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楚言唸的鼻音又重了幾分,這架勢一看就是又要落淚了。
而在他們身後偷聽的桂花,此時的心裡卻很是複雜。
她從來都不知道上學對於楚立守、楚言念還有楚言德他們意味着什麼。
雖說桂花所知道的東西,所寫的文字,在這個時代裡都顯得很特別,甚至是沒人可以和她單獨交流的。
不過桂花上過學,也學到了很多的東西,即便是看到繁體的古文,她就算不能全都認識,也能猜個大概。
所以她不覺得她還有必要特意去學堂上學,所以她纔將賺錢養家作爲她的重中之重。
可現在看來,因爲她自己的主觀感受在誤導,所以她忽略了很多其他的東西。
這學堂,對於這裡的女子來說也許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對於男子來說,那卻是可以改變一生命運,甚至還有可能是光耀門楣的大事。
想到這兒,桂花便下了決心,就算是讓自己去賣歌賣笑,她也一定要讓自己的家人夢想成真。
而這眼下這第一份夢想,就是讓楚言念和楚言德一樣,都去學堂上學。
“哥,你去上學吧!你學好了,回頭才能教爹、娘,還有大姐,還有我讀書識字啊!而且你讀書了,回頭才能和小德一起溫書,這樣小德也有個伴兒不是?”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楚立守和楚言念一跳,等他們看到來的人是桂花之後,這才鬆了口氣,而楚言念則是趕忙用袖子擦乾了臉上的眼淚。
“對,桂花這話說得沒錯。你和小德在學堂學得好了,回來好教爹也跟着識字。別的不說,能讓咱家人都簡單的寫寫信,看看信啥的,也就可以了。”楚立守笑着拍了拍楚言唸的肩膀,朗聲說道:“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說完,楚立守才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對桂花說道:“丫頭,這事爹能做主吧?”
“能!”桂花趕忙應道:“太能了!”
得了桂花的同意,楚立守才放聲大笑起來。
而一旁的楚言念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心裡既有高興,也有不好意思。
這事定下來了,這爺倆自然也不能繼續坐在這裡傻待着。
等着他們站起了身,又將身上沾的土啊草啊的拍乾淨了,桂花這才繃着小臉對楚言念說道:“哥,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今天我就當你是求學心切,急得哭出來了。以後你這眼淚,可絕對不能再輕易掉了,知道嗎?我哥以後那可是要當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的!”
被桂花這麼一說,楚言唸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不過他還是很肯定的點點頭,發誓似的說道:“妹妹放心吧!哥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桂花倒不是有什麼性別歧視,只是覺得若是一個男子隨意落淚的話,那麼就說明這個人的性格是偏軟弱的。
而一個男人如果是軟弱的性子,那麼他未來的路一定會變得非常不容易。
無論是仕途還是商路,哪怕只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也都不會喜歡這樣性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