在了那處角落之處,並排的和金沐竈坐在了一起。
但是,正當倪算求才剛剛落座不久,還沒來得及說幾句什麼話,他的身後卻是白光一閃,飛速的掠來了一名白麪瘦竹竿修士的身影。
只見他的手中,輕輕的真元一卷,就一把將倪算求屁股底下的小木凳子給卷吸了過去,然後,此名瘦竹竿白衣修士,就立馬很是鄙夷般的冷哼了一聲,就徑直坐在了此把搶去的小木凳子上頭。
“不好意思,老大,我想這裡的修士所坐的椅子,都是以修爲高低來劃分,而老大你……”
面對如此情形,金沐竈也是有點無可奈何,小聲的解釋了這麼一句,還沒把話說清,就一把被滑落在地的倪算求用手一擺,擋了下來,示意他不用再繼續解釋。
流水館,斷刀館,天闕館。
常勝樓,魁元樓,道天閣。
……
倪算求此時所不知道的是,此座城池的很多白色巨柱上方,那些建有的許多白色的樓閣、殿宇,都是一個個專門收容各路高手修士的行館,是歇腳之處,是專門爲很多前來此處海仙城東城的修士,所建造的休憩、修煉之所,而此刻,城池之中的很多行館都立有規矩,那就是看誰的修爲高,就可以坐一些好座椅,誰的神通厲害,就可以帶隊去外面擊殺高級妖獸,去完成一些此城主人所佈置的獵獸任務,隨後,便可以得到一些較爲難得的高級獎賞。
呃,當然了,在這個城池之內,無論是在哪一個行館裡面,修士之間的身份排位,還得看的是實力。無論是同宗同門的修士,還是來自別的城池其他宗門的弟子,又或是像倪算求一樣,只是一名纔剛剛來此的散修,若是此刻,對館內別的修士有任何的不滿,都可以用武力來解決爭端。
也就是說,之前的那名驀然攝走倪算求小木凳子,周天境五重的白衣瘦竹竿修士,倪算求對他有什麼不滿,就可以直接祭出法器,與之鬥法,甚至可以直接將之擊殺,根本不會有什麼雲靈宗的修士會前來攔截。
而對於這一切,倪算求自然也是看出了幾分端倪,自是也是有實力去對付任何一名周天境的修士。只不過,初來乍到的他剛來此地,還不清楚形勢,還不想招惹這麼多的麻煩,所以,情急之下,就只好取出了一塊白布,鋪在了行館的一角,靜靜的盤坐了下來。
“哦?黃明鶴,快手熊,你們兩個真的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今日新出的魁王搶一把椅子?哼哼哼哼……”
很快,此處的行館之中進來了一名白衣年輕修士,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前的兩名一胖一瘦修士,就陰惻惻的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就徑直朝着這個流水館內最中間的那個白玉寶座走了過去。
倪算求轉頭一看,發現此名白衣修士,就是之前在下方與那頭白甲吞日蜥拼鬥,其中參與圍殺此頭妖獸的主力干將之一,殷雷子。
“什麼?此子竟然獨享了今日的宗主獎賞,三塊極品靈石?”
霍,此言一出,很多手持各種法器的分念境修士,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倪算求。可以看到,很多人的眼中,全都是露出了貪婪之色,似乎已經心中開始謀算,要如何從倪算求手中奪得那三塊色澤極其燦爛的極品靈石。
“怎麼?你們兩位不服?”那名白衣雷靈根修士,似乎還嫌倪算求的事情鬧得不夠大,嘴角一咧,呵呵一笑,又添油加醋般繼續說道,“呵,幾位若是有什麼不服,大可找此人索要靈石,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今日的那三顆極品靈石,他可是從斷刀館南崑崙的風雷二子,昆道侖,昆道極的手中搶得。列位,按照本館的規矩,你們其中若是有人擊殺了此子,那明日傍晚之前,就必須要和斷刀館的修士對戰一場,最起碼,要搶奪一頭以上的高級妖獸以正實力,不然的話,我們的館主,就會立馬將那位道友驅逐出我們流水館。”
很快,此話一出,此處的行館之中立馬又鴉雀無聲,很多本來還十分倨傲的修士,看起倪算求的目光,全都平添起了幾分敬畏。由此可見,今日倪算求遇到的這兩名身材矮小,外貌形似七八歲小男孩的修士,他們倆的神通實力,根本不容小覷,根本不是一般的分念境修士可以匹敵。
“呵呵呵,怎麼?我說黑掌無敵快手熊,你一聽此人的神通實力,可以堪比分念,就不敢對此子動手了?哼,真的是孬種!”然而,就在靜寂了有十數個呼吸的時間,此間流水館內的一個角落裡面,有一名修爲達到分念境一重,臉型很是尖細,嘴上留着兩撇黑色八字鬍鬚的綠衣修士,就衝着那名圓臉高頭大漢,譏笑了起來。
但是,此人的話音剛落,手中的正拿着的一杯茶水還沒喝完,他的身後就捲起了一陣黑色陰風,旋即,一個巨大的黑色熊掌驟然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拍在了此人的天靈蓋上方,卡啦啦的一陣骨骼爆響,那名臉型尖細的綠衣修士的兩隻眼珠子纔來得及往上一翻,他的頭頂上方就噴涌出了一股紅色的鮮血,隨後,他的整個人,朝一邊一橫,就立時倒在了一片紅色的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