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高學建派出郭秋實負責給秦海一行帶路,同時又從公安局抽調了五名刑警陪同。他對於杏川百姓的蠻橫是有所瞭解的,有這五名刑警,加上郭秋實與各鄉鎮政府的溝通能力,估計在遇到的時候,保證秦海全身而退是不成問題的。
秦海向高學建道了謝,又再三請求高學建對他們到達杏川縣的事情予以保密。高學建拍着胸脯稱絕對一點風聲都不會走漏,否則出了任何問題儘管唯他是問。說完這些,高學建喊來政府辦主任王越,吩咐準備飯菜,給“中央領導”洗塵。秦海婉言相拒,帶上郭秋實一行,低調地離開了縣政府,正如他們低調地到來一般。
把秦海等人送出縣政府大門,高學建與王越回到辦公室。關上門之後,王越對高學建問道:“縣長,這個姓秦的,是什麼來頭”
“我怎麼知道”高學建陰着臉說道,“不過,能夠在這個工作小組裡當上副組長的,應當是有點來頭的,回頭我找人打聽一下看看。”
“秦海真有意思,和網上說的那個全國首富一個名字,不會是那個秦海到咱們這裡來了吧”王越自以爲無厘頭地開了個玩笑,殊不知他說的恰恰是實情。
高學建也嘿嘿笑了一下,顯然也是認爲王越腦洞太大了,根本連質疑的必要都沒有。他說道:“這次治理小鋼鐵的事情,和以往的情況不一樣,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省裡專門打過招呼了,說這次的事情是首長親自過問的,首長在幾次重要的會議上都專門抽時間談到了小鋼鐵氾濫的事情,看來中央是有些決心的。咱們別去觸這個黴頭。”
王越問道:“那麼咱們該怎麼做呢總不能真的聽中央的,把這些小廠子都關了吧”
“聽中央的”高學建冷哼了一聲,“他們動動嘴。哪管我們基層死活把這些廠子都關了,咱們縣一半的財政收入就沒了。起碼上萬人要失業,幾萬人要餓肚子,到那時候,中央那些老爺纔不會放一個屁呢。
要我們關掉小鋼鐵,可以,拿項目來。能夠補償這些小鋼鐵上繳的稅收,能夠安置這麼多人的就業,我就關。老子豁出去。親自帶着公安去封門。如果沒有一點補償,誰有能耐關,誰就關去。鬧出,用不着他告狀,我先去省裡喊冤。”
“唉,什麼時候上頭能夠理解我們的苦衷就好了。”王越深爲認同地嘆着氣,然後說道:“工作組到咱們杏川來的消息,要不要通知一下有關部門咱們多多少少還是要做些準備吧”
高學建道:“你去辦一下,讓各鄉鎮跟那些廠子打好招呼,別傻呵呵地讓人把信息套走了。這個秦組長就是來微服私訪的。萬一回去寫個報告,把下面那些事情都捅出去,咱們也難辦。”
“這個秦海叮囑過讓咱們不要走漏風聲。到時候他問起來怎麼辦”王越請示道。
高學建笑道:“那就讓他去問問,是誰把風聲走漏出去的。他帶着郭秋實還有公安到處跑,明眼人誰看不出是來做調查的他們自己不注意保密,關我們啥事”
“呵呵,那我就交代一句,讓下面那些廠子都說是自己看出來的。”王越說道。
高學建笑着拍了拍王越的肩膀,說道:“你鬼點子多,這事你去辦就行了,不用事事向我彙報。”
在高學建和王越商量應付秦海的策略的時候。秦海帶着郭秋實以及五名杏川縣的刑警已經來到了縣城外的一處小農舍。一進門,郭秋實就愣住了。在農舍裡,足足有四五十個人在等着他們。其中有一些文質彬彬,像是幹部或者白領的模樣,另外有30個左右孔武有力、滿臉殺氣,甚至比他帶來那五個刑警還要威風。
“這,這是”郭秋實扭頭看着秦海,不解地問道。
秦海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們工作組的全體同志,爲了避免引起注意,我今天沒有帶他們一起到縣政府去,只是讓他們在這裡等着。未來一段時間,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配合咱們工作,至於主要負責人,就是你和我兩個。”
“不不不,您是主要負責人,我是爲您服務的。”郭秋實趕緊聲明,他這個政府辦副主任也就是個副科級幹部,在杏川縣還能算是個人物,在中央部委派下來的工作組面前根本就不夠看。他曾經陪同領導去京城辦過事,也算見過一些世面的。從秦海帶的這羣人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就這30條保鏢模樣的漢子,怎麼看也像是從特種部隊出來的,這年頭,有資格讓特種部隊保護自己的,能是個凡人嗎
“郭主任,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秦海用溫和的口氣說道。
“您有什麼事就直接吩咐吧。”郭秋實說道。
“咱們現在的工作,比較敏感。剛纔在高縣長那裡,我們商量過,對我們這次的行動,要高度保密,以免那些小鋼鐵廠得到消息,採取一些隱瞞的手段,讓我們接觸不到真實的情況。爲了做到保密,我想請你們幾位這些天不要和家人以及單位聯繫,你看如何”秦海問道。
“可是萬一高縣長要問我工作情況,怎麼辦我想,他主要還是擔心秦組長的安全問題,所以肯定會經常打聽的。”郭秋實說道。
秦海道:“這樣吧,我現在給高縣長打個電話,說明一下。你和公安局的幾位同志呢,都跟家裡和單位打個電話,說明未來十幾天要參加保密工作,不能與外界聯繫。我想,以你們各位的工作性質,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吧”
“呃過去的確也有過這樣的時候。”郭秋實不情不願地承認了,做辦公室工作的,以及那幾位幹刑警的,與家人中斷幾天聯繫不算什麼稀罕的事情了。不過,被秦海要挾着這樣做,郭秋實多少還是有些委屈的感覺。
秦海給高學建撥了一個電話,說明未來一些天他們打算進行秘密訪問,所以不能與縣裡聯繫,希望高學建能夠理解。高學建對於秦海的做法有些吃驚,但也無法反對,只能哼哼唧唧地表示了理解和佩服。
在這期間,郭秋實和幾名刑警也都和家人聯繫過了,在身邊幾十名彪形大漢的虎視眈眈之下,他們沒敢說自己從事的是什麼工作,也不敢透露秦海另有一隊人馬的信息。通完電話之後,郭秋實的手機和幾名刑警的bp機都被非常禮貌地沒收了,一名自我介紹名叫葛東巖的保安隊長還向他們發出了一個溫馨提示:如果發現他們中的任何人偷偷與外界聯繫,那麼他的後半輩子就得考慮在監獄裡度過了。
“我已經給大家看過文件了,我們這個行動是由中央直接領導的,泄漏我們的工作秘密,就是泄漏國家機密。需要我給大家普及一下保密法嗎”葛東巖說道。
“這個就不必麻煩葛隊長了,我們都是接受過保密教育的。”刑警裡的小隊長張朋諂笑着應道,他是退伍軍人出身,在葛東巖的身上,他聞到了一股火藥的味道,知道這位仁兄絕對不是好惹的。
處理完這些事情,秦海帶着小分隊離開了農舍,踏上了前往許堂鄉的道路。所有的人沒有集中行動,而是三三兩兩地分散開,假扮成各種身份,若即若離地跟在秦海的周圍。幾名杏川縣的刑警被打散了,與秦海的隨從搭伴,相當於是被監視起來了。郭秋實則被秦海帶在身邊,隨時爲秦海提供當地的各種信息。
秦海總共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對郭秋實成功地進行了洗腦,讓郭秋實認識到,只有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地配合秦海,纔是他唯一的出路,敢於耍任何花槍,都會遭致無法想象的後果。
高學建派郭秋實給秦海當嚮導,自然是因爲他了解郭秋實的爲人,也相信郭秋實不會爲了一個臨時下來的中央官員就出賣縣裡的利益,畢竟郭秋實未來還是要在縣裡工作的。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秦海的氣場是如此之大,能夠讓郭秋實在恐懼之下,迅速就變節了。
對於郭秋實來說,他實在是有苦難言。不能出賣杏川的利益,這一點他是非常清楚的。但面對着秦海的威脅,他又明白,如果自己不聽秦海的,秦海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臭蟲一樣容易,而到那個時候,高學建是絕對不會爲他這個小小的政府辦副主任出頭的。
叛變是死,忠誠也是死,他只能選擇後死的那種了,更何況,秦海向他做了保證,事成之後,秦海會爲他謀一個更好的前程,絕對不會讓他受到高學建的報復。
不知乍的,郭秋實對於這個比自己年輕10歲的副組長有着一種莫名的信任感,他覺得,秦海說的話肯定是能夠兌現的,而如果自己把寶押在高學建身上,十有最後只能成爲大神們鬥法時的犧牲品。
算了,還是叛變算了郭秋實對自己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