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偉浩和劉航二人是帶着國防科工委交付的任務,到蘇聯來挖掘軍工相關人才的。在赤塔,他們瞄上的單位是赤塔航空工業聯合體,這是一家爲軍用飛機提供配件的企業,在高溫合金材料方面頗有一些建樹。最開始的時候,秦海其實也盯上了這家企業,打算挖走其中的幾位著名工程師,後來聽說軍方對他們感興趣,秦海也就放手了,與軍方搶人才的事情,他可不想幹。
肖偉浩有豐富的外事經驗,來之前對於蘇聯的情況也進行了一些瞭解,知道現在蘇聯的軍工系統處於低迷狀態,尤其是位於遠東地區的這些軍工企業,已經不得不靠轉產民品來維持生計了,在管理方面也變得十分鬆懈。帶着這樣的認識,今天他與劉航二人便信心滿滿地往赤塔航空工業聯合體去了,覺得從那裡挖幾個人纔出來不成問題。
赤塔航空工業聯合體位於赤塔市的一角,如蘇聯的許多大型企業一樣,是一個自我封閉的大院子,門口站着穿制服的崗哨。肖偉浩和劉航二人來到這裡,正待進門,便被一位40來歲的保安給截住了。
肖偉浩對此早有準備,他拿出自己的工作證,聲稱自己是中國機電進出口總公司的業務人員,前往本地是爲了拜訪幾位專家,探討採購設備的相關事宜。他的想法是,先以這樣的名義混進去,待接觸到這些專家之後,再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意,相信這些專家即使不答應他們的邀請,也不會揭穿他們的面目。
誰料想,那位40來歲的保安也不知道是犯了哪根筋,一見他們倆是中國人,臉就變得無比難看,依裡哇啦地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總結起來就是一句:中國人與狗不得入內。
身處異國。肖偉浩自然不敢跟對方較勁,劉航有些惱火,質問對方憑什麼不讓自己進去。對方根本不與他們講理,又說了幾句。便回頭喚來了一隻惡犬,血紅的舌頭吐出來足有半尺多長,那意思是如果肖偉浩他們再不識相,他就要放狗趕人了。
以肖偉浩的身手,自然不用怕什麼惡犬,但人與狗鬥,總不是什麼好看的事情吧?再說自己畢竟是外國人,把事情鬧大了,很難收場。無奈何,兩個人只能悻悻然地離開了。
“難道是因爲他們是軍工企業。對我們有防備?”秦海奇怪地問道。
肖偉浩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怎麼,有什麼隱情?”秦海看出了肖偉浩的暗示。
肖偉浩嘆了口氣,道:“我和老劉離開之後,在旁邊找人問了一下。有人告訴我們說,那個保安名叫斯捷潘諾夫,原來是當兵的,珍寶島事件的時候受了傷,然後退役到了赤塔航空工業聯合體。”
“我靠!這不是冤家路窄嗎?”秦海忍不住曝了句粗口,這算什麼事啊,珍寶島事件中受過傷的蘇聯退伍老兵。對中國人能有好感才奇怪了。中蘇之間的事情,說起來也真是奇妙,既有拉吉莫夫這樣曾經當過援華專家的朋友,也有斯捷潘諾夫這樣和中國人交過手的敵人。國家間可以說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但具體到每個人。舊日的恩怨豈是那麼容易忘記的。
“這麼說,只要是這個斯捷潘諾夫值班,我們就別想進門了?”秦海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肖偉浩苦笑道:“我們打聽過了,斯捷潘諾夫是保安隊長,所有的保安都聽他的。只要他下了命令。即使他不當班的時候,其他的保安也同樣不會讓我們進門的。”
“那麼,我們只能把要找的那幾個專家約到外面來談了?”秦海說道。
劉航插話道:“我們只有他們的辦公電話,沒有他們家裡的電話。而聽說赤塔航空工業聯合體已經停工很久了,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
事實上,秦海能想到的主意,肖偉浩和劉航也都想到了,而且也都試了一下,結果發現行不通。工廠的大門進不去,電話沒人接,想找個路人幫忙帶話也辦不到,而且可想而知,這些專家也不可能聽到有人帶話就會出來。如果進門的問題無法解決,那麼至少在赤塔這一站,肖偉浩和劉航就是無所作爲了。
“二位領導別急。”秦海道,“總會有辦法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你有什麼好辦法?”肖偉浩問道。
秦海道:“這幾個人都是著名的工程師,在赤塔的科技界肯定會有其他的朋友。這幾天我們會去拜訪那些民用企業的專家,順便打聽一下誰認識他們,再通過這些人把他們約出來,不就行了?”
肖偉浩和劉航對視了一眼,一齊點頭說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二位領導還是先休息吧,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保證替你們聯繫上他們就是了。”秦海寬慰道。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如果聯繫不上,我唯你是問。”肖偉浩的心情終於變得愉快起來,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他對秦海的能耐還是有所瞭解的,既然秦海敢打包票,想必還是有些希望的。
解決問題的辦法來得比秦海的預期還要快,第二天一早,衆人在酒店餐廳吃早餐的時候,秦海向因爲醉酒而留宿在酒店裡的謝廖沙說起了赤塔航空工業聯合體的事情,想問問他是否知道哪些專家會與裡面的專家熟識,謝廖沙不以爲然地說道:“你們想進航空工業聯合體有什麼難的,我帶你們進去就是了。”
“他們的門衛對中國人有成見,堅決不同意我們進去,你能解決?”秦海問道。
謝廖沙大大咧咧地說道:“這些事,一個門衛說話能算數嗎?”
秦海提醒道:“你只是赤塔的警察,而航空工業聯合體不一定會在意你的警察身份吧?”
秦海說這話,是基於他自己在中國的經驗。像航空工業聯合體這樣的大型軍工企業,一般來說都是由國家部委直屬的,根本不會聽地方的管轄。謝廖沙雖然有一個警察的身份,但在對方的保安面前,也不見得就能說話管用。
謝廖沙笑道:“我可不會以警察的身份去跟那個什麼斯捷潘諾夫說話,我有我的辦法,你就聽我的安排好了。”
秦海聽謝廖沙說得這樣篤定,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他找到肖偉浩和劉航,告訴他們此事,二人聞聽都是喜出望外,連聲稱讚秦海門路廣闊,居然這麼快就在蘇聯找到了一個代理人。
吃過飯,謝其進調來了一輛卡車,車上裝了半車廂的各色中國商品。秦海、謝廖沙以及肖偉浩、劉航等人紛紛上車,一齊向航空工業聯合體開去。
來到工廠大門口,謝廖沙交代衆人坐在車上別動,自己跳下車,徑向值班室走去。值班室裡的保安見有人過來,也出門來盤查,坐在車上的肖偉浩看到,走出來的那個保安正是斯捷潘諾夫。
“把門打開,我們進去有事。”謝廖沙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卡車,對斯捷潘諾夫吩咐道。
“你是誰?”斯捷潘諾夫被謝廖沙的氣場給嚇着了,不由得問道。
謝廖沙掏出自己的警察證件,在斯捷潘諾夫面前晃了一下,然?...
後說道:“誰不知道你們廠子早就停工了,根本沒什麼保密的必要。快把門打開,別耽誤我們的事情。”
“你的車上是中國人?”斯捷潘諾夫看到了坐在車上的肖偉浩等人,臉色慢慢地變黑了。
“他們是我的朋友。”謝廖沙說道。
“對不起,中國人不得入內。”斯捷潘諾夫堅決地說道。
他明白,肯定是昨天來的那兩個中國人請來了謝廖沙作爲幫手,正如秦海分析的那樣,斯捷潘諾夫並不害怕謝廖沙的身份,所以會拒絕謝廖沙的要求。如果今天肖偉浩等人沒有出現,僅僅是謝廖沙一個人,斯捷潘諾夫自然是不會阻攔的。
謝廖沙把眼睛一立,質問道:“你有什麼理由不讓我們進去?你知道他們是去拜訪誰嗎?他們要拜訪的是你們第二車間的主任賈巴耶夫。”
“對不起,賈巴耶夫也不能讓我違反規定,除非是廠長親自來跟我說,否則我是不會因爲你的一句話而放他們進去的。我們是軍工企業,不能隨便讓中國人進入。”斯捷潘諾夫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謝廖沙用手指了指斯捷潘諾夫的鼻子,冷笑着說道。
要說起來,斯捷潘諾夫的歲數比謝廖沙大了近20歲,也算是長輩了,但謝廖沙這一代年輕人哪管什麼長輩不長輩的,他們只認實力和財富,其他的都視爲浮雲。
斯捷潘諾夫掂量了一下謝廖沙和自己的武力值,覺得自己似乎略處下風,於是故伎重演,一招手,又把他那條惡犬喚過來了,然後人仗狗勢,硬着頭皮與謝廖沙對峙着。值班室裡另外的幾名保安見外面起了糾紛,也披着大衣鑽了出來,站在後面給斯捷潘諾夫助陣。
“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
謝廖沙並沒有與斯捷潘諾夫動武的意思,他回頭向車上的人招呼了一聲,然後便向不遠處的一個公用電話亭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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