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虧的陸氏哪裡肯就此放手,整個人索性也不爬起來了,坐在地上哭天嗆地,那叫一個潑。
“夠了!都閉上嘴!”楚老爺子忍不住再次發話。
要說這楚老爺子的話還是很有威懾性的,剛剛還嚎得跟什麼似的陸氏轉眼收住聲音,那一臉的眼淚混雜着塵土,再被她左一抹右一擦的,弄成了一張大花臉不說,還抽搭抽搭的,抽得那一身肉都跟着顫,看起來搞笑極了。
這屋裡終於沒有人在苦惱喊叫,桂花覺得自己的耳朵總算是可以休息一下,誰知這安靜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徐氏像是突然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嗷的一聲就叫了起來。
“你們這些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牲口啊!老孃我拼了命的省吃儉用,養着你們,怎麼就淪落到了今天的地步啊!一個個的都不省心,小心你們天打五雷轟啊!……”
原本就緊皺着眉頭的楚老爺子在聽到徐氏的話之後,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行了,才說完孩子們,你這還來勁了是不是?你要是後悔生了他們,就一個個的再塞回你肚子裡,要不然就一個個的都掐死,省得你這一天天的心煩。”
從來都甚少對徐氏說這麼多話的楚老爺子一開口,竟然說的就是這樣的話,完全沒有要哄着徐氏的意思。
徐氏被楚老爺子說得一怔一怔的,直到楚老爺子都不再說話了,她才緩過勁兒來,大聲嚷道:“這日子不能過了啊!你個老不死的也看我不順眼了是不是啊?你個老不正經的,看上了那個老不死的傢伙啊!怎麼的,嫌我礙眼了是不是?我,我這就去死,我這就去給你倒地方!”
徐氏這一次是真的掉下了眼淚,她和楚正海夫妻這麼多年了,還真就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
雖說倆人年輕的時候也時有拌嘴,可楚正海根本就不會說什麼太狠的話。即便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也都是倆人關上門,只有他們兩口子的時候才說的。
可是今天楚老爺子不僅對徐氏發了火,還是當着這麼多孩子孫子的面說的,這自然讓徐氏感覺很下不來臺,眼淚也就真的流出來了。
楚老爺子被徐氏的話噎得一哽一哽的,沒想到倆人都在一起生活還四十年了,換來的卻是這樣的混賬號,這如何能不讓楚老爺子動氣?
衆人一看這老倆口又要吵架,趕忙都上前勸慰。
就連發呆了好久的楚立婉也回過神來低聲勸着自己的親孃。
而楚立守和楚立信則是勸着楚老爺子,生怕這老爺子會因爲這一股火而氣壞了。
好半天的功夫,這老兩口的氣纔算順過來些。楚老爺子也不說狠話了,徐氏也破天荒的不再罵天罵地,只是時不時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鼻涕,繼續聽着楚立婉的勸解。
屋裡的氣氛總算是又恢復到了相對平靜的地步。
“唉!”楚老爺子突然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聽得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