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琪跟範無病說了那個女主持人的名字,範無病隨手在一張餐巾紙上寫了下來,然後又隨便寫了幾個字,叫來了守在外面喝酒的保鏢,吩咐他去辦這件事情。
“你準備怎麼辦?”梓琪喝着一杯果汁,向範無病詢問道。
“這種事情,當然是要通知雙方的家屬了,沒有他們參與,怎麼能看到一場好戲?”範無病笑着回答道。
“你真夠損的。”梓琪有些疑問,“你知道他們的家屬的聯繫方式?那個男的底細連我都不清楚啊。”
範無病笑了笑道,“那有什麼的,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還有一個機構叫作安全局嗎?讓他們去查這些資料,只是分分鐘的事情而已。”
不過話雖這麼講,範無病心想蔣略這個安全部長做的也比較鬱悶,大事兒沒有做得成幾件,倒是成天被人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煩擾,也不知道這麼些年他都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兩個人喝了一陣子酒,然後就聽到外面了有了動靜。
“大概是那話兒來了。”範無病對梓琪說道。
兩個人走出了包房,果然就見到對面不遠處的那個包房裡面吵吵嚷嚷的,先前跟着那個女主持人一塊兒進去的中年人被一個母夜叉般的中年婦女像母獅子一樣地揪住耳朵頭髮廝打,而似乎是那中年女人的幫手的幾個年輕一點兒的女的,則捩住了那個女主持人一頓痛扁,不但髮型弄得亂糟糟,就連本來就比較單薄的衣服也被撕扯的春光大泄,內衣的帶子都扯斷了。
範無病看了之後覺得有點兒奇怪,就問保鏢道,“不是叫了女方家屬嗎?怎麼光見到男方家屬發飆了?不過看這中年婦女的破壞力倒是挺大,居然還帶了幫手過來——”
保鏢立刻回答道,“雙方都通知了,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女方家屬沒有過來。”
範無病拍了拍額頭想了一下,立刻就明白這裡面的事情了,只不過是笑了笑而已。
倒是梓琪覺得有些好奇,非要拉着範無病追問個究竟,“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呀?”
“這個——”範無病回答道,“是不是女方家屬沒有什麼勢力?”
“哦,好像就是很普通的人,沒有怎麼見過,臺裡面的活動也不大參加。”梓琪回憶了一下後就說道。
“那就對了!”範無病笑着說道,“一個普通人,還指望他能降伏得了一個當女主持人的老婆啊?那句話不是說得好,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頂點兒綠,我看這人估計是這個樣子了,要不是男方家屬比較彪悍的話,今天這場熱鬧還真看不成了。”
這麼一說,梓琪倒是覺得有點兒於心不忍了,雖然說對方確實詆譭過她,可是看到她被人揪住了頭髮痛扁的樣子,梓琪還是覺得有點兒過了,於是就對範無病說道,“算了,再打下去可就破相了。”
範無病點了點頭,然後跟梓琪一塊兒走了過去,推開了站在那裡連連勸阻卻不敢動手拉開爭執雙方的服務生們,大聲說道,“讓開讓開,沒事兒打什麼架?有這個閒心還不如去支持伊拉克抗擊美軍侵略去,就會窩裡鬥,這都是什麼人啊!知道不知道你們已經妨礙人家的生意了!?”
正在廝打的雙方們立刻就停了下來,目光都集中到了範無病和梓琪身上。
範無病的曝光率非常低,但是梓琪的面孔就太熟悉了,那個被打中的女主持人驚呼了一聲,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在這種倒黴的場面中被熟人給遇到了,看樣子他們還打算插手管上一管,心裡面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尤其是看到人家梓琪身邊兒的男子,年輕帥氣氣質上乘,再看一下自己旁邊兒正被老婆廝打的殲夫,形態臃腫皮膚耷拉,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樣子,真是有點兒無地自容的感覺。
那中年悍婦也是愣了一下,雖然不認識範無病,但是一眼看出來梓琪就是那個央視《每曰財經訪談》欄目的主持人,有點兒意外,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好啊!你也是央視的啊,你看看你們臺裡盡出些什麼貨色,動不動就勾引人家老公,破壞家庭和睦,社會不安定,就是因爲有你們這些狐狸精存在!我看你平時假正經,也不是一個好東西,搔狐狸精一個!”
“你說什麼?”梓琪遭受了無妄之災,頓時非常生氣。
“小狐狸精,搔蹄子,破鞋,公共汽車——”中年悍婦的舌頭倒是真夠毒的,一連串說了幾十個形容詞,一點兒都不帶打磕兒的。
這一下子連範無病也生氣了,一揮手對保鏢說道,“掌嘴,打落她的牙。”
範無病的保鏢雖然平時不動手不惹事兒,但是在範無病有命令的時候,那可是毫不含糊的,當下兩個人就捉住了那中年悍婦,一個人大嘴巴子就扇上去了,兩個耳光下來,那悍婦的老牙就鬆了,嘴角更是鮮血淋漓,臉側腫起來老高。
在場的人頓時都驚住了!
“你們敢打我?!”那悍婦似乎是難以置信的樣子,可惜老牙掉了,嘴巴又腫了,說話含混不清,有點兒滑稽的樣子。
“你們敢打我老婆?!”那個中年男人也是一臉的不可相信。
範無病都懶得回答他們,稍微一歪頭,那個保鏢又是兩個耳光扇過去,然後才說道,“你說呢我敢不敢打呢?難道是因爲你的皮糙肉厚,容易硌疼我的手?不需要你艹這個心,爺不在乎這個!”
此時一個保鏢就進來對範無病說了兩句什麼,範無病點了點頭道,“嗯,待會兒還要辦正經事兒,懶得再理會你們了。”
說罷範無病就帶着梓琪和保鏢們,準備揚長而去,臨走的時候梓琪想了一下,回頭向那個女主持人招了招手說道,“一塊兒走吧,坐我的車送你回去。”
那個女主持人此時也顧不得羞恥了,抓着自己的衣服,跟在他們的後面就跑了出來。
不過她怎麼也不好意思再搭梓琪的車,捂着胸口打了一輛車就離開了。
“臉傷成那個樣子,估計幾天內是沒法上鏡了。”範無病從車裡面看了那女主持人一眼,扭頭對梓琪說道。
“你什麼時候看她臉蛋兒了?”梓琪有些不滿地說道,“我怎麼發現你光盯着她的胸部看了?”
範無病呵呵一笑道,“那也很正常啊,她的胸部卻是比較大一些。你要知道,一般人的目光,總是會集中在比較突出的部位,這是人之常情。”
兩個人的車子在路上走了有十分鐘的樣子,梓琪就接到了臺裡一個關係不錯的朋友的電話,對方很緊張的樣子,“梓琪,聽說你跟龔明雁的情夫的老婆起衝突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纔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梓琪大爲詫異道。
“唉,麻煩大了,你知道嗎?龔明雁的情夫雖然沒有什麼,只是有兩個臭錢而已,但是龔明雁的情夫的老婆鈕春莉可是很有來歷的,她那個死鬼老爹以前是搞外交事務的,很有影響力,而她本人對於央視也有很強大的影響力,現在正在向臺裡領導告你的黑狀呢!”那個朋友非常憂慮地向梓琪說道。
“哦,原來那個瘋女人就是鈕春莉啊——”梓琪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不過朋友的關心她還是要表示感謝的,“謝謝你了,不過這次打人的可不是我,我只是旁觀而已,臺裡領導怎麼也不可能跟我說什麼。”
“唉,反正你小心爲上,鈕春莉一家子跟外交行業和媒體的關係都很密切的,小心她們對你造成影響,那樣在臺裡就呆不下去不說,很可能以後都沒有辦法進入這個行業了。”朋友有憂心忡忡地告誡了梓琪一番,這才掛了電話。
放下了電話之後,梓琪對範無病說道,“呵呵,看起來你好像打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呢,人家可是世家貴族呢。”
“世家貴族?嘿嘿——”範無病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吩咐保鏢去詳細地查一查對方的情況。
兩個人才到了總部辦公室,很快就有人送來了鈕春莉一家子的詳細資料,看了之後,倒是讓範無病和梓琪感到有些感慨了。
所謂的世家貴族,倒是有那麼一點兒說法的,鈕春莉家事前清的皇族出身,祖上好像是爲親王什麼的,可惜的是趕上了滿清末造,她的爺爺輩也沒有享受上什麼好曰子,至於到了她父親一代,倒是跟着僞滿洲國執政溥儀在東北混了幾天的,可惜曰本人那他們當工具,也沒有什麼像樣兒的生活,後來鬼子投降,又去了蘇聯的集中營呆了幾年,後來跟着溥儀一塊兒回國被改造,再後來就獲得了特赦。
到了鈕春莉的時候,已經是建國之後出生的了,國家對於他們這些滿清貴胄們,倒是也沒有過多的注意力了,也就是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捱了些批鬥,幸好他父親有點兒小本事,態度也夠積極,在外交界混的有些名聲,得到了保護,她們這些子女的生活纔沒有受到什麼較大的影響。
改革開放之後,鈕春莉等人就發現好曰子突然就不期而遇了。
那個時候她還頗有幾分姿色,人也年輕,再加上有個滿清皇族格格的身份頂着,很是能勾引些狂蜂浪蝶的,當時在京城公子圈兒裡面的入幕之賓倒是也有幾十號人,公共汽車的名聲就是那麼炒起來的。
後來年齡稍微大了一點兒,就發現混不下去了,大家也就貪圖她當時身材不錯模樣不錯又放得開,大被同眠的事情沒少幹過,但是此時顯然有更多青春綺麗的大膽的更能放開的女孩子出現,她就沒有市場了。
最後鈕春莉嫁了一個港商,就是現在見到的這個中年男人,好像是搞玩具出口的,生意還不錯,而且這香港人很會借用人脈資源,原先跟他老婆鈕春莉勾搭過的那些公子哥們,此時大部分都成了有權力的幹部或者是商業圈兒裡面的名人,通過這一層關係,倒是拉到了不少的訂單,走通了不少的門路,既然大家都是師兄弟,那麼有些事情該照顧照顧還是給些面子的,時間久了,居然也讓他搞到了一個玩具大王的稱號,一年總是能夠賺上三五個億的。
這麼一來,鈕春莉倒是重新又抖起來了。
其實說起來鈕春莉也不是等閒之輩,能夠在公子圈兒裡面混的女人,肚子裡面不可能沒有點兒學問,據說她當年不僅算個文學女青年,還頗有一些才藝,某個跟她上過牀的公子哥曾經就說過,鈕春莉叫牀的時候發出來的都是美聲的腔兒,由此就足見一斑了。
皇族、有人脈關係、再加上如今手裡面有些錢,這些基本情況湊到了一起,居然給她弄了一個政協委員的身份,倒也是讓人感到有些造化弄人了。
但是鈕春莉最大的本事,就是筆桿子不錯,而且素來以敢說狠話而著稱,憑着她跟衆多公子們的交遊廣闊,在娛樂圈兒裡面也算是大姐頭之類的角色,發表的文章總是能夠排到醒目位置上的,大部分媒體方面的人都對她有幾分忌憚。
“央視臺裡面曾經給她讓出過兩個節目艹作,不過具體就不很清楚了。”梓琪看到這裡,就對範無病說了一句。
“是嗎?”範無病很不高興地說道,“央視真不像話,我纔有幾個欄目而已,她一個公共汽車居然也能享受這樣的待遇,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最麻煩的是這裡,你可是痛打了一位政協委員啊!”梓琪指了指資料上關於鈕春莉身份的介紹,對範無病說道,“而且還是一位有滿清皇族血統的格格呢。”
範無病扳着手指頭算了一下,少數名族、滿清貴胄、先朝遺民、女姓委員、京城前交際花兒、媒體人士、業內大亨、文藝界人士、知名評論人,嗯,還有港商的老婆,這樣的種種頭銜兒堆積到了一起,確實是有點兒唬人的,難怪就是央視的人都不願意跟她爲難了。
不過,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