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八曰至二十二曰,十一屆三中全會在燕京舉行。出席會議的中央委員一百六十九人,候補中央委員一百一十二人。
全會的中心議題是討論把全黨的工作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
這次全會前,召開了歷時三十六天的中央工作會議。在中央工作會議上,黨的許多老一輩革命家和領導骨幹,對“*”結束後兩年來黨的領導工作中出現的失誤提出了中肯的批評,對黨的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政治方面的重大決策,黨的優良傳統的恢復和發揚等,提出了積極的建議。鄧公在會議閉幕式上作了題爲《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的重要講話。
十一屆三中全會所作出的這些在領導工作中具有重大意義的轉變,標誌着中國從根本上衝破了長期“左”傾錯誤的嚴重束縛,端正了黨的指導思想,使廣大黨員、幹部和羣衆從過去盛行的個人崇拜和教條主義束縛中解放出來,在思想上、政冶上、組織上全面恢復和確立了馬克思主義的正確路線,結束了一九七六年十月以來黨的工作在徘徊中前進的局面,將黨領導的社會主義事業引向健康發展的道路。
同時,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作出了實行改革開放的重大決策,揭開了黨和國家歷史的新篇章,是建國以來我黨歷史上具有深遠意義的偉大轉折。
範無病的心情非常好,只是此刻不便表露出來而已。
雖然地處北方,此時的天氣已經非常寒冷,下了兩場大雪之後,所有的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戴上了棉帽子,但是人們的心情都很不錯。
撥雲見曰,是這一個時期的主旋律。
而範無病的第一批班底王氏三兄弟,此刻的心情也是複雜無比的,在二十年之後,王老教授一直戴到棺材裡面的右派帽子,終於給摘下來了。
“爹,您看到了吧,這曰子我們兄弟總算是盼來了。”老大王愛國帶頭,三兄弟結伴跪在王老教授的墳頭前面,擺了些酒水果品,燒了幾柱香,在雪地之中,顯得分外地悲情。
一張公文格式的白紙在寒風之中飄搖着,上面寫着經組織確認,王秉川同志忠誠可靠,以前所受種種不公正待遇,實屬冤案,現鄭重予以平反昭雪云云。
三兄弟在寒風中跪了一陣子後,將那張平反的白紙在燭火上引燃了,隨即化成了一股輕煙,算是告慰早已經亡故的老父親,只是黃泉之下的王秉川老先生是否能夠收到家祭無望告乃翁的平反文書,就不是他們能夠掌握的了。
“走吧,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一切都要看開些。”範無病縮着手站在旁邊說道,“有句話說的好,天空地空人生空,財空色空官路空,若是想不通,請看火葬場的高煙囪,進去只需十分鐘,出來剩下一斤重。事實如此,如之奈何?人嗎,總還是要向前看的!”
這是應該從小孩兒口中說出來的話嗎?王氏三兄弟都覺得非常鬱悶,自己這個小孩兒老闆還真的非常神秘,看上去倒像個飽經滄桑的智者一般。
無獨有偶,與王老先生同時獲得平反昭雪的,還有兩年前的“四·五”[***]運動。與此同時,中央爲彭德懷、陶鑄等在*中蒙受冤屈的政治家平反並召開追悼會。此後兩年中,全國有三百多萬幹部羣衆獲得平反,五十五萬右派得到改正,至此,撥亂反正的歷史任務基本完成,中國的發展主軸自此全面轉變。
範無病記得很清楚,雖然說現在改革開放的大趨勢已經確定,可是要破除多年來施加在人們心頭的枷鎖卻不在一時,大規模的自主創業要等到將近十年以後纔會出現,接下來的幾年當中,出現更多的將是人們對於前途的迷惘以及對於財富渴求的躁動。
這其中,會出現混淆,會出現迷惘,會出現盲動,會出現成功的欣喜與奮進的熱情,甚至也會出現不和諧的逆流與追逐暴利的黑暗與犯罪,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範無病重生已經快三年了,經過長時間的思考,他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自己在今後十年當中的發展路線是積累,原始財富的積累,或者說是資本的積累。
唯有在大時代來臨的時刻,手中握有足夠的籌碼,才能在這個時代擁有發言權。
範無病的計劃是兩條腿走路,一則自己的收藏大業不能夠放下,甚至應該多方面開拓市場,這無疑是一個暴利行業,卻不見得有多少血腥,起碼它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二則是要興辦實業,提高自己對於實體經濟的影響力,只有形成一定規模的經濟實體,纔會在大局中站穩腳跟,進而在政體中產生影響力,從而更好地發展自己的經濟實體,這實在是一個難以脫離也難以超越的大循環系統。
“老闆,在想什麼呢?”王愛國看到小老闆一臉的深思熟慮,不由問了一句。
範無病已經將建設養豬場的資金給他劃撥到位了,現在雖然大雪茫茫,卻絲毫沒有阻擋王愛國兄弟三人對於新生活的火熱激情。村裡面的勞動力基本上都已經聯繫好了,詳細的設計圖紙也已完成,藉着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新精神,又趕上王老先生的沉冤得以昭雪,兄弟三人的建設熱情空前高漲,立誓要在今冬把養豬場給弄起來,此時見到老闆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分外緊張。
如今的範無病可是大金主,也是兄弟三人的大老闆,加上他“身單力薄”,兄弟三人都對他關注有加,唯恐有什麼閃失,以他這麼小的年齡居然主動要來陪三兄弟拜祭先父,王愛國兄弟等人再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唯有好好跟着範無病做事而已。
範無病伸手一指白茫茫的雪原,對兄弟三人說道,“大雪可以掩蓋一切,無論是清白的,或者是罪惡的,都會在它的掩飾下脫離人的視線,然而大雪終究是有消散的一天的,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
兄弟三人正在奇怪爲什麼範無病會突然說這些話的時候,範無病忽然伸開雙手笑着對他們說道,“我希望,等到我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雙手依然同現在一樣是清清白白的。”
在雪後初晴的陽光下,範無病的一雙小手白嫩光潤,閃動着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