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麼快就煮好粥了啊!”顧子涵眉眼彎彎的對着媽媽說道。
錢敏敏打開保溫瓶把粥倒到小碗裡,扭頭看着顧子涵微微不快地嗔怪:“怎麼?我怕某人餓了壞了,小沒良心的還嫌我來得太快,打攪了你的好事嗎?”
顧子涵被媽媽的話噎得閉了嘴,“咳咳咳……”手虛握成拳,爲掩飾尷尬假裝咳嗽了起來。
錢敏敏話裡話外矛頭都是對準着林允兒。林允兒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呢?
“顧子涵,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林允兒連忙擡起頭和顧子涵說了一聲,就準備離開。
“這麼快就走了嗎?”聽到林允兒要走,顧子涵好看的眉頭立刻蹙起,話語裡滿是不捨。
看着兒子滿臉眷戀的表情,錢敏敏心裡無奈的嘆口氣,沉着聲音喊道:“等一下!”
“嗯?”林允兒有些詫異的轉過身,不解地瞅着錢敏敏,心裡有些鬱悶:這是又想難爲我嗎?
“喏——!你來喂子涵吧!”錢敏敏把手裡的粥碗遞到林允兒面前,聲音有些生硬地說。
“我來?爲什麼?”林允兒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指着自己,吶吶疑問。
“因爲某人喜歡!”錢敏敏秀美的臉上一片陰沉,極度鬱悶地說完,就不管不顧的把粥碗塞到了林允兒的手裡,“咔咔咔”踩着怒氣走出了病房。
“你喜歡?”林允兒指着病牀上笑着一臉盪漾的男人,詫異地問。
“知子莫若母!”顧子涵妖孽的臉上陽光燦爛,故意咬文嚼字道。
林允兒瞥了一眼那個心花怒放得逞的男人,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一下,有些無奈地端着粥碗向顧子涵走去。
誰叫欠了他的呢?照顧他也是應該的。林允兒有些鬱悶地想。
站在病房門口的錢敏敏,看着屋裡的時光一片溫馨安逸,心裡氣鬱不已,立刻轉過頭,眼不見爲淨!
她心裡再討厭林允兒,此刻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爲她的兒子需要這個女人。
剛纔在樓下,顧佳瑜就把顧子涵失明的事情告訴了她,叮囑她不要再刺激顧子涵,讓他好好養病,才能早日康復。
所以,她才壓抑着暴怒的心情,讓林允兒喂顧子涵,只希望兒子能高興,可以早點復明。
——
時至冬至,微冷的北風肆虐人間。而云逸飛好像感覺不到冷一樣,穿得單薄清爽,白色的休閒薄羊毛西裝敞開着,黑色的T恤領子很矮,性感鎖骨兀自迷人。
安曼琳走出大門時,他正靠在車門上髮帶,微低着頭散漫的神情,讓安曼琳心裡一陣遺憾。
都說恨不相逢未嫁時,而云逸飛對於安曼琳而言,也是類似的感覺。如果在葉恆宇之前遇見他,她大概會愛上這個眉目清朗一臉陽光微笑的男人。
所謂如果,就是沒有發生的事情。安曼琳暖暖地笑,沒有遇見葉恆宇……那她的人生該是多麼的遺憾啊!
“每次你這麼笑,我就覺得我要倒黴了。”雲逸飛嫺熟地把牛排切成小塊,換給了安曼琳,他愉快地笑着。
餐廳裡燈光曖昧,音樂舒緩浪漫,佈置得很有味道,卻不知爲何一晚上只有他們這一桌。
安曼琳穿着件半高領的白色毛衣,毛衣高高的領子託的她下巴更顯玉潤小巧,絕色的臉更是風華絕代。
她聽了雲逸飛的話,晃過神來,明眸皓齒,微微一笑,忽如一夜春風來。
雲逸飛連忙一手捂住心臟,皺眉做受不了狀:“一笑傾人城!”
安曼琳笑得更豔,舉杯和他輕輕碰了碰:“逸飛,謝謝你!這幾年我讓你費心了,感謝你待黎昕視如己出。你的心意我一直很感動,真的很謝謝!我知道欠你的,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真的抱歉!”
雲逸飛的笑漸漸緩下來,人往後靠在椅背上,離得傾國傾城的遠些,他一手輕輕晃着杯中的酒,低低的問:“怎麼?今天約我來是吃的最後的晚餐?”
“呵呵!亂說什麼,怎麼可能的最後一頓飯呢?”安曼琳瑩白的手指卷着垂在臉側的髮絲,笑得有些發虛,但還是毫不避讓地聲明,“但是,以後要一起吃飯,恐怕要多算一個人!”
雲逸飛心裡泛酸,笑得有些勉強:“搞定你家‘冷麪王子’了?”
“什麼啊?”安曼琳微微低了低頭,側着半邊嬌美的臉,格外的迷人,淺淺的笑容裡透出一絲嬌羞。
“他知道了黎昕的事,好像對我很愧疚,像是要補償我們,對我變得格外的好。這兩天我有點忙,沒有時間和他見面,但是他還是每天兩,三個電話打過來。”安曼琳酸酸甜甜的細數,像粉末狀的鹽撒在某人心頭熱辣辣的新鮮傷口上。
“逸飛,恨了這麼多年,發現是個誤會!我心裡覺得很遺憾,有點盼望和他好好生活,給黎昕一個完整的家。再過沒一個月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希望這是我新生活的開始,我錯過了這麼久,總算不負苦心,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今天請你吃飯,是想謝謝你!真心的謝謝你爲我做了那麼多!還有,等我把一切感情整理好,我想我們以後大概就不會常常見面了。但是,黎昕還是會常常去找你的!”
安曼琳這番話透着深深愧疚的話,儘可能地說得很從容淡定。
雲逸飛一直盯着手中的酒,幽暗的燈光碎在杯裡酒面上,細細閃閃地刺着他的眼。她緩緩的說着,清雅的音飄在他耳邊,他思緒恍惚,心驟裂成傷。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雲逸飛長聲低吟,溫潤的笑,“你啊……”
安曼琳聽他這麼嘆,知道他這是理解了,默許了。
“呼!”雲逸飛打起精神舒一口氣,好像剛纔那一瞬的傷感只是安曼琳的幻覺,“我總算熬出頭了,這從今往後,不用再鞍前馬後的伺候女王了!來——!爲我的自由乾一杯!”
安曼琳端起自己的酒杯,加滿,和他碰了碰,很溫柔的笑:“乾杯!雲逸飛,我們從今往後,相忘於江湖。”
雲逸飛“哈哈”的笑,一飲而盡,心底細小的聲音痛苦的低喃着:我是想和你相濡以沫的啊!
餐廳經理在兩人看不見的暗處探頭探腦,狐疑地看錶:雲先生怎麼還沒動靜?這冰激凌蛋糕要是融了,裡面藏着的戒指就露出來了……
晚餐結束,雲逸飛依舊如往常一樣送安曼琳回去。
一路上都是沉默,有種淡而雋永的哀傷。
到了“安宅”門口,雲逸飛平常的笑,柔聲道了一句:“晚安!”
安曼琳覺得這時說什麼都是枉然,也就對他笑笑,“晚安,開車小心。”
雲逸飛笑着點頭,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閒適輕鬆的模樣,目光深深的,眼睜睜看着她離去。
安曼琳下了車往大門裡走,手機忽然響起,她拿起來一看是葉恆宇,連忙的接起,甜蜜的聲音微微揚着歡喜的味道:“喂?”
“你在哪?”葉恆宇的聲音有一絲陰鬱。
安曼琳正想說在家,心下一動,停下腳步,柔聲地說:“剛約了雲逸飛吃飯回來,正在往家裡走。你呢?”
果然,葉恆宇沉默了兩秒,聲音比剛纔鬆了許多:“你轉過來。”
安曼琳持着電話轉身,左邊的大道側,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靜靜的停着。
一個高大的男子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旁邊,嘴角微微勾着笑。安曼琳的心甜如蜜,掛了電話一路飛奔過去。
沿路的路燈俱都癡迷的站着,她的長髮揚起美麗的弧度,跑過雲逸飛尚未開走的車時,甚至沒有看車裡的人一眼。
那裡,坐着個落寞的男人,從後視鏡裡看着葉恆宇微笑着張開雙臂,將飛撲而來的小女人擁進懷裡,淺笑着在她送上來的脣上點點的啄。
夜晚一陣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安曼琳怪叫,跳着腳躲在葉恆宇身後,推着他往前走。
葉恆宇無奈的反手拍她,被她拉住了手虎口處重重咬了一口,痛的他“嘶嘶”的倒抽冷氣。
“敢咬我?!”葉恆宇挑眉,轉身逮住安曼琳,扶着她細細的腰一使勁,把她扛在了肩上,旁若無人的大步往“安宅”裡走去。
安曼琳軟趴趴地垂在他背上,頭髮倒垂着,花拳繡腿伸手伸腳的襲擊他,嘴裡“依依呀呀”地叫着。
葉恆宇聽的發笑,揚手在她性感的屁屁上拍了兩下,她頓時老實許多。
上了樓,走進了安曼琳的房間,葉恆宇把她放下來。
“怎麼不問我爲什麼約逸飛吃飯?”安曼琳柔軟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小心翼翼問他。
她等了一路,葉恆宇一直是老神在在的酷樣,隻字不提今晚的事。
葉恆宇依舊是淡定的語氣:“曾經我答應過你,不過問你和他的事,我要遵守諾言!”
葉恆宇走到她身後,溫柔地替她脫下身上的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再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
安曼琳微微地笑,抄起沙發上自己的外套,掛到衣架上,轉身接過他的大衣,和自己的一起掛好。
安曼琳轉身走到葉恆宇背後抱住他,歪頭看着他,笑得格外的燦爛,聲音裡滿是戲虐:“呀——!某些人現在好大度呀!都不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