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麟不讓哈太虛開口,神色莊然地道:“傅某隻是不想代人受過並不想要你報什麼德,朋友回到苗疆之後,要想怎樣報復傅某都可以接下來;不過月前哈朋友可不能露面,白雲殘知道你沒有死,一定會繼續殺人滅口的,因此還要麻煩你再回到棺中去躺一下!”
一指點出,哈太虛又倒了下來,傅玉麟叫人把他放回棺中,再擡到艙下放好,這才把艙上的屍體拋下江中。
回到艙中,叢申仁道:“玉麟,你究竟在搗什麼鬼,那天我明明看見你點了他的死穴!”
姚曉雲道:“是啊,哈太虛的屍體是我收殮裝棺的,白雲殘也親自檢查過。證實他確實死了。”
傅玉麟笑道:“我施展的閉穴手,雖然點中了死穴卻仍然維持對方一線生機,在七天之內解穴,還可以把人再救活過來。我當時定下嫁禍之計,只是想把秀秀與蘭祖姑救出來,不會把麻煩往身上攬的!”
叢申仁道:“閉穴手法,你是從那兒學的?”
傅玉麟道:“由家父處,也是弟子的姨父。”
叢申仁一怔道:“傅秉仁,他只精於醫道,沒想到他還精於武功,這種手法比天道武學還高出甚多……”
傅玉麟壯容道:“請大師伯原諒,弟子在家中時,就從家父習武,只是家父嚴誡不得施展,不過現在已沒有限制了,弟子準備自已送這五具棺木上苗疆,跟魔神宮中的那些老怪物,一清七十年前的血債!”
叢申仁愕然道:“你跟魔神宮的人又有什麼糾葛?”
傅玉麟道:“家父是東海三仙門下的再傳弟子,也是唯一的銅椰門人,多少年來,一直在探訪師門血仇的兇手……”
叢申仁驚道:“這可真沒想到,傅秉仁倒真懂得藏晦,難怪他的醫道精絕一時,銅椰三仙門下,還有什麼話說呢?寒水知不知道呢?”
傅玉麟道:“不知道,弟子也是見到大師伯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弟子繼承爲天道盟主,是報師恩,但爲銅椰雪仇,是報姨父養育之恩,姨父對弟子訓誡極嚴,如非遇見昔年火焚銅椰的仇人,不準泄露他的身分,再不準輕易泄漏銅椰東海武學!”
叢申仁笑道:“他知道你將來必將接掌天道門戶的,這一點寒水早就跟他說過,不要你泄漏東海武學,是怕被仇家看見了,轉而找到你頭上,增添了天道盟的困擾,既然你身兼兩大宗派的責任,我們當然也應該全力支持你!”
傅玉麟忙道:“不!大師伯,這是東海銅椰的事,您可以不必介入的!弟子也不以天道盟身份前往!”
叢申仁莊容道:“話不是這麼說!你這兩重身份並不衝突,東海銅椰島是武林宗派,天道盟則是個武林道義的組合,與天道門戶不同,天道門戶只是我們這幾個人,天道盟是整個盟友的,目前是本門武學高於其他人,才攝領盟主之職,將來別人的技藝高於我們,同樣也可以當盟主,但你以天道門人的身分,兼任了天道盟主。我們自然應該全力支持你,苗疆之行,自然該算我們一份!”
傅玉麟道:“但天道門戶不必介入魔神宮與東海之爭!”
叢申仁道:“如果是你姨父傅秉仁去尋仇,我們或許可以不管,但你也是天道門人,我們就非管不可了。玉麟,現在我問你一句,東海武學與天道武學優劣如何?”
傅玉麟道:“這很難說,以弟子的看法,兩者互有優劣也可以互相補闕互注,相輔相成!”
叢申仁道:“這就是了,傅秉仁可能也知道,光憑東海武學,不足以對付仇人。才把東海絕學傳給你,希望在你身上能兼蓄兩家之長,完成報仇雪恥的任務,他如早告訴我們一聲,早就替他找到仇家了!”
傅玉麟道:“那倒不能怪他老人家,銅椰被毀,門人死無子身遺,姨父那時恰因丁優守孝在家,所以才未被波及,多少年來,他老人家一直在探索這件血案,因爲銅椰島被毀於一把大火,沒有任何線索留下,可見敵人不但兇殘,而且也是一般相當雄厚的勢力,所以姨父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泄露,惟恐被仇家找到……”
叢申仁道:“這些不談了,問題是你憑一人之力,能夠與魔神宮中那麼多的高手周旋嗎?”
傅玉麟道:“姨父是東海首徒,在劫難中取得門中秘笈,那是一種極爲高深的武學,有幾手劍法與功夫十分兇嚴,是專爲應付急難變故才用的,而且修煉者必須從小打基礎,弟子在幼時就蒙姨父以靈藥培元而助功力,也學成了那幾手武功,只要找到了仇人,應該是沒問題的。”
叢申仁道:“難怪你與秀秀同時學藝,你的進境卻高出她很多,原來還有這層緣故在內。”
玉蘭道:“現在可不見得了,我已經把天道武學精華都教給了秀秀,相信她現在絕不會比玉麟差多少!”
叢申仁道:“那你們怎麼會被白雲殘擒擄去呢?”
玉蘭道:“因爲那時候正是練功最緊要關頭,如果跟人力拼,很可能會走火入魔,功虧一簣,我才叫秀秀放棄抵抗,束手就擒,只要再過半月,就是我們不被救出來,相信白雲殘也困不住我們!”
叢申仁道:“蘭姨,對於天道武學精要,我們也不十分清楚,真有那麼厲害嗎?”
玉蘭道:“當然了,否則白雲殘爲什麼心心念念要動它的腦筋,一定要弄到手中,他雖然又學了許多旁門邪功,但遇上了天道七絕式,仍是不足一擊!”
傅玉麟道:“蘭祖姑,天道秘學一直控制在您手裡,爲什麼您不練了來肅清門戶呢?”
玉蘭黯然道:“我只是舊主身邊的侍婢,不能算是天道門人,怎能妄窺絕學呢?舊主把秘笈交給我,叫我一定要擇定一個根骨心性絕佳的人才能傳授!所以白雲殘儘管花言巧語在我身上下功夫,我都沒有給他騙了去!”
叢申仁輕嘆道:“在我們四兄妹中,無論心情資質,當數寒水最好,你應該把絕學傳給他的!”
玉蘭道:“不錯!舊主屬意的人也是他,可是那時我受了白雲殘的蠱惑,稍存私心,沒有給他,等到我發現白雲殘的猙獰面目時,已經太遲了!”
叢申仁道:“不算遲呀,寒水一直在擔任天道盟主!”
玉蘭道:“那時他已娶妻生子,非童貞之體,而天道精華是必須要純陰或純陽之體修爲!”
叢申仁道:“還有這些講究!可是不對呀!秀秀到小孤山去時,她也與玉麟成了婚,怎麼還能修習呢?”
玉蘭笑道:“秀秀雖然遵孝成禮,卻未失元陰,你剛把她送來時,我的確很失望,教得也不很起勁,後來發現這小妮子仍是處子之身,我真是興奮極了,這也許是我家舊主在天之靈默佑,合教絕學當興……。”
叢申仁惑然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就不懂了!”
莫秀秀滿臉飛紅,低頭不語,傅玉麟也訕訕的不便將內情說出來,還是謝晚雲笑道:
“前輩,您雖然是他們的長輩。但這個問題您還是不必深究了!”
叢申仁識趣地道:“好!我就不問了,不過他們已經成了夫婦,總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呀!”
玉蘭道:“那倒不必,修習天道神功後,五年內勤加修爲,根深氣凝,就無礙於燕好了!”
叢申仁算了算道:“五年,那時秀秀已經二十七歲了,雖然還不算老,可是我們這幾家都是一脈單傳!我們也都是年屆花甲的人了,望孫心功,乙真是個絕代佳人,我就指望着秀秀了,這可夠人等的!”
玉蘭道:“你急什麼,秀秀說過了,她的第一個孩子一定送給你爲後嗣,遲早都會有你的!”
叢申仁連忙道:“那可不行,女嫁從夫,要等凌傅兩家都有了傳人後才能輪到我呢!這是萬萬不可僭越的,正因爲如此,我才急呀!就算一年一個,輪到我也是七八年後了,還不知道是否會這麼理想呢!”
莫秀秀着了傅玉麟一眼,然後含笑道:“爹!您出來一下,女兒有幾句話想跟您商量。”
叢申仁皺皺眉頭道:“什麼話不能當着大家說的!”
玉蘭笑道:“這當然是你們父女之間的體己話,不足爲外人道也,你怎麼對女兒家的心事一點都不懂!”
叢申仁笑了笑,臉上裝出無可奈何,心裡卻是萬分高興的,因爲他初次嚐到廠家庭親子之情的滋味。莫秀秀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外拉時,純然像是一個嬌蠻天真的小女兒,拉着父親,要爲她購買糖餌玩具的神情。
傅玉麟在艙中跟裘三豐與羅鐵漢談了一下天道盟的狀況,才知道君山一會後,天道盟從綠林道中爭取到一部份人加盟,聲威大振,要求入盟的武林人士更多了,他們起先是受豪傑盟協迫的。以前懾於豪傑盟的勢力,不敢公然反抗。現在見天道盟與豪傑盟公開對抗的結果,居然佔到了上風,於是就表明了態度。
更值得欣慰的是九華、峨嵋與崑崙三大門派的掌門人,都遣了密使,來到天道盟總壇、說他們三家也像少林的武當一樣,有部份人變節爲豪傑盟所誘惑,目前爲了門戶安危,不便公然支持天道盟,但等到天道盟與豪傑盟正面接觸時,他們一定傾全力站在天道盟這邊。
這是個好消息,但也是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由此可見豪傑盟的魔瓜的確伸進了江湖每一個角落,幾乎有席捲江湖之勢。幸虧傅玉麟發動得快,而且在少林武當這兩大武林宗派中首先揭露了豪傑盟的滲透陰謀。如果再過一段時間,這兩大武林主脈爲豪傑盟所控制,後果就堪憂了!
使傅玉麟憂慮的是局勢雖然轉變得對天道盟有利,但豪傑盟的力量也在擴展中,自己這邊的助力雖然增多了,但並不一定可靠,如果稍有失控,有些人又會轉到那邊去。而以他在十二蓮花塢豪傑盟總壇中所得的精形看來,他們的勢力與人員都是根深蒂固的死黨。
因此當他說出他的憂慮時,裘三豐也深深引以爲慮,輕嘆道:“凌盟主對白雲殘太客氣了,如果老早就對他們採取嚴厲的措施,豪傑盟不會有今日的!”
傅玉麟覺得很難爲父親辯解,因爲,這的確也是個事實、只好婉轉地道:“白雲殘是個很狡猾的人。他一直在暗中活動進行滲透的工作,劣跡未現,凌盟主與他到底有同門之誼,不忍相煎過急!這也是怪不得他!”
羅鐵漢卻道:“盟主,別的不去說了。至於盟主這次苗疆之行,卻有商榷的必要,天道盟與豪傑盟正在對恃的局面下,樹此強敵,實在是不智之舉!”
傅玉麟道:“羅老,我考慮過了,苗疆之行對我們的關係極爲重大,秦無極等人是在十二蓮花塢中被殺的,白雲殘雖然採用了我的嫁禍之計,但事實上他也知道這條計劃的可能性並不大,何況在殺死秦無極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要嫁禍給我們,可見他是有恃而無恐的!”
羅鐵漢道:“難道他不怕魔宮的人去尋仇嗎?”
傅玉麟道:“我想他有把握認定魔神宮的人不會找他尋他。他與魔神宮的關係,較之赤身教更爲密切!”
羅鐵漢一怔道:“何以見得呢?”
傅玉麟道:“魔神宮血殲銅椰島,幾十年來從無人知悉,白雲殘怎麼會知道呢?除非他也是參予其事的一個,而且整個事件都是他參予策劃協助的,因爲銅椰島遠處東海,魔神宮的人在苗疆,一個天南,一個地北,魔神宮的人怎麼能悄然地掩上東海而不被人發覺呢?”
羅鐵漢點點頭道:“這也有理,銅椰島是東海武學聖地,宮中門人弟子,多達二三百人,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全數殲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但白雲殘又怎能做到呢?”
傅玉麟道:“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出其不意,我聽家父說過,銅椰島爲東海武林霸主,在東海活動的海盜,每年都須循例前往進謁一次,白雲殘一向就跟黑道中人有來往,他必然是說動了東海的海盜,把魔神宮的十大魔教長老喬裝易容,混雜在進謁行列中暴起發難……。”
羅鐵漢叫道:“一定是這個辦法,否則銅椰島孤懸海外,別的船隻根本無法靠近,絕不可能遭受突襲的!”
傅玉麟道:“而且白雲殘崛起也太快,憑一人之力,絕對無法把豪傑盟的聲勢推展到如此之盛,一定另有奧援,再者他所用的蠱人手法,也跡近魔道,我想十之,他的奧援來自魔神宮,我到苗疆去,一定要弄清這件事……”
正說到這兒,忽然有人接口道:“你說對了,魔神宮不僅是白雲殘的奧援,他本人更是魔神宮中十大長老之一!”
說話的是叢申仁,他邊說邊走進艙來,傅玉麟忙問道:“大師伯!您怎麼知道的?”
叢申仁道:“是寒水來告訴我的,他與九霞在爲你們斷後,結某發現白雲殘與馬漢忠兩個人就在東邊不遠處一個破廟中停留,等候消息,九霞掩近去,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才知道了內情,他不知道你是東海傳人,只想利用魔神宮中人把你截殺在苗疆!”
傅玉麟道:“他爲什麼不自己殺我呢?”
叢申仁道:“因爲他知道你在武林中很得人望,殺了你之後,一定會引起很多人反抗他。”
傅玉麟笑了笑,他知道這是說給馬漢忠聽的理由,白雲殘之不肯殺死自己,另外還有一個理由,而這個理由只有傅玉麟知道,他也不想說給別人聽。
口口口口口口
那是一個異常邪惡的理由,是他在豪傑盟總壇中以林玉秀的身份僞裝時,白雲殘無意間向他透露的。那是一次閒談,白雲殘居然問道:“林先生,你精通歧黃醫道,有沒有辦法配一種藥,吃下去後能使一個仇恨你的女子心甘情願地俯就你呢?”
傅玉麟當時心中一動,以爲他對莫九霞餘情未斷,還想把莫九霞弄到身邊,口中卻敷衍地道:“盟主已經掌握着整個江湖,那一個女子不肯手到擒來,何必要用藥呢?”
白雲殘笑道:“這個女子不同,她無法威屈!”
傅玉麟爲了點醒他的迷夢,乃笑笑道:“世上沒有一種藥能控制人的心智,如果那女子對盟主仇恨至深,恐怕機會不多,如果她心中另有對象時,就更難了!”
白雲殘道:“這個我知道,我原本愛上了一個女子,癡懸了幾十年,結果仍然沒有到手,所以我現在已放棄了希望,不再想把她爭取回來了,何況事隔幾十年,她已失去了往日丰韻,不復是以前我夢寐所思的影子了。”
傅玉麟哦了一聲道:“盟主已另有心上人了?”
白雲殘笑笑道:“多少年來,我把一個影子牢刻在心中,想忘去已經很難了,但昔日夢中人已非往昔,我放棄了一箇舊夢,卻也不是新夢,因爲那女人已經有了一個女兒,長得跟她母親一樣,正當妙年……
這畜生居然在動莫秀秀的腦筋,傅玉麟心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但終於忍住了,傻傻一笑道:“年輕的女孩子總是好對付一點,但不宜操之過急,最好先穩住她,使她對盟主的仇念減低一點,然後屬下再爲盟主配一付藥……”
白雲殘笑道:“用春藥可不行,那小妮子性子烈得很,如果被她發現了,她情願拼將一死……”
傅玉麟笑道:“屬下這藥不同於一般的春藥,性子極爲緩和,它慢慢地刺激感官,形成對異性的需要,但並不過份,稍加抑制,就可以壓下去!”
白雲殘道:“那有什麼用呢?”
傅玉麟笑道:“有用的!盟主把那女孩子弄來,使她孤立,找一個女的陪着她,然後開始用這種藥,一天天慢慢加強,終於使她會自動剋制不了而來屈就盟主了!”
白雲殘這才笑道:“好!這個辦法行!先生何時配製?”
傅玉麟道:“那可急不得,就是材料齊全,也得要一兩個月的時間。這藥另有一個效能,就是可以緩和人的情緒,使人終日在心平氣和的狀態中,發不出脾氣來,當盟主開始使用此藥時,每天抽空去看一次,儘量和顏悅色地跟她談話,使地衝淡對盟主的恨意,轉而發生好感,時日漸久,自然水到渠成!”
白雲殘很高興地道:“先生果然是高才,那就委託先生了,此事不急,先慢慢地着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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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殘說不急,傅玉麟卻急了,知道白雲殘對莫秀秀所懷的野心後,他覺得必須要儘快把莫秀秀救出去,所以纔出了那個主意,本來只是試試,沒想到白雲殘居然同意了,他一直在奇怪這是什麼緣故,現在總算明白了。”
因此笑道:“白雲殘一定搶先一腳上苗疆去了!”
叢申仁道:“是的!他接獲天道盟的人上搶了船,就趕先一腳到苗疆去了,要策動魔神宮中的那些人來問你尋仇,寒水本來要我告訴你妥爲應付,不要中了他嫁禍之計,但他聽說你又足東海銅椰島傳人時,就不加阻止了,現在他與九霞緊盯着白雲殘,叫你自己斟酌情形……”
傅玉麟心中沉思了片刻,跟着作了個決定:“弟子還是要照原計劃進行,魔神宮既然是白雲殘的翼羽,更應該加以殲除!”
叢申仁道:“可是白雲殘也在那兒!”
傅玉麟笑道:“沒關係,弟子料定他不會公然在那兒現身的,至少在我們跟魔神宮對壘時,他絕不會在場!”
叢申仁道:“你爲什麼敢作此預測呢?”
傅玉麟道:“到了苗疆之後,弟子手中還有一個哈太虛可爲指證,他如果在場,魔神宮勢必要對他也採取行動,尤其是秦無極的師父,更可能當場與他反目成仇,所以他得知哈太虛未死時,一定不會出面了,那樣一來,魔神宮中向着他的人,就可以藉口跟弟子先把問題解決來堵住另一部份人的嘴了,白雲殘縱要現身,也必定在我們與魔神宮的問題解決之後了!”
叢申仁覺得這個理由過於牽強,但又無法反駁,只得道:“好吧,反正此行勢不能免,也只好走着看了!不過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要跟你說,謝姑娘的事,我告訴了寒水,他十分贊成,同時還另外作了指示,同時這也是秀秀的要求,你必須答應不可!”
傅玉麟道:“大師伯有何指示?”
叢申仁道:“不是我一個人的,是秀秀提出請求後,我與寒水都同意了,那就是姚姑娘與柳家兩位姑娘的事!”
傅玉麟一怔道:“她們的事與弟子何關?”
叢申仁道:“她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兒,卻爲了受了白雲殘的蹂躪,自悲身世,情願終生不嫁!”
傅玉麟道:“這個……她們還年輕,應該慢慢開導她們!”
叢申仁道:“秀秀問過了,她們情願一輩子侍奉秀秀,而且意志很堅決,連謝姑娘也參加了她們一起,我與寒水商量的結果,就答應了她們!”
傅玉麟道:“那不是耽誤她們終身了嗎?”
叢申仁笑道:“不算耽誤,我已經把她們都收在膝下認作義女,而且指定她們作爲秀秀的陪嫁侍候你!”
傅玉麟一驚道:“那可萬萬使不得!”
叢申仁道:“這也容不得你推辭,秀秀爲了練功,五年之內無法與你親近,你必須要人侍候,此其一,凌家,傅家甚至於我赫連一族,都是單丁一脈,我們都老,傳家接代的責任全指望你了,不得不多爲你身邊弄幾個人,在別人求都求不到,你居然敢推託!”
傅玉麟道:“弟子身負重任……”
叢申仁道:“不錯!正因爲你身負重任,而且此去苗疆,生死難定,所以纔要你在未死之前,先盡人子之孝,秀秀爲了要練功,已經另外準備了一條船,這條船就由你們乘坐,此去苗疆,至少也有兩個月的行程,在這兩個月裡,我們都希望你能善爲運用,爲我們每家留下一條根!”
傅玉麟急了道:“大師伯,這還要從長計議一下!”
叢申仁道:“白雲殘也是天道門中弟子,這些女孩子受白雲殘的蹂躪,等於是天道門作的孽,你既然負起了天道門戶,就必須收留她們,作爲她們的補償,你既然收了謝姑娘,就沒理由不收留另外兩個!”
傅玉麟道:“白雲殘門下的女弟子還有很多呢!弟子不能爲了贖愆而把她們都收留下來吧!”
叢申仁道:“那些女孩子自甘墮落,自然可以不管,這四個立志向上,跳出火坑,你就有責任拉她們一把,玉麟,別固執了,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好色之徒,嬌妻的奉託,尊長的示諭,還有三個可憐的女孩子癡心的希望,你忍心拒絕嗎?何況把她們帶出來,也是你的主意!”
傅玉麟不禁啼笑皆非,有口莫辯,叢申仁道:“寒水他們乘了另一條船來,他已經從陸路追蹤白雲殘去了,留下來正好給我們用,我要帶人過去了!”
他不由分說地出了門,同時把裘三豐與羅鐵漢也叫了出去,傅玉麟還望着發呆,卻見莫秀秀笑吟吟地陪同四女進來,傅玉麟連忙道:“秀秀!你,……”
莫秀秀道:“你們先行大禮,再敘家禮!”
謝晚雲連忙帶了姚曉雲與柳輕雲依雲姊妹跪了下來道:“婢子等叩見公子與少夫人!”
莫秀秀大馬金刀地站在傅玉麟身邊,接受她們的一拜後道:“不敢當,四位既爲家父收在膝下,就是我的姊姊,小妹也應該拜見四位姊姊。”
謝晚雲連忙扶住她道:“不敢當,少夫人這樣不是要折殺婢子了,雖然蒙老爺子垂憐而有諭示,但婢子萬不敢當的!”
莫秀秀笑道:“謝大姊!剛纔那一禮是人倫之始,小妹先四位過門,僭居正室,只好偏受了,以後可不必如此客氣,大家都是好姊妹,還論什麼嫡庶,玉麟在以後要偏勞你們多照料了,我應該謝謝你們的!”
她堅持要行禮,四女卻又跪了下去,受了她半禮,莫秀秀笑道:“謝大姊,你帶三位姊妹先到後面去一下,玉麟這兒恐怕還要我解釋一下,剛纔家又連用大帽子扣他,他心裡一定不服氣!”
謝晚雲應了一聲,帶着三個女孩子退了下去,莫秀秀這才溫婉地道:“玉麟!你不會怨我吧!”
傅玉麟苦笑逍:“我只有感激,怎麼會怨你呢!”
莫秀秀臉現歉色道:“玉麟!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在怪我,可是我沒有辦法。我跟爹出去時,我是向爹請求把重練天道七絕式的責任另擇傳人,而我要負起做妻子的責任,那是一個女人真正的天職,我不是個有野心的人。可是爹不答應,他說你未來多艱,正需要我練成武功來幫助你,爲你多置側室是爹跟師父的指示。還有關於姚柳三位姊姊,你千萬別使她們難堪。她們雖然很尊敬你,卻並不想把終身託付給你,是我跟謝大姊求她們的!”
傅玉麟似乎頗感意外地哦了一聲,莫秀秀道:“她們自慚身世,只想脫離火坑後,落髮爲尼,這當然不是你救他們出火坑的本意,我也不答應,她們又要求隨我爲婢,侍候我一輩子,我更不能答應了,我說俠義道中有很多英俊有爲的青年人。她們都應該找個好歸宿……”
傅玉麟道:“這正是我的意思,我跟晚雲也這樣說過。”
莫秀秀道:“但她們也有她們的苦衷,她們出身匪類,身非完壁,一身武功也不算差,庸碌之輩她們不屑爲匹,真正好家世的武林世家,她們不會受重視……”
傅玉麟道:‘這是多慮了,以天道盟的聲望與武林地位,誰會看不起她們?”
莫秀秀搖頭道:“玉麟,話不能這樣講。她們說了,如果倚勢而擇婿,憑豪傑盟現在的聲勢,誰家子弟求不到,她們絕不想用這種方法去求歸宿!”
傅玉麟低下了頭,莫秀秀義道:“在船上幾天,我們談得很多。對她們的心性爲人,我很瞭解,也很欽敬,因此謝大姊早就跟我有了決議,把她們一起留下,滿心以爲她們也會欣然同意的,誰知一開口就碰了個釘子,她們的理由竟使我無法再說下去。”
傅玉麟道:“她們怎麼說的?”
莫秀秀道:“她們說對你很尊敬,也很傾心,但君子愛人以德,她們不能讓你蒙不義之名,你把她們救了出來,卻都留在身邊,豈不會蒙上好色之譏,我實在強不過她們,一直到今天爹跟師父都來了,爹把她們收在膝下後,再以尊長的身份爲她們作主,才使她們沒話說!”
傅玉麟低頭無話,莫秀秀握着他的手,悲切地道:“玉麟!師父說他很慚愧,一直沒盡到個做父親的責任,我卻更慚愧,爲了家門與師門的緣故,曠廢了爲妻與爲人媳的責任,天道門戶只是道義上的責任,即使我們不出來,俠義道上人也會出來行事的,但傳宗接代,繼承香菸的責任,卻是無可旁貸的,不得已而央人以代,希望你體諒我的苦衷,接受下來吧,否則我只有跪下來求你了!”
說着她真的要跪下了,傅玉麟連忙把她擁在懷中道:“秀秀!你這是做什麼,不是更叫我難堪,爲了晚雲的事,我沒有商得你的同意就做了,心中正感到慚愧……”
莫秀秀笑道:“這件事我絕對不怪你,而且千萬分的贊成,她爲我們所做的犧牲太大了,這就樣也不足以報答她,因此姚柳等三位姊姊,你也不能傷她的心,她們四姊妹從小就在一起,情逾骨肉,互誓永不分離,只有這件辦法才能讓她們永遠在一起!”
傅玉麟一聲輕嘆道:“禮也行過了,事情已定局,我不答應還行嗎?只是我怕我沒福氣承受這多麼的愛心,一個妻子是天上玉女,再置上四個美妾……”
莫秀秀道:“原來你心裡還是高興的?”
傅玉麟笑道:“若說我不高興,那是矯情之語,但我這個人你該瞭解,我絕不是那種得隴望蜀,貪而無厭之徒,我理想中的生活是四十歲前,跟你比劍行俠江湖,四十歲後,找個林泉優美的地方,比翼偕隱……”
莫秀秀道:“這個希望並不難實現,四位姊姊也不是喜愛虛榮的人,她們一樣能吃苦……”
傅玉麟道:“可是我一雙手要養五張嘴,這負擔太重了!”
莫秀秀道:“我們都不要你養活,我們都能自謀生計!”
傅玉麟一笑道:“算了,養不活老婆,我就寧可不討老婆,我原來是想闢個幾畝山田,養你一個足夠了,現在要養五個人。就得闢上幾十畝了,每天忙於耕作也會累死我,還享什麼清福呢,看來只好另謀打算了!”
莫秀秀含笑投在他懷裡道:“多少武林人在平時都曾懷過這個夢想,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地做到的,因爲這究竟不是一個切合實際的想法,學了一身武功跑去種田,那未免是暴珍天物,上天生了怎麼樣的人,就賦於他多少的責任;這責任是一生一世都盡不完了,江湖子弟江湖老,你還是趁早另作打算吧!”
兩個人又溫存了一下,莫秀秀才推開他道:“我要到那邊船上去了,最近正是練功的緊要關頭,蘭祖姑督促我甚嚴,每天只有兩個時辰是空閒的,那時倒我會過來找你聊聊,你對蕩魔之行有多少把握?”
傅玉麟道:“我不曉得,因爲我對魔神宮中的實力毫無所知,但從秦無極的武功看來,那必然是很艱鉅的一戰!”
莫秀秀道:“所以我不能鬆懈,爹準備跟我們一起走,他要利用這段時間,把四位姊姊的武功也加以指點一番,使你多一份幫助,而且要你也多帶一些人手去!”
傅玉麟道:“我曉得,我跟裘老商討了一下,護盟四老是必須同行的,另外到了苗疆時,還要微召雲貴兩分會的主持人,他們熟悉苗疆的情形了!”
莫秀秀走的時候,帶走了謝晚雲,因爲他已沾雨露,樂得把時間分給三個妹妹了!
兩條船走得很近,這一段時間是傅玉麟行走江湖以來最舒服愉快的一段旅程,每天有兩個時辰,莫秀秀必然過來與他盤桓一陣,軟語溫柔,倩兮。她走了,必然有兩個人留下來,陪着他進入另一個旖旎的世界裡。
再行一個多月,舟抵川中的宜賓,那是長江水路的最後一站,再上去水流湍急,不宜行舟,要改爲陸行了!
天道盟早已發出了通知,把沙金炎與畢立人也召了來,同時雲南分會的負責人滇南大俠雲中嶽,貴州分會的神鞭俠郝金池也都應召趕到在碼頭上接迎。
天道盟在這邊的勢力較優於豪傑盟,因爲豪傑盟的勢力以綠林道爲基礎,而云貴兩地,只有零星小股的小賊,沒有大股的綠林組織,所以天道盟公然亮出了旗號,還出了大批的人員浩浩蕩蕩地將兩條船上的人接人行館歇下。
傅玉麟裝作不知道魔神宮在苗疆控制着各魔教的事,把哈太虛放了出來,將秦無極等四具棺木交給了他,同時跟赤身教訂下了約會,定於一個月後,在雲南忠明池畔的飛雲堡,一結斷臂之仇!”
本來他是打算直上高黎貢山,掃蕩魔神宮的,但云中嶽力主不可,他說高黎貢山是一片原始蠻荒之地,不僅有毒蛇猛獸爲患,而且瘴癘之氣,也是一般人難以忍受的,再者都是魔神教的勢力範圍,除赤身教外,還有金蠱門、天魔教、天火教、蛇神教、神虎門等十大邪教盤踞,與其孤軍深入,何不以逸待勞!
飛雲堡是雲中嶽的家業,也是滇南的武林世家,多年來與這些邪教時起衝突,總是吃虧的時間居多,後來雲中嶽加入了天道盟,與雲貴兩地的俠義道中人互爲聲援,這纔算使得那些邪教中人稍好顧忌,不敢輕侮!
雲中嶽已經幾次向天道總盟提出請求,要求總盟派遣高手前來,清除一下邪教的勢力。
凌寒水那時爲了要全力對付豪傑盟,不便多樹強敵而使豪傑盟趁虛而入,所以一再勸他稍忍,但是對雲貴兩地仍是很照顧,只要有事故,總是勻出一部分人聲援。天道四老中,畢立人與沙金炎都來過,凌寒水自己也來過一次,憑着他們的技藝,把魔教壓下去了一點,也使天道盟的地位在雲貴得以維持!
傅玉麟的船還沒有到,赤身教主秦無極與手下四大弟子被殺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那一定是白雲殘放出的消息,當然把殺人的責任推卸在天道盟身上!
苗疆十大邪教都憤然不平,要找天道盟一決,正是山雨欲來之時,雲中嶽接到了總盟的傳令,說是天道盟主即將前來一決,這才把邪教人暫時敷衍了過去。
所以傅玉麟與天道四老的來到,對雲中嶽與郝金池等人來說,真是喜出望外,否則他們真不知要如何應付這個危機,滇中的天道盟友都集中在飛雲堡,進入了備戰狀態,貴州那邊,也是精銳盡出,聲勢頗爲浩蕩。
傅玉麟見事態已經鬧大了,自然也放棄了原定的計劃,改在飛雲堡一決,他爲了使邪教中人在會前不來侵擾,所以提前把哈太虛放出回去了。
因爲在宜賓,已經有不少邪教中人聚集,準備鬧事,哈太虛出面後,總算把那些人都壓了下去,帶了四具靈樞,先行回到苗疆,也答應了準時赴約!
傅玉麟在行館中住了一天,就啓程向滇中進發,他們走着官道,前面亮起了天道盟的旗號與盟主的令旗,白底的旗面,繡着一個黑色的大傅字,另一面則是銀線精繡的一頭狻猊,以襯托他玉狻猊的稱號。
另外則是莫秀秀的旗號,比傅玉麟的旗面略小,反面則繡着一頭奮翅欲飛的金色鳳凰。
金玉壁輝煌,陣容豪壯,聲勢確是非凡,途經青城與峨嵋,他也循禮拜訪,兩家掌門人對他十分客氣,親自下山來近接,但沒有款待他們,只是寒暄一番。
傅玉麟知道他們的苦衷,豪傑盟的勢力已經深人這兩家宗派她們不敢有過份熱切的表示。
不過兩家掌門都給了他一封密緘,說明他們已派遣了門下的好手,守候在昆明城中,隨時可以應援,這批人員是兩大門派中的秘密應急基本武力,他們知悉豪傑盟的陰謀較早,但又無力正面抵抗,只好作了這個措施。
他們都是由兩派中忠貞的長老秘密收錄的門人。尚未行入門儀式,爲了表示對天道盟的支持,他們竟然拿了出來,這使得傅玉麟十分感動。但也不便當衆稱謝,只是以目示意,表示心會。
這樣一個浩蕩的行列,自然是不會受到狙擊的,何況邪教中人聽了哈太虛的解釋後,知道秦無極等人是死於豪傑盟的排擠之下,更減少了敵意。
所以這一行人,只化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到達了昆明的飛雲堡,這是一片佔地四畝許的大城堡,四周居然都用黏土和石塊築起了兩丈來高的圍牆,每隔二十丈就有一座碉樓,氣勢十分宏偉,傅玉麟見了笑道:“中嶽兄果然是好氣派,天道總盟也比不上這兒的氣象!”
雲中嶽臉上一紅,囁嚅地道:“堡主垂諒,不是屬下斗膽僭越,這是先人遺下來的產業!”
沙金炎笑道:“中嶽老弟是滇邊世家,他家的產業遍及雲南十八個縣份,滇中的藥材,金沙、皮毛以及各種特產的輸出,都是他家經手,在天道盟友中也是首富,用的人也多,家園自然要蓋得大一點。”
傅玉麟笑道:“是嶽兄不要多心,我是出自真心的讚美,天道盟是道義互相的結合,此外別無限制……”
雲中嶽吁了一口氣道:“屬下的經營多半是與深山的苗夷們交易,而且也因爲家業大了,難免會引起一些宵小覬覦之心,不得不防衛周密一點,就這樣騷擾亦在所不免,直到屬下加盟天道盟之後,纔算得到同道之助,稍稍安寧,所以屬下對總盟十分感激,衷心支持!”
傅玉麟不再說什麼,進入堡裡,接見一些盟友,也問了一下苗疆的動態,果然不出所料,事情的發展相當有利,哈太虛將內情公佈之後,邪教中人對天道盟的敵視已減輕了不少,很多門派都退出了尋仇的行列,只有天魔教主宇文紅林與赤身教最爲莫逆,答應協助復仇。
魔神宮控制十大邪教的事很秘密,連雲中嶽部不知道,傅玉麟心知哈太虛必然會上高黎貢山去求援,來赴會的也必將是邪神宮中的高手,戰局不致擴大,他感到很安慰。
在以後的幾天裡,他只是出去看看,閒下就着手將東海銅椰島的武學演練一遍,以備接受挑戰。
雲中嶽特別撥出一幢精舍,作爲盟主夫婦的居室,因爲傅玉麟有了四個傳妾,連侍候的人都不要了,只把叢申仁和玉蘭留住在一起,讓謝晚雲她們一併侍奉。
傅玉麟預料中魔神宮的人一定會先來探探道的,雖然在等候中,警戒從未鬆懈,而且他特地將莫秀秀的居室安排在隔壁,萬一有人來,希望莫秀秀出頭應戰,一則是要莫秀秀試試新練的天道七絕武威力;再者也是爲了不讓對方知道自己身懷東海武學,他決定在約會時再公開這件事。
他預料得沒有錯,在約會的前三天夜裡,聽見一絲輕微的聲息,天道盟的規律極嚴,這所院子連天道四老都要經過請求才准入內的,來人顯然不是自己人,而來者身法之高也超出了想像。
以傅玉麟耳目之敏,在二十丈外就可以聽見響動了,可是這四個人居然來到屋頂上才被他發覺,顯見得不可輕視,因此他沉住氣道:“屋上是那位高人,請下來一敘!”
說話中他已吹熄了燈火,同時推推邊上的姚曉雲,叫她去通知其他的人,然後推開窗戶,剛巧看見一條人影,緩緩地飄落院心,傅玉麟握劍也跳了出去,但見來人是個身形矮胖的老人,穿了一件大紅錦袍,傲然地站在院中,嘿嘿一笑道:“小子還不錯,居然知道老夫已經來了,難怪以小小年紀,就領導中原武林,成爲天道盟主!”
這時莫秀秀、叢申仁與玉蘭以及四個女子都聞聲而出,將那老者包圍了起來,老者一笑道:“老夫今天來是要帶走四個人。就是這四個女子!”
他手一指謝晚雲等四女,莫秀秀連忙道:“憑什麼?”
老者笑道:“因爲我那徒兒已經向豪傑盟指定要她們了,雖然他沒有成功,但老夫還是要實踐前言,赤身教說出去的話,是不容人打回票的!”
傅玉麟道:“閣下是赤身教中什麼人?”
老者一笑道:“秦無極是老夫的弟子!”
傅玉麟微驚道:“閣下是魔神宮中十大邪神之一!”
老者一怔道:“你怎麼曉得魔神宮的!”
傅玉麟笑道:“天道盟既然能領袖中原武林俠義,對你們這些邪魔外道,自然要特別注意!”
老者笑道:“好!很好!老夫就是十大邪神中的歡喜神歐元敬,小子,老夫本來只想帶走這四個女子就算了,但你既然說出了魔神宮的名字,就要連你一起帶走了,在苗疆中,這三個字是禁忌的,出口必死!”
傅玉麟泰然道:“你自己也說了,是不是也要死?”
歐元敬笑道:“不!只有我們十大邪神是例外!”
傅土麟道:“那在下就是第十一個例外吧!”
歐元敬冷哼一聲道:“不可能,魔神宮三字,只准出於邪神之口,沒有第十一個例外了!”
口中說着話,身形已欺了過來,伸手就抓,其疾如風,傅玉麟連忙閃避,卻已不及,被他抓住了肩頭,但他的反應也很快,迅速扣住了歐元敬的脈門喝道:“放手!”
歐元敬笑道:“有這麼容易,小子!你乖乖地帶這四個女子跟老夫走,否則老夫就廢了你這條胳臂!”
傅玉麟一笑道:“你只要有本事,連這條命都可以給你,就是不能跟你走,天道盟主,豈有這麼容易聽人擺佈的!”
歐元敬笑道:“小子,你的嘴硬,但願你的骨頭也硬!”
手指加強勁道,傅玉麟扣住他脈門的手也同時加勁,歐元敬覺得傅玉麟的指上勁道很足,如果自己全力貫注指上,雖可抓碎對方肩頭,但脈門受制,也將無法行動了!因此一面運氣抵制指勁,另一隻手卻在側面拍出,擊向傅玉麟的腰間,傅玉麟似乎全神貫注上面,完全沒注意到他拍出這一掌,莫秀秀連忙叫道:“玉麟!小心腰間!”
但是喊得太遲了,一掌已經拍實,傅玉麟身子微顫,扣在脈門上的手一鬆,歐元敬十分得意,開口正待說話,冷不防傅玉麟的那隻手忽又揚起,一掌結結實實的摑在他的臉頰上,啪的一聲,把歐元敬打得踉蹌跌出好幾步。
他因爲腰間一掌暗襲得手,心中大喜,抓住肩頭的手未曾用力,也沒有運氣護身,因此這一巴掌捱得十分沉重,半邊臉頰立刻腫了起來,口中又鹹又腥,想必是牙牀也打破了流出血來,爲了掩飾他的狼狽,連忙一口想把血水吞下去,喉頭爲兩枚硬物一梗,忙又吐出來,卻是兩枚大牙!
傅玉麟哈哈一笑:“老魔,你連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勇氣都沒有,怎麼還配稱爲邪神,看你這愁眉苦臉之狀,更不像是個歡喜神,該叫軟骨神纔對!”
歐元敬大吼一聲,揮掌進撲,傅玉麟知道他徒手的招式十分怪異,不敢再大意了,長劍舞成一片劍幕,將他封了回去道:“秀秀,這個老傢伙送給你試劍!”
歐元敬感覺到傅玉麟的劍氣犀利,因爲先前有了吃虧的事實,不敢再掉以輕心了,以護體真氣硬試劍鋒,縮手退了回來,恰好莫秀秀的長劍攻到,他哈哈一笑道:“小娘子,憑你這點藝業,也敢跟老夫動手!”
劍來軟弱無力,他故意地將手伸出,一把握住了劍鋒,才覺得不對,因爲劍上發出一股透肌的寒意,欲待放手,已是不及,寒芒由他手中抽出,連帶削下了他半隻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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