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斤的粗鹽,又是一罈子。
十斤的大醬,一罈子。
五斤的醬油和五斤的醋,也用了兩個小罈子。
大米白麪雖說不是用罈子裝的,可這袋子看起來也很扎眼。
再加上些其他零零散散的小件,將馬車擺了大半下,看起來很是豐厚。
和這些東西比起來,徐氏的那點咋呼根本就不夠看的。
徐氏自然也看到了衆人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走了一遍便略過了。
不過她卻一點都沒生氣,反倒是嘴角一挑,彎腰去將地上的木棍揀了起來,然後趁着衆人不注意,一下子將自己的袖口滑了一個道子。
要說那木棍的一頭在被掰過一下之後,着實也是鋒利了些,加上徐氏身上的布料也是穿過很久的了,反覆漿洗之後,難免會變得相對脆弱。
再加上徐氏又是下了狠力的,這布料自然就被劃開了。
隨着刺啦的一聲布料破碎的響聲,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楚家的院子裡就傳來了徐氏殺豬一般的聲音。
“哎呀我的天老爺啊!就連一根木棍都過來欺負我這老婆子啊!我這辛辛苦苦的忙了大半輩子,眼瞧着那黃土都要埋到脖子頸了,咋就還不能讓有件不漏風的衣服啊!”
徐氏一邊哭嚎着,一邊將手裡的木棍扔掉,雙腿一彎,這個人都坐在了地上,又是拍地又是拍手,典型的徐氏撒潑風格。
隨着徐氏拍地之後又拍手的動作,衆人不難發現她左側原本被擼在臂彎處的袖口此時就像是唱大戲的一般,隨着她擺動胳膊的幅度來回甩動。
好在這裡的民風還算開明,至少在夏天的時候,女人們是可以露出胳膊的,否則就按照徐氏的這種作法,八成是要被當成傷風敗俗來整治的。
徐氏這麼一嚎,衆人的注意力自然是重新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原本正在來回搬運東西的楚立守一家此時也都站住了腳,愣愣的看着徐氏在院子中間裝瘋賣傻。
陸氏本來是不想出來的,可在她剛剛從正房那屋出來的時候,恰好瞥見了梅花手裡抱着的兩匹布。心裡早就已經惦記上了,這會兒再看到徐氏的表現,陸氏自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婆婆是要幹什麼。
那可是兩匹新布啊!
就算婆婆拿去給老爺子還有小姑子全做一身新衣服,回頭剩下的布料也足夠再給她的兩個寶貝兒子還有她自己再糊弄一身的了。
一想到自己也有新衣服穿,陸氏也忘了自己的裙角是不是還有水了,趕忙從屋裡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抓住了徐氏的一條胳膊。
“娘啊,你這是咋的了啊?”陸氏的表情那叫一個到位,若不是太瞭解她的爲人,乍一看她這表現,沒準還真會以爲她與徐氏的關係甚好呢!
徐氏早就猜到陸氏會出來了,剛剛新布進院子,她看到了,陸氏和她前後腳,又怎麼會看不到?
現下陸氏出來,八成也是在打那兩匹布的主意。
雖然徐氏並不想和陸氏來分這杯羹,不過要是陸氏表現得好,徐氏也不介意把剩下的布頭什麼的都給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