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很能幹,我們應該對他多一點期待……”拉爾杜斯挑了挑眉毛,衝着穆微微笑了笑。
“也許吧。”穆收拾心情,抓緊對着面前的食物展開戰鬥,確實餓了,他也勞累了一天,沒有得到適當的休息,只好趁着這時候休息一下了。不過他仍然沒有忘了拾掇一下自己的傢伙,包括那根拉爾杜斯送給自己的翠綠柳枝。他覺得這根柳枝和瑞雪櫻的那枝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知道都是怎麼得來的。
晚上番茄等人也沒有回到各自的帳篷裡,大家都集中在穆和拉爾杜斯的帳篷裡,和衣而臥躺在帳篷裡厚厚的獸皮上。天知道這些雅馬哈人會幹出什麼事來!人多力量大,到哪裡都適用!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突然。
半夜的時候,穆忽然被一陣異樣的感覺驚醒,黑暗中,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正在漸漸接近,如果不是穆經過了開膛手傑克的培訓,恐怕不會這麼警覺。穆保持着仰臥的姿勢沒有動,但是手已經摸上了龍牙,貼近地面的一條腿也繃緊了,以便隨時能夠從地上彈起來應付突發情況。他並沒有叫醒其他人,因爲聽聲音,來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帳篷裡黑暗中忽然亮起兩盞綠油油的光來,穆唯一錯愕,接着反應過來,沒有什麼能瞞過拉爾杜斯了,植物的感覺相當敏銳,何況是他。
呼啦!帳篷的簾子忽然被掀開。來人急匆匆地閃了進來,驟然地黑暗讓他有點不適應,但是穆已經看清楚了,來的正是愣小子特尼。
“先……先生?先生?”特尼適應了帳篷的形勢,走到穆跟前開始搖晃起來,連路過踩了熟睡中的老醉一腳都渾然不覺。
“嗯?”穆裝作才被搖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啊!你是誰?”
“我是特尼!先生!”特尼好像很着急的樣子。“我,我有要緊的事情向您報告!”
“嗯?”穆地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難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嗎?“什麼事?”
“長老……長……木耳哈和拉姆措在晚飯後在帳篷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我守到半夜的時候。就在剛纔,我看見木耳哈偷偷地溜出了帳篷,進入了森林!”
“啊?!”穆一個激靈從地上彈了起來,把特尼也嚇了一跳。“你爲什麼沒有繼續跟着他?”
“先生,是……是馬丁讓我來通知您地!”特尼有點侷促。
“哦,好,很好!乾的漂亮!”穆拍了拍特尼的肩膀。“現在。我們去找馬丁!”說着,穆衝着警覺的瑞雪櫻使了一個眼色,叫他在帳篷裡守護着其他人,隨後與特尼閃出了帳篷,此時,拉爾杜斯已經早就消失了。
雅馬哈營地裡依舊點着幾處大型篝火,不過離帳篷都有一定的距離,在陰影的掩護下。穆和特尼輕鬆地避過了守夜人的目光,潛進叢林裡。讓穆驚訝地是,雖然特尼的思想比較不那麼玲瓏剔透,但是他的身手卻相當靈敏!看得出他沒有經過什麼特殊訓練,但是憑藉着身體優勢和先天對叢林的感覺,他的潛行技術比穆也差不了多少!
“馬丁在哪?”隨着進入叢林。穆才慢慢開始警醒過來。相信特尼是不是正確的?如果特尼是木耳哈派來的無間道,那自己這麼輕率隨他來了,無疑是羊入虎口!穆的冷汗都下來了,右手緊緊地貼着腰間地龍牙,左手也晃盪在腰間的革囊附近,那裡裝着自己的秘密武器——縫紉卷軸。
“他就在前邊,一直追躡着木耳哈。看看這個……”特尼和穆接觸的時間稍微長了點,說話也利索多了。擡手指了指地上的一片新鮮樹葉,尖端的指向正是他們前進地方向。汗!穆有點寒!這種方法,真的不會出錯麼?這麼黑的夜裡。如果他不是鍛鍊了很久。保證會漏掉的!
“特尼,你是個獵人?”穆好奇地問道。
“嘿嘿……”特尼在行進中羞澀地笑了笑。“我是族裡出類拔萃的獵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尼的眼睛裡閃着光。怪不得!穆再一次感嘆了一下雅馬哈人的天賦。
“停!”特尼像森林裡隱藏在黑暗中的猛獸一樣,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形勢,同時側耳聆聽,接着說道:“這邊!不遠了,馬丁就在附近!”
穆地心情也緊張起來,到底是不是自己預料地那樣呢?真相馬上就要揭開了!黑暗中,穆甚至可以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前邊地一片小樹忽然抖動了一下,一片綠色的葉子輕輕地飄落下來,葉片赫然是圓形的。“就是這裡。”特尼的聲音已經接近爲零,穆還是靠着辨認口型才確定他說了什麼。果然,在兩個人儘量不發出聲響地進入灌木叢之後,全身掛滿了枝葉僞裝的馬丁正在那裡觀望着另一個方向。
穆做了一個手勢:“怎麼樣?”
馬丁微微扭頭示意,同時打了個手勢:“二十米處。”
穆閃目觀看,順着馬丁的目光,二十米開外,一團黑影蹲在那裡,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馬丁提醒,穆絕對不會想到那就是木耳哈。同時他忽然想到了,木耳哈雖然是個老頭子,可是他也是雅馬哈中的一員,追蹤和反追蹤的本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想到這裡,穆不由得加倍小心,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他在這裡幹什麼呢?難不成今天又拉肚子了?靠!穆否定了這個無聊的想法,誰他媽拉肚子大半夜跑這麼遠來拉啊!他可不相信木耳哈有什麼環保意識。穆急躁了一陣之後就安定下來,和尚出現了,尼姑還會遠嗎?反觀特尼和馬丁,兩個人彷彿是天生的追蹤獵手,沒有一點的不耐煩,比他沉靜多了!穆臉上開始發燒。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在漆黑的夜裡顯得如此漫長,木耳哈依然一動不動地蹲在那裡,彷彿沒有生命的石頭。就在穆按捺不住想走上前去試探一下的時候,忽然,在木耳哈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影子。
當穆運足目力看清楚這個人的長相時,差一點就控制不住驚呼出來!眼前的傢伙雖然穿着深色夜行衣,髮型也改變了,但是那張獨特的臉卻讓穆記憶猶新。“加西亞!”穆的眼神漸漸變得鎮定,也漸漸變得冰冷……
加西亞似乎低低地說了些什麼,穆剛纔愣神的工夫沒有聽清,此時集中精神聽去,卻是木耳哈在說話。“放心吧,朋友!你要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是木耳哈,木——耳——哈!雅馬哈人中最出色的獵手!族裡能夠跟蹤我的年輕人還沒出生呢!至於史瓦,他已經完蛋了!”
穆感覺到旁邊的馬丁和特尼忽然呼吸急促起來,連忙按住了他們,這些粗線條的傢伙,可別在沒有收集到足夠的證據之前打草驚蛇了。夜色下特尼的嘴不屑地撇到了一邊,似乎對木耳哈的言論很是鄙視。
“哼,希望你別出問題纔好。”加西亞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既然酋長死了,那麼我們承認你是新的酋長,但是你不要忘了,要服從整個行會!”
“當然,我不會忘記的。問題是……”木耳哈好像有點躊躇,不過他很快說道:“我還沒有被族人承認,那個外來的人類很難纏,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幫助。”
“哼!如果你連卑鄙的人類都無法解決,那麼行會裡要考慮讓拉姆措代替你的位置了!”加西亞冷冷地說。
行會?穆絞盡腦汁在記憶中搜索可能聽到的這個詞彙,但是結果令人失望,他的瞭解實在太少了。但是從他們的談話中仍然可以知道,木耳哈和拉姆措果然是有關聯的人物,而且加西亞很可能背叛了奈特精靈,他們成立了一個所謂的行會,很可能是研究黑巫術或者帶有某種邪惡目的的聯盟組織。
“不要!不用了,我想我可以想辦法解決。”木耳哈似乎在行會中的地位比加西亞要低,即使加西亞的態度十分蠻橫,木耳哈似乎也不以爲意,甚至有些諂媚。穆覺得旁邊的特尼和馬丁的喘息聲實在太大了,於是猛拽他們的袖子提醒注意。
“聽着,儘快把那個人類還有礙事的傢伙解決掉!這是行會的第一步,我們不希望在這時候就開始絆住手腳!事成之後,把你的族人遷移到班克國內,協助十四長老登上王位!”加西亞的口氣顯得很急。“好了,就這麼多,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你自己……好自爲之!”說完,加西亞的身影就像來時一樣,神秘地消失了。穆的背後冒出一層冷汗,這樣的潛行技術比起自己高明許多,或許是精靈的秘技吧……
眼看着木耳哈越來越近,穆還沒有來得及打招呼,身邊兩個壯漢猛地竄出了灌木叢,宛如猛虎出峽,奔着木耳哈就殺了過去!
“啊?!”木耳哈似乎正在想着心事,被眼前忽然發生的異變搞得大驚!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特尼和馬丁一左一右,兩把骨質腕刀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