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一愣,越發覺得眼前這少年有趣,再一彎腰細看他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東西,桂花竟是萬分驚訝,“你識字?”
“認得幾個。那少年也不擡頭,就這麼悶聲的回了一句。
對於這少年的冷淡相對,桂花倒也不生氣,反倒也蹲了下來,和那少年面對面的問道:“既然它們是你的好朋友,那你爲什麼還帶它們來這地方呢?你可知道這地方可是專門用來買賣的。”
桂花本來是想說專門買賣牲口的,但一想到對方將兩匹馬當成是好朋友,那麼如果說是牲口的話,難保不會傷人,這話到嘴邊,才臨時改口。
那少年手裡拿着木棍的動作猛的停住了,卻一聲不吭的就那麼蹲着。
桂花剛想再問什麼,卻看那地面上竟然落下一滴水漬。
再一看,那水漬不是別的,正是這少年的眼淚。
“你別哭啊!我只是隨便問問,若是不方便說便不說了。”桂花倒是有些慌了,突然看到一個少年因爲自己的話而哭,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忙從袖子裡將帕子抽出來,就要往對方手裡塞。
可那少年卻又用袖子擦了下眼淚,抽噎了兩下之後方纔說道:“大娘說了,只有賣了它們,賺來銀錢,才能讓我繼續去學堂讀書。”
聽了這話,桂花差不多能猜到這少年前後矛盾的表現了。
從他的用木棍寫字的動作來看,這少年應該是喜歡讀書的。
而從他告訴自己這兩匹馬不賣來看,他對這兩匹馬的感情也很深。
如此一來,如此矛盾的選擇爲難着這個孩子,可不管怎麼樣,他總是要做出一個最後的決定。
“你家可是很困難?”桂花又問道。
“……”少年並沒有回答。
要說他家困難,桂花倒是有些不信的,能養得起馬的人家,生活情況不會很糟糕,可是看着這少年的打扮,要是說他家富裕,桂花又覺得更加難以置信。
這時候站在桂花身後的楚言念拉着桂花站了起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桂花這才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楚言念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提醒桂花這少年剛剛說的是“大娘”,這稱呼和稱呼娘不一樣,而且和稱呼大伯孃還不一樣。
一時間,桂花心裡的八卦因子開始沸騰,一個家中老父多娶,正室容不下側室的戲碼上演了。
桂花想了想,轉身拉着楚言念朝着一旁走了幾步,看着周圍沒人了,這才低聲問道:“哥,我給你找個書童可好?”
“啥?”楚言念被嚇了一跳,“你這丫頭,胡說啥呢,哥又不是富家少爺,哪裡需要書童啊!”
桂花想了想,自己的哥哥似乎是有些獨立慣了,要真是給他安個什麼人在身邊,他還真不一定能適應。
“要不,哥,那給小德準備個書童怎麼樣?”桂花雙眼直冒光,完全不理會楚言念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在楚言念一臉的難以置信和震驚中,桂花已經重新走到了那少年的面前,用着一副大灰狼騙小綿羊的眼神看着那少年,問道:“你可願意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