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誠早就該給自己磕頭的,早在楚言志拿着小刀,差點要了桂花的命那一次,楚立誠就已經欠下了這樣的債。
沒想到這一欠,竟然到了現在才還上。
和桂花當初受的罪相比,楚立誠多磕幾個頭簡直就是撿了個大便宜。
等到桂花真的抖抖手指,讓人阻止楚立誠磕頭的時候,楚立誠的額頭早就已經一片青紫,如果再這麼磕下去,八成得出現流血事件。
“大伯父,你說你這是何苦呢!老祖宗的規矩不都說了麼,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你對我爺奶都沒這樣,卻對我這樣,這可是吃果果的要折我的壽啊!”
剛剛就已經說過一遍這話,可卻被楚立誠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給忽略過去了。
這會兒楚立誠已經起來了,桂花再提這話,卻把楚立誠給嚇得腿一軟,差點沒再跪下。
“楚大人啊,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小的一家吧!”楚立誠是真的哭出來了,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個屁。
自家的女人瘋了,女兒又每天昏睡,小兒子前兩天還是好好的,算是給楚立誠一個心理安慰,可從昨天開始,小兒子也開始昏睡起來,中間就沒醒的時候,這日子,若是再這麼過下去,他非得去自殺不可。
說起楚言志,他的昏睡還真不是桂花乾的,而是爾竹這丫頭昨天早上路過大房院子的時候,偶然從外面聽見了楚言志在院子裡大喊要殺了桂花一家之後,心裡聽着不舒服,這才讓人把給楚嬌妍的藥也給楚言志送了一份。
對於爾竹做的事,桂花並不知道,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她對大房一家的厭惡。
“大伯,你這話說得可真是有趣,你們一家現在吃的住的用的,包括你家人吃的湯藥,養身體的補品,哪個不是從我這府上出的?你們享受着,同時還說着讓我饒了你們的話。怎麼的,感情我這花的銀子,都成了狼心狗肺了?”
面對桂花的反問,楚立誠的腿一軟,啪的一下又跪在了地上,“大人恩重如山,是小的一家福薄啊!”
此時的楚立誠當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初在仲安府的時候,開個雜貨鋪,雖說生意和桂花家的雲坊雜貨那麼好,可每天都能進點銀錢,別的不說,一家子的吃喝是不愁的。
現在的一家子,倒也是吃喝不愁,甚至比以前吃得還好了,可日子卻度日如年。
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那當初就算是廖氏把房頂給鼓開了,楚立誠也絕對不會同意讓她帶着一家人回到老宅來啊!
說起來楚立誠雖說是個沒骨氣,還有點喜歡貪小便宜的人,可說到底他的本性還算不壞。
從廖氏提出來要回老宅之後,楚立誠的態度就一直都是不太願意。
雖說心裡也想着回家看看,可作爲一個男人,都離開這麼多年了,甚至還是以倒插門的方式,在女方家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現在突然回家,怎麼也要衣錦還鄉纔是。
可因爲經營不善,雜貨鋪的收入越來越少,想要衣錦還鄉已經完全不可能。
最後也只能是灰頭土臉的回到了老宅。
回老宅的日子,楚立誠原本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想着能守着爹孃一起過小日子,可楚言義的榮歸故里讓楚立誠心裡的那點子虛榮一點點開始膨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