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沒有想到王副市長的腦子夠靈活,短短的時間之內居然就猜到了範無病心中所想,並且大有暗中配合的意思,因此他在這件事情上就咬得非常緊,大有跟市政斧方面隨時撕破臉皮的意思,就是希望此事能夠搞得越大越好。
只是此時王副市長也心中有數了,正在想着如何來配合範無病把這事兒給搞大了,反正天塌下來有大個子擋着,如果陳副市長因此事而遭到責難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從中漁利得到不少好處的。
作爲從上海本地產生的領導幹部,王副市長的資歷夠久,辦事能力也夠強,只是苦於沒有經營起自己的勢力範圍,而上面有缺乏提攜之人,所以纔會默默地坐在這個位置上十年之久,如果這一次機會合適的話,至少也要讓自己的副市長前面加上常務兩個字吧?
如果這個目的可以達到,那麼兩年之內轉正的可能姓是非常大的,因爲市長居然已經有了進中央任職的打算了。
這個機會,可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才行啊!王副市長心裡面百轉千折,拿定了主意,在這件事情上,一定要全力配合範無病纔好。
也就是說,要將範無病樹立成正面的高大形象,把陳副區長及其子宣傳成反面典型,同時還要將某些人主政不力的事情無限擴大化,然後達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裡之後,王副市長就打着哈哈說道,“範總的想法是好的,我們也是歡迎的,您是不是也認爲,以陳副區長父子的職務而言,其收入完全不能夠支撐起這麼大的開銷?”
範無病一聽這話,頓時就警覺起來,然後就看到了王副市長的笑容,心裡面不由得一動,難道說這老頭兒已經看出了自己的打算了?不過想一想也就釋然了,就算是上海市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兒嘛,大家總還是有一些分歧的,尤其是在個人利益的面前,同志的情誼算得了什麼?到時候不給你落井下石,已經是祖上有德了。
“王副市長所言不差,此事我要實名舉報,要求立案追查,據我的手下了解,這位陳副區長父子兩人並沒有其他的收入來源,如果說僅靠工資收入就可以支撐起這麼大的開銷的話,那麼上海市的工資水平,實在也太高了吧?”
“範總,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們也是不可以冤枉任何一個好同志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王副市長打着哈哈說道,然後扭頭就吩咐秘書道,“這個記下來,範總要舉報追查陳副區長父子收入與目前的消費是否相符,責成有關方面立刻着手辦理,不得有任何延誤。”
停了一下之後,王副市長又補充了一句道,“對於陳副區長本人,我建議先行停職等候檢查,如果沒事兒最好,如果有事兒的話,再另行立案處理。”
秘書記下來之後就問道,“這事兒有點兒大了,是不是要跟陳副市長先溝通一下?”
王副市長不悅道,“市裡面安排我出來解決此事,自然是將全部責任委託給我了,多大的事情,也需要去麻煩陳副市長?你不知道最近爲了申請世博會的事情,他已經忙的腳不着地了嗎?”
秘書立刻唯唯諾諾地應了下來,心裡面卻感到有些古怪,王副市長一向是不願意攬事兒的人,今天怎麼一反常態地這麼大方了?真是有點兒摸不着頭腦了。
範無病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了,顯然王副市長肚子裡面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但是跟自己算是殊途同歸了,自己是想要利用這件事情給陳副市長抹黑,然後順便把他給搞下來,而王副市長則是想要從中漁利,借刀殺人了。
事實上這件事情雖然是突發,但是對於陳副區長而言,範無病之前也有過了解,知道他的後臺就是陳副市長,兩個人之間也有點兒親戚關係,可以說此時陳副市長打通關節所需要的很多資金,都是通過陳副區長這邊兒來洗白的。
範無病也不指望這件事情就能夠將陳副市長給法辦了,這種事情不大可能,如果不是有特別特殊的情況,刑不上大夫這種習慣在國內的官場當中基本上就是一條鐵律,沒有什麼人可以翻得過來的。
如今突然發現王副市長有些蠢蠢欲動了,範無病心裡面的把握又大了幾分,想着藉此事將陳副市長拉下馬來的可能姓,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需要質疑的了。
“範總,您父親的電話。”範無病的保鏢突然走了過來,將電話遞給了他。
範無病比劃了一下,跟保鏢說道,“就說我不在,有什麼事情的話,留個言,等我回來之後立刻聯繫他。”
保鏢依言回覆了範亨,然後回來向範無病彙報道,“範省長說,那就沒事兒了。”
範無病點了點頭,心道老爸此時也精明瞭,一聽自己這邊兒的回覆,就知道今天這事兒絕對不簡單,放任自己處理纔是最佳的選擇,如果他一摻進來的話,估計事情就複雜化了。
果然,對面的範亨放下了電話之後,就皺着眉頭對站着旁邊兒的宋晴說道,“網上的事情,不要去理會他們,無病心裡面知道應該怎麼應付,我們不適合加進去。”
今天這事兒,還是宋晴上網的時候,發現了各大門戶網站都在熱炒這件事情,所以就跑來範亨這裡彙報,纔有了範亨給兒子範無病打電話的事情,但是此時看來,完全沒有必要擔心範無病會吃虧,這事兒的目的也不簡單。
“範省長,我是擔心上海那邊兒會對範總不利,畢竟這件事情是在人家的地盤兒上。”宋晴對範亨說道。
“那倒不至於,事情的經過網上也說得很清楚了,此事錯在對方,如果說對方真得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顛倒黑白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將此事向中央彙報,要求一個公正的處理結果的。”範亨非常篤定地回答道。
總而言之一句話,範亨的決定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靜觀事態的變化,然後才做出對策,這是最穩妥的一種選擇。
至於說範無病嘛,範亨從來不認爲兒子會做吃虧的事情,這一次他這麼高調地行動,顯然是有所爲而來,指不定在陰誰呢。
只是範亨怎麼也沒有想到,兒子這一次出頭,居然又是爲了自己的上進之路在預先鋪墊了,這事兒可真是匪夷所思了。
範無病想要將事情搞大,王副市長則正中下懷,兩個人一老一下心懷鬼胎,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倒是苦了陳公子,被警局的人帶了進去,言辭逼問之下,這個罪名就落實了。
而陳副區長也立刻被控制了起來,也是這傢伙比較倒黴,警方在其家中,搜到了現金六百多萬,還有大量的禮品禮單,甚至還有十幾套房子的鑰匙,一個筆記本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地址和產權登記轉移信息等。
更爲重要的,就是陳副區長居然人老心不老,還在外面保養了六個女大學生做二奶。
得到了這個回報之後,王副市長的心裡面就篤定了,不由得將資料給範無病看了看,然後議論道,“我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平時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居然是個大大的[***]分子!這種害羣之馬留在我們的隊伍裡面,簡直就是恥辱啊!”
至於說陳公子的事情,就更容易查了,兩個人的事情很快就掌握了,而且在審查之下,也拿到了陳副區長跟陳副市長之間的金錢來往交易明細。
範無病看了之後就說道,“這件東西,你一個人怕是拿不住的,乾脆複印一份給我得了。”
王副市長爲難道,“這個跟辦事程序不合,不可能給你的。”
“你自己拿這個東西,風險比較大,你可是要考慮清楚了。我拿這個東西當然不符合程序規定,但是你只要說我這裡有備份,就沒有人敢對你如何了。”範無病毫不掩飾地說道。
王副市長點了點頭,也覺得範無病說的沒錯兒,以陳副市長出了的情況,再有人不計代價地維護他,是不太可能了,估計他被踢掉的可能姓是非常大的,自己把資料給範無病一份,還能賣範無病一個人情,如果留下來的話,確實有點兒風險。
兩個人在這邊兒一合計,針對陳副市長的行動就完成了一半兒了,王副市長直接將情況越級上報,然後也給市裡兩位主要領導做了當面彙報。
就這麼着,一件足以驚動全國的大案子,就因爲一個小丫頭扔了一盒土豆泥而揭開了。
範無病辦妥了這邊兒的事情之後,立刻帶着沈盈回到了總部,然後收拾了一番東西,兩個人搭乘範氏航空公司的客機,直接飛到澳大利亞度假去了。
而對外的宣佈則稱,範總鑑於國內建設高峰即將到來,正在澳大利亞視察范特西鐵礦等產業,準備就國內鐵礦石收購問題,再與西澳州政斧做深入的會談,以期達成新的合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