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冥連城卻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帶着黑色受到的手伸出來抓住了她的指,然後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頭上,聲音低沉:“想碰就碰,躲什麼?”
南宮白夜鼻子吸了吸,像個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北冥連城頭上,感覺着指尖順滑無比的黑髮,掌心癢癢的。
從來沒有服侍過人的七殿下拿着帕子,像是照顧孩子一樣,替她擦着鼻子和眼睛,琥珀色的眸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若隱若現的金色紋路浮出來……
南宮白夜看着他那雙眸子,雙瞳開始慢慢渙散……
在北冥連城刻意的催眠下,神情變得有些恍惚就像個小木偶一樣,走過來,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坐在他的懷裡,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她想這個時候,她應該乖一點。
所以,就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動也不吵,那狹長的雙眸張大之後非常的漂亮,倒影出一片的月光,乾淨,清澈,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
北冥連城很喜歡看她這幅模樣,倔強中帶着一點點的天真,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除了他似乎再也裝不下其他的東西。
她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野獸,窩在那裡等着主人哄。
他垂下眸來,親了親她紅彤彤的的鼻尖,攔着她的腰,沉沉的嗓音:“乖,告訴師兄,到底爲什麼要分開?嗯?”
“是你不要我的。”南宮白夜的雙瞳變成了空白的灰色,聲音也有些發直:“是你先和別人立下專屬靈魂的!”
北冥連城漂亮狹長的眸子一眯,覺得胸腔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浮動:“我沒有不要你。”
“你有!”南宮白夜像是智商退化到幼兒了一般,咚咚咚的跑到血紅的大牀上,手指在牀上畫着圈圈:“你說你不是來找我的,我知道,你是來找你那個專屬靈魂的,你敢去找她,我就畫圈圈詛咒你!”
北冥連城見她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生怕她從牀上掉下去,伸手把人攔住,眉頭微皺:“別動。”
“你兇我!”南宮白夜依舊紅着一雙眼,兔子一樣的咬着他的衣袖,沒有哭,即便是被催眠了,也還是帶着微微的防備心。
北冥連城想把自己的袖子從她嘴裡拿出來。
誰知,一拽,她咬的更狠了!
還一副痞氣十足的模樣,就像是個被養屌了的公子哥兒。
北冥連城左手支着額頭,修長的指尖顯得特別好看,明顯是對某人的誣賴行爲無奈了,嘴角揚出了一道淡淡的弧。
南宮白夜見杆就爬,伸出手來死死的抱住他的腰,也不說話,那模樣就差把北冥連城壓身下胡作非爲了……
黑泗面無表情的把推開的宮門又關上,然後淡淡的掃了一眼身後點着腳尖張望的南宮小喵,語氣沒有絲毫的波瀾:“小喵。”
“嗯,嗝!”小人兒搖搖晃晃的打了個酒嗝。
黑家少主嘆氣:“我總算知道你那嬌慣的性子,是隨誰了。”
“隨誰?隨你!”南宮小喵一邊笑着,一邊伸手抓了個吸血蝙蝠,開始彈它的翅膀。
吸血蝙蝠一臉欲哭無淚,死命的掙扎,掙扎!
南宮小喵舔了舔嘴角:“我們來做炸麻雀吃。”
吸血蝙蝠:……
尼瑪,老子明明是品種高貴的蝙蝠,不是麻雀!!!!
不對,這個不是重點!!!
等等少年,等等……
“嗯。”黑家少主手指利落,一隻手把吸血蝙蝠捏着,另一隻手牽着小人兒。
南宮小喵的眼睛像是金子一樣,小獠牙也露着,歪着頭對那吸血蝙蝠說:“乖一點,別咬到黑小泗,嗝!這樣的話,我就答應你,一會把你烤的好吃一點。”
吸血蝙蝠:……
謝謝你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好麼!!!
“你能聽懂它在說什麼?”黑泗墨色的眸裡閃過一絲光,看着他白生生的小獠牙,臉上帶着若有所思。
南宮小喵點了點小腦袋:“它在說謝謝。”
“被我們吃了,還說謝謝?”黑泗虎着一張小臉,認真的想這隻蝙蝠是有多欠吃啊!
吸血蝙蝠:……
……
“你在笑什麼?”南宮白夜把頭枕在北冥連城修長的腿上,按住他揉着自己的小腹的手,雙眸發直。
北冥連城似笑非笑的低頭,薄脣印在她的額上:“沒有。”
“那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南宮白夜開始折騰。
北冥連城還沒見過被催眠之後越來越弱智的人,手指放在她微張的薄脣上,感覺那份柔軟:“又欠揍了,嗯?”
“困。”南宮白夜縮回自己想要捏他手,酒氣熏天的打了個酒嗝。
北冥連城把她抱起來,放在牀上,兩個人並肩躺着,他的手也沒有離開她的腰,沉沉的嗓音帶着特殊的磁性和好聽的暗語:“睡吧。”
南宮白夜真的睡着了,霸道的摟着他,像個尋找安全感的孩子。
閉上眼睡了一會兒,催眠失效以後,小腹涌出的寒氣和悶疼,讓她捲起了身子,實在難受,浮浮沉沉的躺着,手指都沒了力氣。
北冥連城看着捲成一團的人,頓時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單腿跪在地上,掌心按在她的小腹上。
南宮白夜偏着頭,迷迷糊糊中感覺小腹上傳來的陣陣暖意,黑色的發被汗水打溼了,貼在耳後,顯得特別乖巧。
北冥連城知道這個姿勢讓她覺得舒服了,索性也就沒有起來,黑色長袍捲髮垂在地上,單膝落地的他,就像是古時的神抵,強大邪惡,卻只爲一個人低頭。
南宮白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了,對上他那雙狹長好看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愣神。
她記得,她和小喵喝了點酒……酒?!
南宮白夜一下子坐了起來,聲音小小的問着身側的男人:“師兄,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你說呢?”他像是跪的時候長了,起來的時候,微微的皺了下濃眉。
南宮白夜看他還穿着衣服,大大的鬆了口氣:“只要沒有酒後亂x就好。”
北冥連城高高的俯視着她,長腿半曲,彎在牀榻上,一手撐着牀鋪,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擡高,聲音冷冷:“確實沒有酒後亂x,不過,你一進門就對着我又親又抱,你覺得這件事會這麼算了?”
“你可以拒絕我啊!”南宮白夜嘬了個牙花,她這個酒後亂親亂抱的毛病必須得改!
北冥連城指腹一轉,揉着她的薄脣:“我拒絕過。”
“嗯?”南宮白夜撓頭,她喝醉了之後力氣確實蠻大的,該不會她家師兄是因爲推不開她,才被她爲所欲爲的吧?
南宮白夜垂眸,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北冥連城被她壓在身下,狠狠皺眉頭的模樣。
於是,徹底蔫了。
北冥連城把她的臉擡起來,眸光如晨曦,意有所指:“拒絕不掉。”
果然……南宮白夜嘆息,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北冥連城也躺了下來,雙手放在腦後,慵懶懶的模樣,帥的要命。
南宮白夜沒有強迫別人的經驗,更不會處理這種事:“怎麼……怎麼辦,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要對我負責。”北冥連城說話的語調帶着特有的雍容華貴。
南宮白夜瞪眼,一個大男人讓她一個女的負責!?關鍵是她也沒有把他怎麼樣啊!
撓撓頭,一片如水的沉寂。
在她家師兄面前,南宮白夜的精明真是半點都用不上。
或者說,她不想用。
她這個人從小就花花腸子多。
不相信任何人。
疑心重,所以總會給自己留着後路。
可這個人不一樣。
聽說人的一生,總會有一段感情見血封喉,捨棄所有陣地退守,不在乎得失擁有。
他與她而言,就是那段見血封喉……
“過來。”北冥連城伸手,把坐着的她拉下來,讓她躺在自己身邊的位置,聲音沉沉:“我們和好。”
“和好……”南宮白夜總算是有了反應,猛地擡起那雙發紅的眼。
北冥連城挑眉:“不然,你以爲呢?”
“我……”南宮白夜啞了嗓子,眼睛睜大看着他:“師兄,你換一個,任何一個都行,只要你說,我就去做。成不?其實只要他要,只要她有,她都能給……
誰知。
“不成。”北冥連城卻揉着她的身子,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聲音低沉悅耳:“笨蛋。”
南宮白夜一愣,想要看看他的臉,是不是像以前一樣,再罵她笨蛋的時候,總會嘴角向上翹着,露出那尖尖的牙。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想要把屬於他的氣息都記住,貪婪着這一刻的幸福。
不想放手。
不想放手。
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