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成天不學好,盡拿你老子尋開心!五百萬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嗎?!”範亨很快就反應過來,彈了範無病一個栗鑿。
養豬場能賺錢,這事兒範亨是知道的,可是充其量一年到頭也就是十幾二十萬,再多了就不現實了。雖然十幾二十萬在當時已經算是鉅款,可是要幹一些大事,還是遠遠不夠的。範無病獅子大開口,說自己能夠拿出五百萬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用不可能的事情來晃點老爹,這難道還不應該捱打嗎?
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嘴上沒有把門兒的,滿嘴跑火車,現在不好好地管教一番,以後指不定搞出什麼亂子來呢!範亨心裡面有些憤憤地想道。
今天敢晃點老爹,明天就敢欺騙師長,後天就敢偷雞摸狗!再後天的話,就沒有再後天了!他非得讓人家給關起來才舒服!
範無病卻是大感冤枉,不過老子敲打兒子,那也是天經地義的,誰也說不出個什麼來。畢竟現在這個時代,人們的法制觀念還非常薄弱,什麼婦女兒童保護權益之類的觀念基本上沒有建立起來,碰上個不講理的,打了兒子打老婆。
今天這事兒,範無病捱打也活該,他賣了一園子君子蘭的事情,可是沒有告訴過父親和家人的,範亨當然不知道他還發了這麼一筆橫財。
“其實,五百萬也不是很多的——”範無病嘟囔了一句。
父子二人都沒有再談關於單放機的事情,範亨是知道廠子裡肯定不會同意的,這事兒的風險實在太大,誰都不敢輕易拍這個板。而範無病則是在考慮,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搞單放機,是否真的可行?兩個人各懷心思,一時之間就無語了。
一路風雪,昏黃的路燈光線下,大片的雪花隨風四散,就像沒有用過飄柔的頭皮屑。範亨的黑色呢子大衣上落滿了冰凍的雪花,厚厚的一層。而範無病的身上則泛起一片朦朧的氣暈,將那些雪花分落兩旁,竟是分毫不染。
臨進家門的時候,範亨突然停下了腳步,對範無病說道,“你真的有五百萬嗎?”
範無病頓時一愣,然後非常認真地看着父親說道,“真的啊!”
“真的?”範亨還是不能確信。
“當然是真的,要不要我給你看一看存單?那可是瑞士銀行開出來的——”範無病感到非常無語。自己賺了一大筆錢,偏偏找不到投資的地方,真是鬱悶到極點了。
“自然要看的。”範亨當真點了點頭。
父子二人回了家之後,範無病立刻將瑞士銀行的存單給取了出來,讓範亨來驗看。
範亨一看到數字六之後的八個零,立刻就石化了,有些傻傻地問道,“你不是說五百萬嗎?這好像已經六億了啊!”
“哦——”範無病一拍腦門兒,“我忘記跟你說了,這上存的都是曰元。”
然後範無病給範亨詳細地講解了一下曰元跟人民幣的比價,範亨對這種東西似懂非懂,最後總算弄明白了,六億曰元大概相當於人民幣七百多萬的樣子。
“這麼說,你是真的能夠拿出五百萬了!”範亨這次總算是相信了,他考慮了一下後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可以再跟廠裡面商量一下,看看這個合作可以進行不?有資金支持的話,相信比較容易談成。不過,你這筆資金的來路該算作什麼?”
“就說是港資吧,回頭我把這裡面的關係理順了。”範無病回答道。
父子二人又扯了一陣子後,範亨終究是按捺不住心裡面的疑惑,但又不好意思追問範無病資金的來路,神色之間便有些猶豫,最後終於開口問道,“你那些錢,究竟是怎麼弄來的?又怎麼會存在瑞士銀行?爲什麼不存在國內的銀行呢?”
範無病笑着說道,“老爸你放心好了!你兒子賺錢,是用不着走邪門兒的。這些錢,都是我那園子裡面的君子蘭換來的,三年的辛勤付出,今年算是有了回報。至於爲什麼會存在瑞士銀行,那自然是因爲方便艹作,另外一點,就是經過上次銀行封我賬戶的事情,我對於國內目前的金融政策非常沒有信心啊!我賺點兒辛苦錢也不容易,總不能打了水漂!”
範亨沒有再說什麼,既然資金方面有保障,那麼範無病所說的這筆生意,大有談成的可能姓,他在考慮如何跟廠裡面的其他幾位領導談一談,爭取促成這件事情。畢竟,多一個發展項目,又不會佔用多少的工人和生產資源,但是很可能爲廠子今後的發展提供一個新方向,如果效果真的有範無病所說的那麼好,那可就發達了!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範無病提出的合作方式,是由他提供重要元器件,然後廠方進行非重要部件的加工生產,最後組裝成整機,交付範無病進行統一銷售。在這個環節當中,廠方擔負的風險很小,當然獲得的收益也有限,基本上就是從中獲取一個代工費。
但是,積少成多,集腋成裘,如果單放機的銷量真的上去了,那麼廠方獲得的利潤,也將會是一個相當豐厚的天文數字。
畢竟單放機生產是一個嶄新的市場,如果把系統風險降到最低,範亨相信,平原廠方面的其他幾個領導,還是樂於嘗試的。
範無病自從拋出了來料加工的老方案後,就不怎麼擔心這筆生意談不成了,唯一使他有些不爽的,就是這會佔用他的大筆資金,而且是曰元啊!
曰元這東西,早晚是要升值的,現在就這麼花出去,顯然有些不合算。
看來,還得再想點兒其他的辦法,才能將收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