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其實假婚的時間也不會很長,爺爺的病恐怕……”敖雪蒂嗚咽地掩脣,下面的話不言而喻,她就是想讓仲傲祈愧疚心亂,失去鎮靜。
如果他清醒冷靜,或許早就察覺了漏洞破綻。可柯天翩的離去,爺爺的病折磨他煩燥狂亂,這個時候她適時出招當然能達到目的,得到這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終於——可以做他的新娘了。
契約假結婚,見鬼去吧。進了教堂,交換了戒指,領了結婚證,那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仲傲祈這輩子都休想擺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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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緊鑼密鼓地準備,雜誌媒體鬧得沸沸揚揚,大肆宣稱柯天翩已經被踢出局了,果然女騙子配不上貴公子,不可能嫁入豪門等云云。
敖書烈沒想到因工作出國幾日,回到家中便有這麼一大樁喜事等着他,看着妹妹欣喜幸福地忙前忙後準備結婚事宜,他沒感覺雀躍,反而覺得妹妹那明亮甜美的笑靨有些刺眼。
夏威夷回來後,他有找人稍加留意妹妹的舉動,可妹妹似乎察覺了,他派去的人沒有再聯繫他,所以——他離開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仲傲祈背叛了柯天翩,傷害了她——而這些輕易地把他的怒火挑了起來,他要找仲傲祈算賬——
“仲傲祈,你這混蛋,你對得起小翩嗎?”蠻橫無理地闖入別墅,敖書烈憤怒地發飆,拳頭絲毫不客氣地揍了上去。
仲傲祈被忽然的攻擊打得節節後退,手掌撫上被打出血絲的脣角,冷冷地反駁:“我沒有對不起翩兒!”
“沒有?過兩天就和我妹妹結婚了,你竟然說沒有?小翩就這樣不值得你信賴?你爺爺說她拿了五百萬自願離開你,你就信她是貪圖錢財的人,從而選擇了我妹妹——”敖書烈怒焰節節攀升,手腳並用地教訓[負心漢]。
他想起了當初那個負債累累,卻依然倔強拒絕他好意的女人,這樣的她——絕不是貪戀錢財之人。
“我相信她!”仲傲祈閃過他的蠻拳橫腳,堅定大聲地吼。雖然爺爺說翩兒的行爲很明顯代表了什麼,而且爹地媽咪似乎也對小翩的行爲不能理解,可他相信翩兒,相信那個看似市儈愛錢,卻有着純淨心靈的她。
“信她!卻選擇了我妹妹,這過得去嗎?”敖書烈收了拳腳,目光冷然地看他。
“我不想爺爺遺憾,這是他最後的要求。”仲傲祈眼神無波地解釋,坐上了沙發。
敖書烈震愕,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聽聞仲家老頭病了,但沒想病得如此嚴重,“爲了爺爺犧牲自己終生的幸福,值得嗎?小翩呢?如果你放棄她,可別後悔!”
“我不會放棄翩兒,而且我和你妹妹只是契約假結婚。”聽到昔日情敵這樣警告且句句都透露出對翩兒的關心,仲傲祈冒火地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失去冷靜風度脫口說出本該隱瞞的話。
“假結婚?”敖書烈呆愣了一秒,心思一轉,旋即問道:“不會是我妹妹的主意吧?”
“是的,是她提議的。”斟酌了一番,仲傲祈承認,其實被敖書烈知道也無謂,他不會到處宣揚的。
“仲傲祈,你很蠢。”敖書烈猛翻了一個白眼,以嘲笑的口吻說:“我妹妹想得到你的心是那樣強烈,現在憑空出現了這樣的機會,你說她會如何?”
“你是說……”被敖書烈反問,仲傲祈多日來雜亂的心緒逐漸清晰明朗起來。
“難道你不覺得一切都很詭異嗎?”雖然他不在場,但把這些事連串起來,真的有些不可思議,似乎有人在暗自推動。小翩不告而別,仲家老頭忽然病危,妹妹趁虛而入。
“的確是!”仲傲祈附和,想起了翩兒臨走前那詭異的問題,看來事情並不簡單,他有必要徹查一番。
仲傲祈想從爺爺的病下手,查探病情是真是假,可仲冷的種種情況表明,這是真實的。再從翩兒那邊調查,到弄出些頭緒,翩兒離開前有鄰居見過一個豔麗高貴的女子單獨見過她,很明顯這女子是敖雪蒂。
結婚前夕,陽光明媚。
房間裡的敖雪蒂心情激動狂喜,她猶自感覺這像一場夢,她真的要得到仲傲祈了嗎?是的,明天他就完完全全屬於她了。該死的柯天翩,沒她的份。
“喂!雪蒂嗎?恭喜喲,終於得償所願了。”敖雪蒂正自激奮時,電話響起來了,安妮調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啊,要謝謝仲爺爺的配合,也要感謝那蠢女人啊,她還真以爲自己得了絕症,命不久矣,完全不知道這是我在背後搗的鬼。”敖雪蒂囂張得意地說,好讓自己的好友安妮也分享她的勝利。她現在整個人就像飛在雲端,飄飄然的。
站在房門外的敖書烈僵硬着身軀,臉色變幻莫測。他想不到折回家拿一份重要的文件卻讓他聽到了小翩獨自離開的真相。他該如何?妹妹宵想已久的幸福,他是隨手幻滅?還是藏匿恭喜?這樣的選擇太難——
打完電話,敖雪蒂哼着歌走出房門,卻意外地見到本該在公司的敖書烈僵直着身軀站在房門外,難道——
敖雪蒂頓時煞白了臉,顫聲問:“哥哥,你全聽到了?”
“妹妹,我說過你不能傷害她!”敖書烈深情的眸燃燒着火焰,心思百轉間,他作出了選擇。強奪的愛情不可能幸福,他希望妹妹明白。
“哥哥,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況且柯天翩遲早也會知道她沒得絕症。哥哥,明天我就結婚了,你不能爲她而催毀我的幸福。”敖雪蒂驚慌失措,雙手攀上敖書烈的手臂,眼中全是懇求。她怕,怕觸手可及的幸福會如七彩泡沫般飄走、破碎。
敖書烈慢慢掰開她的手,痛徹心菲地說:“愛一個人是希望她幸福快樂,而不是像妹妹一樣用卑劣的手段得之。這樣得來的婚姻也維繫不了多久,還不如從來沒有得到過。”
說完這番話,敖書烈轉身離開。
“哥哥,不要,不要這樣!你明知道我愛仲傲祈,我不能沒有他。哥哥,你就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敖雪蒂撲上前去,緊緊抱牢敖書烈不讓他離開,埋在他的胸前哭得廝心裂肺。
一直幻想的幸福,幻想能和傲祈步入婚姻的殿堂,還沒成形就被扯破,她不甘心,她要緊緊抓牢,就算要她扔掉自尊驕傲都可以。
“妹妹,他對你根本沒一絲愛意,你該醒悟放手。”敖書烈冷酷殘忍地吼,他實在不想妹妹越陷越深,最後再也爬不起來。
“哥哥,我不管……我不管,只要……能得到他就好,就算他因此……恨我也沒有關係。”敖雪蒂頭搖得像波浪鼓,擡起滿臉淚痕的臉蛋,楚楚可憐地凝視敖書烈。沒有愛,有恨也好,至少他會一輩子記住她。
“妹妹——”敖書烈痛心地喊,擡手撫掉她狂涌而出的淚,心底掙扎起來。
見敖書烈有些鬆動,敖雪蒂勾起一抹淒涼的笑:“哥哥,你也愛柯天翩啊,只要我和傲祈結婚了,我們各自都能得到幸福。”
敖書烈臉色急變,憤恨地說:“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妹妹。”
猛然他想起柯天翩,那個以爲自己得了絕症,因爲愛所以離開,因爲愛所以放棄仲傲祈的她,這樣的行爲他明白了她對仲傲祈的愛有多深,他甚至可以想像她離開時有多麼的揪心痛苦。
而妹妹呢,竟然不知悔改,還鼓動他也趁人之危,這讓他很失望。
“哥……”敖雪蒂輕喚,呆愣地看着敖書烈狠心地推開她。哥哥剛纔明明有不忍的,爲何轉變這麼快?
敖書烈硬下心來,踏下樓梯。
“哥哥,如果你真要這樣做,妹妹我將不會原諒你,你再也不是疼愛我的哥哥。”敖雪蒂微顫着聲音吼叫,整個身軀因害怕而劇烈抖動。她被逼瘋了,咬牙以親情做賭注。
敖書烈身軀震動,腳步停頓了一下。正當敖雪蒂鬆了一口氣,以爲自己賭對了時,敖書烈沒有轉身,而是繼續前行。
佈置得精緻浪漫的教堂內,悠揚動聽的婚禮進行曲響起。
敖雪蒂身穿名家設計的尊貴婚紗,曼妙的性感身材展露無遺,她挽着父親的右臂在伴娘的引導下緩緩步入聖壇前,今天的她無遺是令人驚豔的。
踏在紅地毯上,敖雪蒂的的心雀躍、興奮、甜蜜,她深情地凝望着在聖壇前等待她的仲傲祈。
今天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俊美,欣長挺拔的身材優雅性感,倨傲冷漠的氣質深處卻又隱含着一抹若隱若現的邪魅,使他擁有一股神秘迷人的氣息,敖雪蒂的眼神不禁癡迷了。
賓客們含笑地欣賞着眼前金童玉女,暗歎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正當敖雪蒂坐上婚車時,昨天被敖雪蒂背後偷襲的敖書烈才悠悠轉醒,他想揉揉有些發疼的腦袋,卻發現手腳根本動彈不得——他被五花大綁了,手上還帶了手銬。怎麼回事?瞬間昨天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
該死,敖雪蒂竟然擊暈他甚至還綁着他,擡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她應該已經步入禮堂了。他敢肯定她昨天有送他好眠的東西,讓他足足睡了二十四小時,也敢肯定是經過爹地媽咪的同意的,要不然他這個哥哥沒去禮堂怎麼說得過去?
“少爺,你醒了。餓了吧,先吃東西。”進入房間的劉媽微笑地打招呼,端了吃的東西進來。
“劉媽,我是很餓了,不過得先給我解開啊,要不然怎麼吃飯?”敖書烈擺動被手銬銬住的雙手,無限可憐地說。
劉媽洞察先機,踩碎他的宵想,很悲情地說:“小姐說不能給你打開手銬,還必須盯緊你,如果你跑了,我們都要被炒。”她可憐地一指站在門外守門的兩位保鏢,他們都不想被炒的。
他居然像犯人一樣被關押了,敖書烈苦笑不得。
教堂
仲傲祈冷凝着一張俊臉,全身散發着寒冽的氣息,緊緊抿着的薄脣顯示着他非常不耐,本想將婚期延後好多調查翩兒的去向和離去的原因,可爺爺不同意延後,那就作罷了。
經過調查他也相信敖雪蒂是有企圖的,什麼契約假結婚,只是藉口。不過他也不需忌彈,若她真的欺騙他,倒黴的也會是她。
“我代表教會在至高至聖至愛至潔的上帝面前問仲傲祈先生,你願真心誠意與敖雪蒂小組結爲夫婦,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你願意嗎?”在仲傲祈不耐時,神父終於從廢話講到正題。
仲傲祈眼皮都懶得擡一下,煩燥地吐出三字:“我願意。”
“敖雪蒂小姐,你願真心誠意與仲傲祈結爲夫婦……你願意嗎?”神父重複婚誓,轉頭問新娘。
敖雪蒂帶着嬌媚的笑,瑰紅着臉答道:“我……”
“等一下!”敖書烈洪亮的聲音自教堂門口傳來,他飛快地鍍步到聖壇前。“神父,我反對!”他管有沒有過了民意表決,反正能阻止婚禮就對了。
敖雪蒂轉身看到了敖書烈,瑰紅的臉迅速變得蒼白如紙。敖翔見了兒子來搗亂,立馬上前勸說想拉開他,然而敖書烈絲毫不爲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