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瑜走到顧子涵病牀邊,望着閉着眼又戴上氧氣罩的大哥,心糾痛得攪在一起。
“李醫生,我大哥什麼時候可以醒來啊?”顧佳瑜一邊抹着臉上的淚水,一邊嗡着嗓子問。
李青的神色有些凝重,聲音裡滿是嚴肅地說:“顧大少剛做了手術,本來身體就很虛弱,剛纔又缺氧昏厥,具體什麼時候醒來……我也能確定。但是,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救醒顧大少的!”
“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大哥……嗚嗚嗚……我可憐的的大哥啊……”顧佳瑜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撲索索”往下掉落,悲慟的嚎啕大哭起來。
李美珊心裡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怕惹禍上身,只是站在顧子涵的牀邊,看着病牀上又變得了無生氣的顧子涵,也跟着哭了起來:“嗚嗚嗚……”
李美珊捂着嘴低頭哭着,心裡煩躁紛亂不堪。顧佳瑜已經讓人報了警。等一會兒,警察來了,一定會盤問老向,心裡微微有些擔心。
現在顧子涵又陷入昏迷,暫時可以鬆口氣,但是最好一次除掉所有的麻煩纔好。她瞥了一眼,頹然低着頭的老向,忽然計上心頭。
或許可以趁着這次機會,把所有麻煩的事情一併解決掉呢!
忽然,李美珊揚起滿是淚水的臉,惡狠狠瞪着老向,發了瘋似地叫罵着撲了上去:“你這個該死的!怎麼可以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暗自心傷的老向,被李美珊兇狠的喝罵聲弄得一愣,擡起滿是不解的眼看着她,猜想着她這麼做的目的。
李美珊秀美的臉上怒火滔滔,扭着身子衝到老向的面前,擡起手就用力向老向臉上拍去。
“啪——”一巴掌扇到老向的臉上,氣憤地大罵:“讓你害人!”
“啪——”“啪—
氣得發狂的李美珊,也顧不得自己優雅的形象,對着老向的臉不斷地扇着耳光。
老向身子挺得筆直,一張剛毅的臉上滿是肅然,眼皮眨也不眨一下,默默承受着李美珊一下一下的無情扇打。
李美珊終於打累了收回了微微顫抖的手,捂着嘴失聲痛哭。
“老向,你爲什麼變成這樣啊?爲了掩蓋自己撞人的罪行,竟然誣陷別人。現在看到子涵醒過來了,你害怕他揭露你的罪行,居然對他狠下殺手!你……太讓我……失望了……嗚嗚嗚……”
李美珊透着哭腔的聲音裡蘊滿了失望,那雙不斷涌出淚水的眼,透出絲絲冰冷,怔怔望着老向。
老向望着那雙蓄滿水霧而變得分外迷人的眼,心裡的愛意洶涌。而她眼底的無情寒意,又讓他那滿是傷痕的心,瞬間碎裂。
美珊啊美珊!到最後,你還是連我也推了出去。可是,可以爲你去死,我覺得這輩子很值得……
“嘭——”一聲,病房的門被人粗暴地推了開來。
錢敏敏飛快地衝了進來,看着一臉淚水的李美珊,聲音慌張地問:“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嗚嗚嗚……敏敏,子涵他……”李美珊指着牀上的已經死去的顧子涵,大聲哭着說。
錢敏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到顧子涵的牀邊,看着正不斷抽泣的顧佳瑜問:“你大哥怎麼了?”
“大哥,被那個壞蛋……害得……又陷入昏迷了……嗚嗚嗚……”顧佳瑜指着被保鏢押着的老向,又看看病牀上昏迷的顧子涵,嗚咽聲越來越大。
“什麼?”錢敏敏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顫,腳步虛浮的向後倒去,幸好跟在身後的李江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她搖搖晃晃的身體。
“顧太太,小心!擔心摔倒!”李江聲音裡蘊滿了擔憂。
錢敏敏緊緊攀附着李江的手臂,無力的身體纔沒有滑倒。
淚水不斷從錢敏敏心傷的眼裡滑落,她神情木然地擡起悽然地淚眼,望着站在一旁的李青,流着淚哀聲問:“李醫生,我兒子到底怎麼了?嗚嗚嗚……我剛剛出去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啊!”
“顧大少才做完手術,剛纔因爲窒息,腦缺氧而陷入昏迷!”李青有些惋惜地回答。
錢敏敏眼裡凝着淚,悲慼地喃喃自語:“昏迷?怎麼又昏迷了?”
忽然,錢敏敏像發了瘋一樣,轉身用力揪着李江的衣襟,推搡着他,連聲質問:“你們這麼大的醫院怎麼搞的?爲什麼會讓壞人進來?你——給——我——解——釋——清——楚!”
“顧太太,你別激動啊!這個……這個是我們醫院的疏忽,我們一定盡全力治好顧大少……”李江苦着臉被推搡着,無奈地推了推快要滑落的眼鏡,低聲解釋着。
“治好?那你說我兒子什麼時候可以甦醒?今天還是明天?”錢敏敏揚着哭得紅腫的眼,瞪着李江質問。
“我……我也不知道啊!”李江無奈又不知所措地答着。
“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不然,我就把你們醫院告到破產爲止!”
錢敏敏憤然地咆哮着,滿腔的恨意,灼得眼睛和心一起鈍痛得要死,眼眶裡的淚水如雨般灑落。
“顧太太,你放心!我已經報了警了!在醫院發生這樣的事,我一定會謹慎處理,還受害者一個公道!”李青低頭看着憤怒的錢敏敏,輕聲安慰着。
“我——不——要——公——道——!我——要——我——兒——子——醒——來!”錢敏敏胡攪蠻纏地尖聲叫起來。
“顧太太,要是相信李某人,讓我給顧大少施針,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星期內讓顧大少醒來!”站在一旁的李青,胖胖的臉上滿是鄭重地看着發狂的錢敏敏說道。
“信!我信你,李醫生!”錢敏敏擡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擡起紅彤彤的眼睛看着李青,用力地點着頭。
現在不管是誰,用什麼方法,只要可以治好顧子涵,她都願意試一下。
這時,小護士領着兩個穿着警察制服的高大男人,走到到了顧子涵病房的門口。
“這裡有人報警說是殺人未遂,是這裡嗎?”一個清朗的男聲,對着屋裡圍着顧子涵病牀的人大聲問着。
“對——!是這裡!警察同志!”李江看向來人,急忙應着。
案雖然是顧佳瑜讓人報的,但是他是這個病房的負責人,對於這件故意傷人案,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兩個警察連忙走了進來,正低着頭落淚的李美珊,急忙擡起頭,指着被保鏢制住的老向,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警察同志,他就是那個兇手!”
“是誰報的案?”警察掃視着一屋子人,拿出隨身的記錄本,準備記錄。
“我!”顧佳瑜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向警察同志走去。
警察一看,認識顧佳瑜,微微有些詫異,連忙喊了一聲:“顧佳瑜,怎麼是你?”
“林警官,是你負責這個案子嗎?”
顧佳瑜看到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原來是上次,林允兒、韓蕊兒還有她在PUB鬧事,後來被帶到警察局,處理她們那件事的林奕陽林警官。
“嗯!是啊!”林奕陽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他的同事身邊,兩個人嘀咕了幾句。
林奕陽和另一個警察分好工,他的同事負責院方的證詞,並取證。林奕陽負責從病人家屬這邊,瞭解事情的經過。
林奕陽把顧佳瑜領到了一邊,細心地詢問着事發的經過:“顧小姐,你來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佳瑜跟着林奕陽走到一邊,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把事情的經過又說了一遍。
林奕陽聽完顧佳瑜的話,細細一分析,第一個發現疑犯對受害者實施犯罪的,就是旁邊那個美麗的太太。
他側頭看着正捂着臉啜泣着,肩膀一抽一抽的中年女人,又轉頭問顧佳瑜:“那個女人是誰?你們什麼關係?”
顧佳瑜擡手抹着眼角的淚水,嗡着聲音說:“她的D市沈家的太太,李美珊。那個疑犯就是她家的司機。”
“那個疑犯和受害人到底存在什麼矛盾,你瞭解嗎?”林奕陽微微蹙起了眉,英氣的臉上蘊滿了疑惑。
“剛纔,我聽沈太太在罵那個壞蛋的時候,我聽到她說,是因爲他撞了我大哥,還把自己的罪行賴到別人身上。他是害怕我大哥醒來指證他,會叫他吃牢飯,纔對我大哥狠下殺手的!”顧佳瑜把自己聽來的情況全部敘述給林奕陽聽。
“嗯——!關於這個疑犯,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林奕陽一邊把顧佳瑜的話記錄下來,一邊繼續追問着,想從談話裡面找出破案的線索。
“嗯!這個……我不太清楚!好像沈太太很瞭解他。我大哥出事前,好像沈太太知道一樣!”顧佳瑜瞥了一眼一旁的李美珊,滿是疑惑地嘀咕着。
林奕陽看到李美珊滿臉愁緒的神情,循循善誘着:“顧小姐,請你把你知道的情況,或者有什麼疑惑的地方都告訴我們,這樣我們才能公正的處理這件事!”
顧佳瑜凝眉想了想,該說的都說了,才認真的搖頭說道:“沒了,我知道就這麼多!具體的情況,你還是問沈太太吧!她第一個到這裡,知道的比我多!”
“好!我們會詳細瞭解事發的經過!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林奕陽把顧佳瑜的話,全部記錄好,又打量一眼一旁的李美珊,準備從她身上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