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紫一僵,眼睛深深的閉了一下:“我懂小姐的意思,我不會背叛小姐,永遠都不會。”
她確實察覺出了煙兒最近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她總覺得煙兒即便再過分也不會出賣小姐,所以一直都沒有在意。
呵,是她低估了小姐。
不,不對。
準確點說是煙兒低估了小姐。
她以爲她的手段很高明。
卻忘了小姐的出身。
堂堂魔家戰神,從小見過的手段豈止這麼一丁點。
即便小姐沉寂了這麼多年。
但是小姐的聰明和魔家自古以來帶着的血性是不會變的。
小姐不說,並不表達她不知道。
只是她容忍了那些小手段。
仔細想想,小姐也多少給過她們一些警告。
煙兒自以爲能做出什麼大事來。
卻忽略了小姐的計高一籌……
魔娘只看着她,微微一笑,說不出的大家涵養,她俯身在阿紫輕聲吩咐了幾句。
阿紫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帶着幾個童男童女進了煙兒的房間……
這時候一樓的正門已經被士兵撞開了,各個來勢洶洶,將迷迭樓圍了個密不透風。
魔娘身上穿着古時的睡袍,腳踝處叉開了口子,纖細的小腿隨着她走路動作,若隱若現,含笑間,魅惑人心。
士兵們看了一陣臉紅,眼睛卻不捨得從她身上移開。
魔娘只是一笑,下顎微擡,懶懶的打着哈欠,像是剛剛睡醒一般,聲音中帶着風塵:“吆,這是出了什麼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官爺。可惜了,今兒迷迭樓不開門做生意,否則的話,真要招呼着姑娘們下樓來瞧瞧。”
“少,少囉嗦!”帶頭的士兵結結巴巴的說着,明顯是有些底氣不足:“把你窩藏的人交出來!”
也是,任何男人到了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和平時一樣。
魔娘就像是沒有看到他們的敵意一樣,步子停下,柳眉微皺:“我不懂官爺的意思。”
“南宮小喵。”
突地,人海後傳來了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
魔娘回過頭去。
身披錦衣裘棉的南宮戎光由一羣陰陽師簇擁着從外面走了進來,夜風鼓動着他身上的聖袍,舞動的長袖獵獵作響。
他一如當初,清冷嚴謹,眼中容不下半點沙子,不畏權貴,也不講私情。
魔娘擡頭,對上他黑如古井的眸,語氣淡淡:“這和小喵有什麼關係?”
“他在這裡。”南宮戎光幾乎可以肯定,這縈繞在迷迭樓的陰氣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魔娘眼睛眯了一下,只看着遠處,站在曲初小旁邊的煙兒,勾脣一笑:“誰告訴的你,小喵在這裡?”
“丫頭。”南宮戎光深深的嘆了口氣,壓低了嗓音:“你應該知道我的道術,人有沒有在你這裡,我心中有數。你把他叫出來,我答應你,我絕不爲難他。”
魔娘挑了一下好看的眉頭,並沒有說話。
南宮戎光看了看兩側,向前踱了一步:“你把他交出來,總比讓我們搜出來好。”
“隨便。”魔娘看了他半響,身子向後一靠,鳳眼琉璃:“你儘管去搜,只要別打擾到姑娘們睡覺就好。”
南宮戎光緊了緊雙眸,直直的看着她,聲音也變得冷冽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朝着身後的一羣人下了命令:“搜!”
“是!”士兵們的喊聲震天的衝上了二樓,來勢洶洶,銳不可當。
曲初小踱步走過來,放柔了聲音:“魔姐姐,你就認個錯,把小喵交出來吧。戎光也是爲你好,到時候若是查出什麼來,我和戎光想要保你也來不及了。”
魔娘眸光一掃,薄脣間多了抹嘲諷。
煙兒站在那,手指繞着帕子,來回絞弄了兩下,也開了口:“小姐,平日裡都是曲少護着你,大大小小的事能扛的,曲少也都幫你扛了。今天曲少進了宮,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就聽曲小姐的,招吧。”
“煙兒,你還記得當初我的腿是怎麼斷的嗎?就是因爲我沒招。因爲我知道,一旦我招了,魔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命就會被冤枉致死”魔娘低笑了一聲,眸光湛湛,如鍼芒白晝:“現在,你卻讓我招。煙兒,人心都是肉長的,若是人心壞掉了,那豈不是和畜生無異?”
煙兒渾身一震,硬生生的向後退了幾步,嘴上卻越發虛僞:“小姐你誤會煙兒了,煙兒只是怕小姐一失足成千古恨,這要是真的翻出什麼來,小姐臉上豈不是更沒有光彩,如今窩藏妖怪可是殺頭的大罪,小姐若是認了,纔是真真的對你有好處的。”
砰!
二樓的房門一道道被踹開,各個廂房都被士兵們翻了個頂朝天。
魔娘卻不動神色,只看着煙兒,薄脣微啓:“殺頭的大罪?很好,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煙兒覺得委屈,就連小臉上也帶出了一抹我見幽憐的苦澀。
曲初小拍了拍她的手,狀似苦惱的嘆了一口氣:“魔姐姐,婢女也是人。煙兒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現在這麼說也是關心你,你何苦如此對她。若不是因爲魔姐姐從中干擾,煙兒與洛哥恐怕早就在一起了,煙兒一直都在顧忌魔姐姐的心情,纔沒有把自己的愛意告訴給洛哥。這樣好的女子,魔姐姐就不要爲難她了。”
聞言,煙兒那張小臉顯得越發可憐了起來,裝腔作勢的吸了吸鼻子,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
魔娘含笑的看着她,細細品味着“從中干擾”四個字,眸光悠然。
就是那樣的眼神,纔會讓煙兒的嫉妒像是密密麻麻的蟲子一般,爬滿了整個心臟。
彷彿她天生就比對方低上一等。
有沒有搞錯,現在魔家已經敗了,她憑什麼還在那自命清高!
等着瞧吧,等一會,看你怎麼哭!
嘭嘭嘭……
搜查的幾個士兵們從二樓跑了下來,對着南宮戎光粗聲說道:“大少爺,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