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樣與你無關!”君安和望着眼前和自己最愛的女人有幾分相似,依舊美麗的臉,臉上蘊滿了怒氣。
“怎麼與我無關呢?怎麼說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人家只是心裡有點可憐你啊!”李美珊軟軟糯糯的聲音裡透出一絲柔情,緩緩伸出瑩白玉手,握住了君安和擱在桌子上的手。
“你不要在那裡惺惺作態了!”君安和無情的一把甩開了李美珊的手,冷沉着聲音道。
“呀——!安和,你可真是無情吶!”李美珊也不生氣,慢慢收回手,又優雅的交疊在一起,笑得溫柔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幹嘛?我說了,現在沒有任何消息賣給你了!”君安和很生氣地瞪着眼前這位美麗,但是連笑容都啐了毒的女人。
“你不是要錢還債嗎?你欠錢的那些人可是亡命之徒啊,你不給,他們真的會砍死你的!”李美珊皺着眉,一副替君安和擔心的樣子。乍一看去,真的會讓人感激不已。
君安和當初就是被這個女人溫柔善良的外表給矇騙了,才做出讓他後悔一輩子,痛心疾首的錯事。
“不用了,我已經還了!下午我就坐車回老家!以後,不要再聯繫我!”君安和滄桑的臉上一片肅然,很認真地說。
“我可沒聯繫你啊,是你聯繫我的!說有安家姐弟重要的信息賣,問我能不能找到關係幫你賣!現在找到了人買了,怎麼又反悔了呢?”李美珊話語間滿是懊惱地抱怨,“你說,我都和人家說好了,現在讓我怎麼辦?”
“反正現在我不賣了,就這樣吧!我還要趕車,走了!”君安和義正言辭的拒絕完,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李美珊望着毫不留情面,冷着臉站起來準備走人的男人,美麗臉上的笑意也逐漸轉冷:“安和,你就一定要這樣無情嗎?是不是安家姐弟給你還了債,你就感動了,心軟了?你就忘記安斐然這些年是怎麼逼迫你的了嗎?不是他們姐弟,你會被逼得連家都不能回嗎,公司也沒有了?”
“‘安氏’本來就是傾染留給他們姐弟的!當初是我財迷心竅!何況我現在年紀都這麼大了,只想平平淡淡過完餘下不多的幾年!這一生,我做錯了太多,也辜負了很多人,傷害了很多人!尤其的曼琳和斐然,我真的很對不起他們!”
君安和看着李美珊話語裡滿是懺悔地感慨着,甚至還勸說起李美珊來,“美珊,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再糾結於過去的恩怨!放下吧!好好的過日子!”
“咯咯咯……”李美珊忽然嬌笑起來,看到周圍的側目,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擾攘,連忙捂住嘴憋住笑意。
“我說安和,才過了一天,你就大徹大悟了啊!哪裡找高僧指點了嗎?還是夜裡夢到觀世音菩薩,給你指點迷津了?”李美珊如江南煙雨的迷人眼眸裡滿是笑意,陡然笑意冷卻,軟糯的聲音驟然轉冷。
“呵呵!只是你想放下,要是安家姐弟知道了安傾染的死與你有極大的關係,你說他們會放過你嗎?別說你們有什麼血緣關係,這些年將你追趕得如喪家之犬一樣,可沒想過你們是親父子父女!”
君安和沒想到這個陰險的女人,會用這講事情來威脅她,立刻氣得滿面通紅,壓抑着怒氣的聲音裡滿是冷冽反駁道:“李美珊,你別忘記了,傾染的死,也是因爲你!要不是你趁着我喝醉酒,扮作她的樣子,我會和你……那個嗎?”
當年的事情這個男人居然把過錯賴到她的身上,李美珊一下子也火了,怒火中燒的辯駁:“君安和,你好意思怪我?我那次只是看她那件衣服好看,就穿上試了一下,是你喝醉酒非要和我……好!第一次我們就不提了,那麼第二次,第三次呢……也是喝醉酒嗎?”
“你……我……哎!”君安和指指那個咄咄逼人的女人,又指指罪惡深重的自己,嘆息一聲,頹然地又坐回了沙發上。
“你到底想怎麼樣?”君安和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無比煩惱地瞅着冷凝着臉的李美珊。
“當初的事情,我知道安斐然一點會查出來。他或許會念着你們有血緣關係的份上放過你,但是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總得給自己買份保險吧!”李美珊的確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她早就爲自己想好了完全的退路。
“當初是事情本來就是我們不對,要不是我們放縱自己的感情在一起,就不會被傾染髮現,她就不會怒急攻心,氣得掉頭就走,結果失足墮樓。就算他們姐弟要報復我,我也認了,是我欠他們的!”君安和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話語裡滿是對安家姐弟地歉疚。
“安和,你到底是怎麼了?嗯?前幾天,你還對安家姐弟滿是怨言,說他們不顧念親情,看着你暴屍街頭!今天……怎麼這樣?”李美珊美目裡滿是不解,很是不能理解也不能相信君安和這樣的無恥無賴的男人,也會悔過自新。
人,誰不想做個人人稱讚的好人?成爲妻子愛慕的好丈夫,子女愛戴的好爸爸呢?
尤其像君安和這樣,一輩子沒得到別人尊重和認同,自甘墮落過了這麼多年的人!有一天,他的兒子說,給他一次機會,讓他重新成爲一個保護兒女的父親。那份信任,讓他就算拼死也不想再錯過了。
那天在安斐然的辦公室裡,安曼琳走後。二十七年來,他們父子第一次,推心置腹的懇談了一次。
君安和看到剛纔還和自己拔劍張弩的女兒,突然臉色就變得一片慘白,慌慌張張就跑了出去。畢竟是至親骨肉,就算說有那麼多年的矛盾,但是那份自然而然的擔心,立刻就表現了出來。
君安和望着安曼琳匆忙的背影,看向臉色也變色陰沉的兒子問:“曼琳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着急?”
安斐然看着手機,聲音淡漠地說:“她的兒子出事了!”
“什麼?曼琳都有兒子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不對啊,她不是沒結婚嗎,怎麼會有兒子?”
君安和關切的話語情不自禁就滔滔不絕而出,越說還越義憤填膺起來,“孩子是誰的?怎麼那麼不負責任,敢這麼對我的女兒,我不會放過他的……”
正氣憤不已的君安和突然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正凝着他。他連忙擡頭,對上安斐然冷笑着的眼,陡然噤了聲,悻悻然抿着嘴低下頭去。
是啊!他現在有什麼資格管他們姐弟的事情。說別人不負責任,他又何時對他們負過責任。君安和心中說不上的酸楚歉疚,低頭沉默着。
“鈴鈴鈴……”寂靜的辦公室裡又想起了手機鈴聲。
君安和掏出手機一看,臉色變得煞白。瞅了一眼,垂着眼簾沉思的安斐然,掐斷了通話,又將手機塞了回去。
誰知道打電話的人好像不放過他一樣,來個追命連環call。
君安和正想繼續掐斷。一旁一臉淡漠的安斐然忽然開口:“接吧!或許是好消息呢?”
望着兒子淡定的臉,君安和剛纔還緊張的心,莫名緩緩平靜下來,拇指猶猶豫豫着,但還是按下了通話鍵:“喂——”
手機那頭原本要他性命*的兇狠人物,居然滿是恭敬地和他說話:“你好!君先生,你欠的錢已經有人替你還上了!以前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原諒啊!抱歉了!”
君安和心裡被喜悅的驚濤駭浪拍得暈暈乎乎,嘴角連連“嗯嗯”着。
直到對方掛了電話,他還握着電話,維持着接電話的姿勢。過了好一會兒,腦袋纔回復清明,仔仔細細一想,這件事一定是安斐然做的。
君安和擡頭望着安斐然,激動不已地問:“斐然,是不是你替我把錢還了?”
安斐然依舊一臉的淡漠,瞅了一眼感動的君安和,微微勾了勾脣角。
“爲什麼?我……曾經那麼對你們……你還……”君安和心裡愧疚極了,此刻心裡是酸楚把他的眼眶都逼得通紅。
安斐然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冷冷地答:“就像你說的,我們身上流着你的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知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賭了!”君安和態度誠懇地保證。
“君先生,那是你的事情!”安斐然話語裡滿是冷漠疏離。
“斐然……你……能……”原諒我嗎?這樣過分的要求,君安和老臉漲得通紅,也沒好意思說出口,最後只低低說了一聲:“謝謝!”
“你不用客氣!你反正把消息賣給別人和賣給我是一樣的!”安斐然嘴角陰沉沉地笑,那雙璀璨的眼裡閃着看懂全局的精光。
“你……都知道?”君安和心中一驚,滿目的不敢置信。
“只是——,李美珊那樣的女人,真的可信麼?”安斐然言語裡滿是不屑地反問。
“我……我也是被曼琳氣得走投無路了!哎!”君安和唉聲嘆息。
“以後,你有什麼籌碼或者什麼秘密要賣,可以來找我!隨時歡迎!”安斐然一副商人是市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