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這麼想啊!”顧佳瑜連忙搖着手否認。
“沒這麼想趕緊賠錢!賠——錢——”磨嘰了這麼久,中年“泰山”不耐煩起來,瞪大眼狠狠吼。
“我……”顧佳瑜被他的吼聲嚇了一個激靈,咬着脣低下頭起,心裡懊惱不已:我個笨蛋,幹嘛打電話給葉恆陽啊,應該打電話給曼琳姐或者允兒嘛!現在沒人來幫我賠錢,可怎麼辦?
她又偷偷瞅了一眼身邊的明澈,低下頭繼續糾結:這個明大少來幹嘛的?也不說話,也不幫我解圍,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嗎?哼——!見死不救的魂淡!
反正現在也沒人來救她,她也不想向冷眼旁觀的男人求救。
顧佳瑜心一橫,傲然地擡起頭,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對着中年“泰山”說:“這位大哥,十分抱歉!我朋友沒空來給我付賠償金,你報警吧!”
“是我開車撞的你,我願意負全責!只是現在我沒錢給你,等警察來了,該怎麼就怎麼處理吧!”
中年“泰山”看看一臉傲氣的顧佳瑜,又看看她身邊貴氣十足的男人,詫異地問:“他不是你朋友啊?”
顧佳瑜冷冷瞥了一眼,滿臉淡笑作壁上觀的明澈,心中沒來由的氣惱,狠狠不已地答:“不是!”
聽她這麼回答中年“泰山”無比的鬱悶,本來想遇到一個“金主”可以訛一把大的,原來那麼倒黴遇到一個窮鬼,還是一個沒有朋友的窮鬼。
這是要真要報警,他的車就撞凹一點,她一個開破摩托車的,能賠償多少錢呢?
中年“泰山”越想越鬱悶,不甘心就這麼算了,*袖子氣呼呼伸手向顧佳瑜抓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臭丫頭,耍着老子玩是嗎?”
明澈目光一直鎖在顧佳瑜的身上,只要她給自己一點求救的眼神,他就一定挺身而出爲她解圍。
可是,那個倔強的女人,寧可被別人爲難死,也不肯向自己低頭求救,讓他又着急又擔心,又覺得特別有趣,尤其她沉着小臉生氣的樣子,格外的活色生香。
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居然妄想碰她,明澈沉靜的眼裡閃過一絲肆虐的寒光。
中年“泰山”手還沒摸上顧佳瑜的衣角,手腕一陣劇痛襲來。
“啊——!疼疼疼……”中年“泰山”大聲慘叫,望向猛地掐住自己那雙“鐵鉗”的主人,斷斷續續納悶地問,“這位……這位大哥……我……我哪裡……得罪你了?”
“人家不就是撞了你的破車嗎?你居然想動手?”
明澈深邃的眼眸裡凝着一層狠戾之色,冷沉着聲音問着,手上瞬間用力,把中年“泰山”的手迅速掰過來,疼得他又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沒……沒沒啊!我沒想動手……哎呦……疼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饒——命——啊——”中年“泰山”悽慘的大叫着求饒。
“跟這位小姐道歉!”明澈轉頭看向顧佳瑜陰沉着聲音吩咐。
中年“泰山”順着明澈的視線,向驚嚇過度的顧佳瑜看去,咬牙忍着痛,連忙不迭的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顧佳瑜被這突然逆轉的狀況搞得有點發蒙,呆愣愣望着痛得臉皺成一團的男人。
“我……我已經道歉了,麻煩……鬆手啊!”中年“泰山”疼得臉色發青,膽怯怯望着明澈,小聲請求。
“她還沒說放過你呢!”明澈笑眯眯望着那張木然的清雅小臉,英俊的臉上笑意更盛。
不管她什麼樣子,兇悍的,傲嬌的,呆愣的……他都覺得特別的可愛,特別的喜歡。
“大姐……大姐,我錯了!你就饒過我吧!”中年“泰山”看着顧佳瑜滿臉痛苦地苦苦哀求,恨不得向她跪下來磕頭求饒。
顧佳瑜被那男人悽慘的叫聲喊回了神,望向明澈低聲求情:“放……放了他吧!”
“好!”明澈爽快地應了聲,順手就把中年“泰山”推開了。
一下子沒有了束縛,中年“泰山”捂着自己疼得要死的手腕,立刻向自己的車子方向跌跌撞撞逃竄而去。
“等一下!”忽然明澈轉過身對着那個抱頭鼠竄的男人大喊一聲。
中年“泰山”腳下一頓,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無奈地轉過身來。
“這位大哥,還……還有什麼事嗎?”中年“泰山”顫巍巍轉過身,綻放着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着聲音問明澈。
明澈一邊向前走着,一邊從口袋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些現金,夾在瑩白手指間遞到中年“泰山”面前。
“給——!這些錢夠你修車了!”明澈面無表情地說。
中年“泰山”本來想說“不要”,可看到明澈冷若冰霜的俊臉,暗暗吞着口水,連連道謝:“謝謝!謝謝!”
他感恩戴德地接過明澈手裡的鈔票,一溜煙跑到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發動汽車溜之大吉。
“顧大小姐,你沒事吧!”明澈望着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顧佳瑜,柔聲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謝謝你!”顧佳瑜緩緩搖了搖頭,淡聲道謝。
說完,她就撫着昏昏沉沉地腦袋向“小毛驢”走去。
走到破爛不堪的“小毛驢”邊,顧佳瑜費力地想把它拽起來,可怎麼也拽不動,最後一用力,把“小毛驢”的車頭給拽了下來,氣得她“嘭——”一聲摔砸在地上。
顧佳瑜像發了瘋一樣,猛踹地上“小毛驢”的殘骸,氣憤地大罵:“你也欺負我!讓你欺負我!踹——死——你……”
明澈看到她發狂地踢踹,腳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心裡不覺氣惱了起來,疾步走過去,抓着顧佳瑜的手腕,沉聲呵斥着往自己的車邊拖。
“夠——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不用你管!”顧佳瑜用力甩手,想甩掉明澈的手。
見她掙扎,明澈心裡更加的煩躁,一把將她拽到懷裡,緊緊抱住她,霸道的不讓她再亂動。
“不——要——鬧——了!”明澈沉聲厲呵。
“你放開我!放開我……”顧佳瑜被他緊緊抱住不能動彈,尖叫着奮力地扭動身子掙扎,可怎麼也掙脫不開。
這樣被人輕薄,顧佳瑜沒來由的覺得委屈,鼻子酸酸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撲索索”往下掉落,“嗚嗚嗚”哭出來聲。
顧佳瑜這麼一哭,明澈倒沒轍了,他這輩子也沒哄過哭的女人啊!
他心裡一着急,聲音粗暴地吼了出來:“別——哭——了——”
顧佳瑜被他震天吼聲嚇了一跳,猛地擡頭,那雙蓄滿淚水的水眸里正不斷涌出晶瑩的淚滴,可憐兮兮望向明澈。
看得明澈的心陡然一顫,輕輕將她納入懷裡,一下一下拍則她不斷抽搐的後背,聲音奇蹟般的變得柔軟起來:“對不起……你哭得那麼傷心……我……我不知道怎麼哄……”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個胸膛夠柔軟,還是覺得他的聲音像那人一樣溫潤悅耳,給了她安心的力量。
顧佳瑜軟軟地靠在明澈的胸口,哭得暢快淋漓,心裡的委屈難受,傷心絕望,都化成一行行清淚,傾瀉而出。
——
清晨,在林允兒房間沙發上醒來的安斐然,非常想把顧佳瑜揪出來剁碎。
輕手輕腳走去林允兒的牀邊看了看,牀邊上縮着的小女人眼角還帶着淚,眼皮粉紅地腫着,夢裡面小嘴都還是扁的。
“哎——”安斐然無奈地嘆口氣,輕輕走出房間合上門,皺着眉,心裡只想把自己剁碎了。
林允兒起牀時已經十點多,發現安斐然破天荒的沒有去上班,正圍着個圍裙在廚房裡忙。
忙也沒用!她恨恨的想,敢到處招蜂引蝶,殺無赦!
“馬上可以吃午飯了,你去哪裡?”可能是聽到她的腳步聲,安斐然追了出來。
他套着一身灰色家居服,圍着小碎花圍裙,鬆散着頭髮,渾身散發着居家美男的氣息。
“不要你管。”林允兒無法無天的冷漠,兜裡揣着銀行卡和手機,把鑰匙掏了出來,往鞋櫃上用力的一扔,換了鞋往外就跑。
安斐然丟了手裡的鏟子就追,在大門口拽住了她,摟在懷裡往屋裡帶。
林允兒橫眉怒目地推,厲聲大喝:“禽獸!鬆開你的爪子!不許碰我!”
看他臉色沉下來,林允兒更是用力的掙扎,聲音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說什麼回D市公司有事要處理,結果呢,在機場就和人家吻上了,還上了頭條。安斐然,你真對得起我啊!安斐然你不是人!”
安斐然手臂跟鐵鑄的似的,越收越緊,林允兒急了,破口大罵:“我要和你分手!我要離開‘安宅’,一個人搬出去住!”
林允兒話音剛落,整個人便被安斐然帶了起來,扛在肩上運回了屋。
她撒潑廝打叫罵,可惜連個看熱鬧報警的人都沒有,“安宅”的傭人訓練有素,早就躲起來了,不參與主人家之間的爭鬥。
安斐然直接把林允兒抱回二樓臥室,丟回了臥室的大牀。她尖叫着滾成一團,被他整個人壓上來,製得服服帖帖。
“別鬧了!”安斐然大吼。
林允兒果然立刻安靜,只是眼裡馬上蓄滿了淚水,順着兩邊太陽穴滾滾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