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倪算求一行人和這位山北村的石長老舉杯閒聊,總算也是打聽到了一些關於此處極夜之地的生存狀況。
原來,此處名爲極夜山,幾乎是一年四季都是籠罩在一片漆黑、黑夜之中,只有每年年末之時,有十幾日的時間,可以看見光明。
而順着這條河流,一路往前,以這座山脈前方兩三百里處爲界限,卻是佈置有一個法陣。
若然有什麼修士,還有能力可以穿透那處邊界法陣,就能看見一處巨大的白色湖泊,以及一片環繞着湖泊錯落有致的環形山脈。可以說,那法陣之外的天地,卻是與此處截然不同,那裡除了還有另外一批凡人村夫居住,同樣也是有一些會功法、術法的修士修煉、集居。
據傳,那裡已經出現了一批神秘的高級修士,都是環水而居,自建起了各自的洞府,並且他們這些區域,因爲有了充足的陽光照耀,有更多的妖獸聚集,修士尋找起修煉資源,煉製起丹藥、法器起來,也是比此處的村民更爲的方便。
當然了,哪裡有人,哪裡就有紛爭。
那些個極晝村的村民,會時不時的摸過界限,來到此處極夜山一帶作亂,會與此處的極夜村村民對戰,搶奪一些原本就極爲有限的資源。並且,即便是在此處一片極夜,幾乎是一直籠罩在黑暗之中的極夜山一帶,各處的村民,也是因爲食物和靈藥的爭奪,也是互相間出現了一些競爭,打得不可開交,進而出現了東西南北,四個不大的村落。
可想而知,在此處,修士想要修煉提升修爲,那自然是極爲的困難,而普通的販夫走卒,想要生存、存活,那也得倚仗着各個村落之中的上位者,就像是此處山北村,正在和倪算求把酒言歡,一路閒談的石長老。
“石長老?他到底是什麼修爲?”說着,倪算求有些恍惚,暗自揣測了起來。
“極晝村,極夜村?”
“石長老,你們這裡還分東西南北,四個村落,那生活在此處的極夜山一帶的村民,到底是如何過活?還有,你說他們那邊的極晝村,會時不時派人來圍攻,我看以此處地界如此荒蕪,即便是有什麼修士,想要有心去應對,恐怕也不會是他們那羣,有靈藥資源的高級修士的對手吧?而至於那處邊界法陣,不知道還有什麼玄奧之處,要是,可以任由那些高級修士來去自如,那以石長老這裡山北村村民的實力,恐怕只有任人魚肉的份了。”
繼續閒聊了許久,倪算求又是微微沉吟了片刻,繼續對着眼前的石長老,問詢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慮。
“奧,誰說不是。他們極晝村的村民,可是驕橫跋扈,不是東西!而我們這裡,這羣極夜村的村民可是民風淳樸的很。若不是,他們穿越那處邊界法陣也是頗爲不易,恐怕我們生活在此處極夜山,也是沒了落腳之地。”說到此處,那滿頭白髮,看起來十分滄桑的石長老也是頗爲憤怒,眼中出現一些悲憫。
但是緊接着,他又是搖了搖頭,有些苦笑般的長吁短嘆般說道:“奧,這位倪小友放心。這個,現在除了極夜山山西村已經被他們禍害,幾乎
已不存在,其他的村落,也是有一些有些實力的勇士把守要道、出路的。就像,各位來時,想要穿越那處藍水河,會直接消弭掉各位體內的元氣、靈力,他們這些強人想要進攻我們極夜山,也是要遇到不小的麻煩、阻力的。”
“再說了,此處最大的天敵還不是人,是妖獸。因爲修士也好,凡人也罷,想要生存,都得和我們身邊的妖獸搏鬥。因爲此處天地靈氣的桎梏,修士和妖獸都是幾乎無法施展出什麼術法、本事,而那些妖獸的肉身天生極其強悍,修士與之硬扛,也是吃虧的緊吶。”頓了一頓,石長老又是補充說了這麼幾句。
隨即,倪算求衆人點頭稱是。
幾人都是覺得能在此處長期生活、生活下去,那也已經算是擁有一些不錯的天賦了。
“不過,此處不毛之地,又沒有日照,石前輩手中的那些穀物,到底是出產何處啊?”緊接着,倪算求又是很認真的問出了那些穀物的出處。
“對啊,除了那些穀物,你們手中的那些牛羊之肉,又是來自何處?不會是,這不見天日的山頭,還會牛羊滿山跑?”只見不等倪算求把話說完,一旁的綠衫小女孩蔓珠,也是提出一個頗爲嚴肅的問題起來。
自然,沒有日出日落,沒有陽光普照,就根本不可能會出產那些,需要陽光滋潤的五穀雜糧。難不成,他們手中的五穀雜糧還得靠搶?而即便是靠搶,搶奪了些許穀物雜糧,也是自然不夠那些村民需求,更不用說,還要餵養那些大口糧,牛羊的所需。
“呵呵,這個不是問題。因爲我們這裡已經開闢了一些蓄養室和溫泉房,也就是幾位道友口中所說的洞府寶地,用來種植一些糧草、飼料和穀物所需。要是,要是幾位道友有興趣,到時候我帶各位前去觀看,遊覽一遭便是。”好像是驚歎於倪算求一行人的心思縝密,眼前的披髮老者石長老,直接看了倪算求和綠衫小女孩一眼,然後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開闢洞府,自建法陣,並且這些法陣還得爲那些穀物、牛羊,提供充足的熱源和能量,那麼,這裡的村民,要麼已經知道了如何御使術法,要麼就是砸通了地脈,引流出了一條地底岩漿。
估計,以倪算求的猜測,後一種可能性會更大。而至於說到那些妖獸的禍害,倪算求一行人也可能是初來乍到的緣故,可能還沒來得及撞見,生存在此片天地之中的各種高級妖獸。
就這樣,倪算求和乾羅真人他們幾人,繼續不停的追問,而眼前的山北村石長老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停的一一答覆。沒過多久的時間,倪算求一行人幾乎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村民的生活方式。他們除了極少一部分人,有驚人天賦的孩童,會被培養成那種低階散修,其他的絕大部分村民,都是和之前碰到的藍水河孩童一般,成爲根本不起眼,用來做一些雜碎瑣事的村落門徒。
至於如何修煉,如何在此處天地吸納天地元氣,或是煉製一些丹藥,採集一些稀缺的靈草,在場的山北村村民都是閉口不言,都不肯吐露其中的詳情。就如同是一個山門之中,一個大的門派,倪算求一行人若想修煉,突破此處天地元氣的桎
梏,成爲正常的修士,就只有投入到他們山北村,成爲了石長老的入室弟子。這樣,纔有可能,可以窺探到其中的玄奧、奧秘。
“呵呵,不好意思。這如何修煉,成爲此處的高級修士,乃是各村的隱秘,還望幾位道友見諒,見諒!”似乎是察覺到了倪算求一行人的異樣,上手位落座的石長老又自飲了一杯,打起了哈哈。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就是你們懂的,應該懂的。
對此,倪算求也是苦笑了一下,很是瞭解對方的處境,自然也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過,倪算求還是有些好奇般的想起了那些孩童的身手,覺得那些孩童的腳力驚人,竟然可以在那條十分湍急,會直接消耗完修士體內元氣的藍水河如履平地。
“不知道,那幾位少年,是不是你們山北村特意選拔而出,要不然,在那條詭異莫測的藍水河浸泡,恐怕也容易傷及性命吧?”倪算求接下來也是舉杯痛飲了一番,緊接着,他皺了皺眉,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藍水河,除了水流湍急,並且還會消弭所有修士的元氣、真元力量,要是水中還有潛伏妖獸,又或是有一些其他的漩渦、陷阱,那如此命人馱人過河,豈不是在強人所難,逼孩童陷入絕境?
“額……,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們,他們這些孩兒,自然是經過了我的挑選,都是一些身手矯健,天賦異稟的少年。並且,他們還都進行了一些訓練,服用過一些抗河水侵蝕的丹藥,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也只能擔任涉水挑夫三五載,而過了三五年之後,他們這些人,就只能去蓄養室,做一些普普通通的稻穀守護人了。”
“你看,那位名叫鵝公的弟子,現在就只能去養殖一些低級妖獸和牛羊,因爲無論如何預防,他們經過了長時間的河水浸泡,他們的雙腿都會出現一些木化、浮腫,呈現出一種類似植株表皮一般的木紋龜裂。”又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石長老再次對着倪算求嘆息解釋了一陣。
而接下來,那位滿是滄桑,一臉褶皺的披髮老者,又對着倪算求一行人,說起了那些穀物種子和牛羊家畜的由來。
原來,那條不知名,不知道從何奔騰而來的藍水河,除了會帶走一些,一不小心失足陷落的村民,還會漂浮下一些浮冰,一些巨木,一些看不清明目的建築物廢墟。而那些牛羊和穀物的種子,都是經由那些河流之中的漂浮物,直接截取而得。
只不過,那位不知道在此處生活了幾百年的石長老,等了這麼久,都是沒能找得到一個枚雞鴨鵝等家禽的獸卵。而正因爲如此,他們村的有的人,還以尋找雞鴨鵝的蛋爲夙願,命名了幾位村民的名號。
щщщ✿ttκan✿¢ Ο 就像鵝公、鵝明,他們二人現今都已經是生活了七八十載的老人,可是自打他們出生之時,到如今,都是沒能找尋到一枚,雞蛋或是鴨蛋。
而這些,正好解釋了,他們一些人初見倪算求手中雞蛋之時的興奮。因爲有了雞蛋,有了一枚家禽之卵,對於他們,對於他們村落的意義,已經不是單單一餐美食,而是多了一種可以長期生存下去的希望和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