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繼續前行,也不知道翻越了多少的崇山峻嶺,法船始終在無聲無息之中前進着,只是朝着一個方向平穩飛掠。
直到過了一天一夜,倪算求這才感覺下方的地面,已經再也看不見什麼山川河流,看不見任何的鳥獸蟲鳴,只有一座座好似廢墟一般的城池、村落,坐落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色平原之上,四周,到處都是黑色的山灰,風一吹,四周的虛空,到處飄蕩都是灰濛濛的柳絮……
如此光景,猶如煉獄。
“怎麼?小友,你覺得此處已經荒無人跡,沒什麼修士,也沒有活物,是不是覺得老朽我老眼昏花,已然帶錯了路,將你和這個綠衫小道友,誆到了這處人跡罕至的廢墟、舊城?”直到來到了一處類似人類修士曾經修煉、入住過的廢墟舊城,看了看四周依舊死寂一般的黑土平原,那站在船首之上的乾羅真人,這纔開口說道了起來。
“奧,我相信前輩,前輩能帶我過來,想必……”
“嗯……,那就再打個賭,就再賭十萬顆下品靈石,賭此處的荒城,還真的有,或者沒有修士。”
只見倪算求的話,還沒有真正說完,那船首之上垂手站立着的乾羅真人,又開始忽悠着倪算求打起了賭。
而最氣人的,是那此次行程的引領者,此艘法船白霞玉山的主人乾羅真人前輩,已經用自己淵博的見識和認知,在這一天一夜之中,騙取到了倪算求,不少於六百萬下品靈石的靈石。
就像剛剛進入此處黑土平原之時,那乾羅真人和修羅真人就忽悠倪算求打賭說,一根雞毛隨手擲出,可以無緣無故一直懸浮在虛空,許久不會落地,對此,倪算求自然就是不信,而且倪算求的器靈紅牛老哥也是如此,也是相當鄙視,但是很快,倪算求在一陣目瞪口呆之下,那一根,一根根被乾羅真人和修羅真人隨手擲出的雞毛和鵝毛,竟然好似雲層、煙霧,宛如渾然,可以一動不動,靜靜懸浮、靜立於空中。
而且,很多時候,此處天地的一些元氣法則和自然氣候,都是大大差異於外界,哪怕是倪算求的器靈,這個老老老不死,見多識廣的紅牛老哥,在這個莫名空間,天外靈園,那都是統統不靈,照樣吃癟。
“不,前輩這個,我覺得……”倪算求一臉的黑線,感覺舌頭都有些不利索。
“不好?是不是小友你覺得這十萬顆下品靈石還是不夠,還要加一些彩頭?”乾羅真人轉過了頭,再次十分默契的看向了一旁的修羅真人,“那好,那就改二十萬下品靈石,我和修羅老弟一人一半,各出十萬,就和道友你打賭,就賭此處的方圓百里,還有,或者沒有別的修士存活。”
“對,風霜真人,你也不必顧慮,你可以先做挑選,可以選擇有……,或者沒有,我們都可以奉陪的。”乾羅真人說完,那一旁的修羅真人又再次幫腔,補充道。
“這個……?兩位前輩,這個能不能讓晚輩我,先行擊發一道
術法試探一下?”倪算求看了看,自己快乾癟了一半的靈石袋,再次感到自己有些無力,有些心有不甘。
“嗯,這樣也可,那就以三道術法爲限,而且最好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或者……,你至少不能動用你的那門列缺殘月絕強攻擊,要不然,我怕搞多了事,我們這幾位,還真的要兜不住,會葬身、迷失在此處。”乾羅真人好言寬慰,繼續開道。
“噌,噌,噌。”
只見倪算求點了點頭,是一躍而起,再次一步跨出,瞬間飛出了法船,隨即,他就直接對着下方灰濛濛的虛空,擊發出了幾道風系術法和水系術法,然後,不多時,倪算求又很快灰頭土臉,灰溜溜的回到了此艘白霞玉山之上,露出了一副鬱郁而不得志,十分垂頭喪氣的樣子。
“怎麼,倪道友,你又有答案了?”一見如此,那乾羅真人又是十分和藹可親的半開起了玩笑。
“綠衫老妖,你還在不在,你覺得此處的廢墟舊城,還留沒留一個存活的修士?”倪算求咬了咬牙,最後把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同伴,綠衫小女孩身上。
“笨蛋,這裡根本就是某位上古大能大戰之後留下來的廢墟,所有的草木、城池早已成灰,就連空間法則、天地元氣早已突變,平常連一絲純正的真氣都極難捕捉,怎麼會有修士,會來此處偏僻荒涼之地修煉!”綠衫小女孩莎華自然是給予了否定的答案。
“好,乾羅真人前輩,我就賭此處的黑土平原,黑土城,根本沒有什麼修士生存。”
最後,倪算求重重的點了點頭,對着那一臉笑意的乾羅真人,說出了這麼一句,很是肯定的說法。
對此,那乾羅真人又是呵呵一笑,然後大袖一揮,就用自己的真元鼓動起了嗓音,對着前方一片灰濛濛的虛空,直接高聲大喊了一句:“各位,各位混元道的道友,在下乃是乾羅,只是路經貴寶地,並沒有任何惡意,還望各位道友不要妄加阻攔,不要在意在下的這艘白霞玉山。”
傻了,傻眼了!
丫的,什麼玩意,還真的有人?而且還不止一人?
倪算求雙手交叉抱胸,靜靜的凝視着前方,嘴脣有些發顫,良久說不出任何的話。
而實際的情形,原本的答案,對於乾羅真人一行人來說,早就已經註定,早就是不言而喻之事,只不過,倪算求此次一路之行,太過於醉心求學,再加上很多事都是第一次見,其結果,自然就是受盡了不少折騰、磨難。
當然了,這最重要的,對於倪算求本人來說,他最最咬牙切齒的,是因爲這個賭局,又多交了不少靈石。
“好說!乾羅真人前輩客氣了!我混元道的兄弟,哪敢阻攔乾羅真人前輩您的法架。”
“哈哈哈哈哈,不過話又說回來,剛纔的那個小哥可是可愛的緊吶,他胡亂擊射出了幾道術法,可是差一點,要觸發了我混元霹靂道的山門禁制
來着。乾羅真人,你可也是知道,此處的法陣禁制佈置,可是由上古大能所創,能吸收修士體內的真元、氣血,能吐息星輝日月,對於修士來說,那可是無比的兇險。再說,這前方兩百里就是黃水河了,要是幾位不嫌棄,還是讓在下爲各位引引路,就讓老道擊發一道術法,爲幾位道友開道好了。”
只見嗖的一聲,一道紫光自下而上衝天而起,那前方原本一片混沌的黑氣,即刻被打出一個破口,隨即,那乾羅真人立馬真元一鼓,大力催動起了法船,這艘名爲白霞玉山的白玉法船,以之前三倍的速度,急吼吼的朝前飛掠了起來。
很快,船首之處,就又只剩下了倪算求一人在十分木訥的四下張望,獨自凌亂。
然而,看了許久,倪算求還是沒有感知到,那適才出手,擊發那道紫色華光的老道,到底隱在何方。
“奶奶的,這就又輸了二十萬顆下品靈石了?倪算求,你這要是天天跟着那個乾羅真人混,那小子你的靈石袋,早晚會變得空無一物,一文不剩的。”面對如此結果,紅牛老哥那是憤憤不平的,對着倪算求傳音說了這麼一句,而如此,就更讓倪算求心中鬱悶難耐了起來。
難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什麼混元霹靂道的修士,都是個頂個的絕世高手?
倪算求有些凌亂的這麼想着,因爲相對於下品靈石的損失,他更關心的是那些修士到底隱匿何處。
“乾羅真人前輩,這混元霹靂道到底是什麼門派?爲何剛纔我四處探查之下,以我的修爲神識,卻是半點也探尋不到對方的蛛絲馬跡?”在再一次繳納了昂貴的靈石學費,倪算求反而更加謙卑的問詢了此處黑土城的修士由來。
“奧,那是混元霹靂道,只是此處天地之內,一種天賦較爲異稟的修士組織,並非是一個門派。一般來說,他們混元霹靂道的人,天生體質都是比較脆弱,根本無法修煉任何的煉淬體功法,所以,他們本體也就沒有多少防禦之力,就像剛纔出聲的那位金丹境一重的道友普離,即便晉升到了金丹,他的肉身之力,也就堪堪等同於一名分念境一兩重的高級修士。但是此類修士,他們的神識,卻是極爲的強橫,天生高出普通修士三倍之上,並且,他們混元道的功法極爲奇特,所修的土系功法,本生就帶有一定的隱匿特性,要是沒有特殊的探隱手段、密術,即便是距離你只有五六百丈,你也未必能探查的出,他們隱身的真正方位。”緊接着,那乾羅真人就十分直爽的解釋了一番,那位還不知道面目,混元霹靂道的金丹大修士。
而一聽如此之言,倪算求和綠衫小女孩兩個人立馬互望了一眼,霎時,他們的心中,頓時都有了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好傢伙,那樣的天賦異能,可是天生刺殺對手,刺客的好手!
面對面都不一定能探查的出,那自己以後,要是沒有提防,沒有任何防備,遇到此種混元霹靂道的修士,豈不是要隨時送命,隨時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