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霞光出現後的最短時間中,修斯、阿瑞斯、戈泰三人先後出現在通天塔之上,似乎是約好的一般。
阿瑞斯看着霞光出現的方向,臉上滿是笑容,竟然帶着一種超乎性別的獨特美感。阿瑞斯淡淡的笑道:“第二次了呢。”阿瑞斯的聲音,溫柔的令人沉醉。
“嗯,第二次。”戈泰冷冷道,冰冷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眼底深處還是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第一次霞光出現的時候,凡是進入那裡的魔族全部灰飛煙滅,一個月後,牢不可破的結界出現了清晰的裂隙。而這次,霞光遠比上次更加的強烈,相信裂隙也遠比上次更大。魔族不關心那燦爛的霞光到底是什麼,只要能粉碎這該死的結界,不管是什麼,都是好的。
修斯負手而立,猩紅的衣衫在烈風中飛舞,修斯蒼老的身體並沒有給人一絲頹廢的感覺。現在,修斯是睥睨天下的強者,二十多年前的那種氣勢,又重新回到了修斯的身上。
阿瑞斯“呵呵”笑道:“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辦?”說雖如此,但阿瑞斯卻將目光投到修斯的身上。
戈泰也轉過頭,冰冷的眸子簡直像一柄利劍,冷冷的看着修斯。
修斯對兩人的目光好像恍若未覺,摸了摸鼻子,修斯淡淡道:“你們又打算怎麼做?”
“呵呵。”戈泰冷笑兩聲,如刀的目光在修斯身上滑來滑去。
阿瑞斯輕嘆了一口氣,火紅的長髮掠過阿瑞斯的臉頰,阿瑞斯的模樣竟然變得不甚清楚起來。阿瑞斯舔了舔嘴脣,殘忍的笑道:“我們魔族被困在這裡那麼久,也是時候離開這裡了,你說呢?”阿瑞斯眯起眼睛,淡淡道:“修斯閣下?”
修斯“呵呵”笑道:“當然,被束縛了這麼久,當然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阿瑞斯勾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道:“修斯閣下,那這件事,是否就應該由您負責了呢?”
修斯“呵呵”笑道:“你也知道,老頭子我一直在外面生活,對這裡的事也不是很清楚,想要再次接管修斯家,總要花上些時間的。”
阿瑞斯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道:“修斯閣下說的也對。”阿瑞斯眼中閃動着詭譎的光,道:“不如這樣,由我和戈泰家負責指揮,修斯閣下只提供一些人力,如何?”
“這個……呵呵。”修斯摸着鼻子,只提供人力?想要破壞結界,完全就是無止盡的填命,如果真的按照阿瑞斯說的做,修斯家的人就是最先犧牲的炮灰。
修斯苦兮兮的笑道:“我們修斯家可不比你們,哪有人力負責這件事呢?”
戈泰忽然冷笑道:“修斯,這幾年修斯家一直不管結界的事。”戈泰眯起眼睛,冷冷道:“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修斯露出無辜的表情,道:“老鬼,你這話就說的不太公平吧?”修斯直視戈泰,道:“你敢說現在結界那裡沒有我修斯家的人?”
“呵呵。”戈泰冷冷道:“一個六階無面魔?”
修斯輕哼道:“一個人不是人嗎?再說了,無面魔又怎麼了?”修斯緩緩道:“我們修斯家可不像你們兩家那麼有實力。”修斯意有所指的看着阿瑞斯,緩緩道:“聽說阿瑞斯家的那個無面魔,一下子犧牲掉了整個魔域三成的紅魔?最後還不知道被誰逼得自爆了,真是的。”修斯的語氣帶着深深的嘲弄之意,修斯又敘敘道:“即使紅魔不值錢,也不能這麼禍害吧?”
阿瑞斯眼角一抽,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紫色的影子,雷蒙妖媚的臉好像還在阿瑞斯眼前,那隻小狐狸,阿瑞斯還真是喜歡的緊。阿瑞斯喜歡絕色的女子,也愛妖媚的少年,像雷蒙一樣的少年。雖說雷蒙的臉是假的,但阿瑞斯總能從雷蒙的臉上看到自己想看的表情。所以阿瑞斯寵着雷蒙,如果不是結界的事實在太過重要,阿瑞斯絕對不會放雷蒙過去的。但沒想到,活生生的小狐狸,竟然再也看不到了。阿瑞斯的眼中閃過一道殺機,方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悽慘的死去,阿瑞斯不禁心中暗暗發狠。
阿瑞斯眼中的殺機被修斯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修斯的嘴角扯起一絲不明的笑意,就算阿瑞斯恨不得現在就把方宇千刀萬剮,那又怎樣?阿瑞斯的實力沒達到聖階之前,絕對不敢隨便的動方宇。要知道方宇身後的夢魔,即使在阿瑞斯,也是絕對惹不起的。在這樣特殊的局勢下,其他兩大家族虎視眈眈,一點點失誤的決策,都足以覆滅整個家族。爲了一個方宇,這樣的冒險是不值得的,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阿瑞斯收斂起心中的殺機,淡淡的笑道:“以紅魔的繁殖速度,這點犧牲很快就會彌補回來的。”阿瑞斯頓了頓,道:“再說,結界不是又出現了一道裂隙嗎?”
“呵呵。”修斯一臉的嘲諷,向霞光出現的地方努了努嘴,淡淡道:“現在沒有任何的犧牲,不是得到了一樣的結果?”修斯笑道:“而且好像成果更大。”
戈泰輕哼一聲,然後冷冷道:“誰也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戈泰看着修斯,道:“難道我們要一直這樣,什麼都不做,只等着結界自己碎掉?”戈泰冷笑不已。
修斯則摸了摸鼻子,緩緩道:“其實這樣也不失爲一種好的選擇。”看到阿瑞斯和戈泰齊齊投來的冰冷目光,修斯道:“看現在這個樣子,霞光早晚還會出現,而且會一次比一次強烈,我們什麼都不做,安心的修養,等到結界碎掉的時候,就出去爭霸大陸,有什麼不好?”
阿瑞斯皺起眉頭,難道修斯之前一直不肯配合破壞結界的行動,就是爲了保存實力?想到爲了破壞結界自己所付出的代價,阿瑞斯就覺得肉痛。
其實第一次霞光出現的時候,阿瑞斯只想到了儘快破壞結界,完全沒想過會不會再有一次這樣的事發生,現在看來,還是修斯有遠見。不過同時,阿瑞斯的心中又升起了一團怒火,想到了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修斯竟然看着阿瑞斯和戈泰兩家的人在那折騰。阿瑞斯不得不感嘆,修斯還真是一直老狐狸。不過即使當時修斯說了這種想法,阿瑞斯和戈泰也是未必相信的。
雖然修斯很少在魔域呆着,但阿瑞斯確信,所有重大的決定,應該還是修斯做出的,雪兒雖然聰穎,但終究只是一個小丫頭,還遠遠達不到修斯的奸猾程度。
雖然阿瑞斯和戈泰都保持着少年的模樣,但都已經是活了二百多年的老頭了,就連俄卡瑞爾之類的存在,都已經有近百歲了,只有修斯的一雙兒女年齡最小而已。所以說起來,想和阿瑞斯這樣的老狐狸過招,雪兒終究是嫩了一點,和他們同時代的修斯還差不多。
戈泰眼神閃爍,心裡倒和阿瑞斯想的差不多。戈泰露出嗜血的笑,道:“話雖如此,但誰知道下次它什麼時候會出現?”
修斯“呵呵”笑了兩聲,眼神凌厲,道:“萬年的時間都等了,還差這點時間了嗎?”
“哼。”戈泰眼底染上了一抹血紅,然後冷冷的笑道:“我們沉寂了萬年,現在……”戈泰興奮道:“我體內的血液已經開始沸騰。”戈泰毫不避諱道:“我渴望甜美的鮮血,渴望瘋狂的殺戮,我一秒鐘都多等不下去了。”戈泰的眼睛竟然變得血紅,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忽然散開,戈泰俊美的臉也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阿瑞斯目光灼灼,沉聲道:“我,好像也有些等不下去了。”儘管阿瑞斯盡力壓制着,但還是不能完全遮掩自己心中的渴望,的確,阿瑞斯也同樣渴望着殺戮和鮮血。
修斯微微的皺起眉頭,戈泰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太對,修斯心中忽然閃過一道不好的念頭。
這時,戈泰忽然冷冷的看着修斯,道:“我不管你修斯怎樣,反正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儘快毀掉結界。”說完,戈泰向塔中心的魔法陣走去。
修斯不着痕跡的擡起手,似乎無意的碰了戈泰的衣服一下,然後順手摸了摸鼻子。
在戈泰離開後,阿瑞斯思考了一會,然後邪魅的笑道:“修斯閣下,我和戈泰的意見一致。”說着,阿瑞斯也走向魔法陣,在經過修斯身邊的時候,阿瑞斯忽然貼着修斯的耳朵道:“修斯閣下如果沒有參與這件事,那麼事後的好處,我阿瑞斯是絕對不會分你修斯一杯羹的。”說完,阿瑞斯笑着消失在了通天塔上。
阿瑞斯所指的好處,恐怕就是征戰大陸之後的勢力劃分了。這對一個家族來說,的確算是絕頂的大事了。
修斯眼神複雜,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住。修斯忽然鬆開手,輕輕的搖搖頭,然後發出一道幽幽的嘆息,無盡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