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嘿嘿一笑道,“見到了,搞投機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除非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是不會罷手的。”
“她到底想要什麼?”範亨一聽這個,就有點兒頭痛。
幾千畝的土地被佔住,磐石機場就沒法開工建設,總不能因爲這個就把跑道改道吧?況且這個難度是相當大的,幾乎不可能實現。
本身磐石機場的跑道設計,就是依據地勢順勢而爲的點睛之筆,可以省下很多休整土地的資金投入,一旦這條跑道不能夠順利建設,那麼磐石機場基本上就要被扼殺到搖籃裡面了。
_ тtκan_ ¢ O 因此作爲範亨而言,還是希望範無病能夠把事態控制在可協商解決的範圍之內的,單純的對抗,對於大家都沒有什麼好處。
“她的胃口比較大,我也懶得過問了,現在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打掉她手上的籌碼。”範無病考慮了一下,對父親範亨說道。
“有多大的把握?”範亨問道。
“十成。”範無病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範亨躊躇了一下後說道,“其實,沒有必要做得太絕,畢竟人家是海外投資者,如果你讓她在我們這裡下不了臺,沒準兒她還會到處亂嚷,給我們磐石抹黑的。那個徵地款,大概也就是多出來一千萬的樣子,你不如給了她算了。”
範無病立刻搖頭道,“錢不是多大的問題,如今這事兒,是一口氣的問題,如果我這時候鬆了口,在王遠晴之後,必然還會有很多人抱着分一杯羹的想法追過來,到時候可就是不勝其煩了,事情也就沒法兒做了。這一次,我是需要殺雞給猴看的!既然有一隻外國雞送上門來,那我當然是只有笑納了。”
範亨也沒有問範無病究竟有什麼辦法對付王遠晴,只是提醒道,“注意要合理合法啊!別鬧出什麼亂子來!不管是投資者也好,投機者也好,王遠晴在我們磐石市的安全問題是需要保障的,這個你要注意一下,別搞那些黑社會的恐嚇活動什麼的!”
範無病心說我有那麼傻嗎?!找人去恐嚇王遠晴,可真的是自己授人以柄了!
“對了,關於那個水泥廠和鋼鐵廠的事情,你有眉目了嗎?”範亨時時不忘這檔子事兒,忍不住又問了兒子一句。
範無病有些撓頭道,“本來已經讓人去看了,我還準備親自過去走一趟,可是這兩天老媽叫我學習外語,忙得我都忘記了。”
“你媽也是會添亂——”範亨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倒是覺得範無病目前的狀況就很不錯,幹嘛非得去上那個大學?就算是名校,就算是亞洲排名靠前的名校,又有什麼好誇耀的呢?畢業以後找不到工作的學生還不是滿街都是嗎?
但是這話不能隨便說,萬一傳到了張梅的耳朵裡面,還不又得在家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來?於是範亨便補充道,“學就學吧,復旦也算是好學校了。”
連着兩天的時間,空氣裡都瀰漫着一種壓抑的感覺,低低的雲層似乎觸手可及,悶熱的天氣令人什麼精神都提不起來,昏昏欲睡。
陳靖楚還是每天都要來範無病家給他溫習外語,今天過來的時候,還給範無病帶了半個大西瓜。
“喲呵,這麼大的一隻西瓜啊!”範無病首先就發現陳靖楚今天過來的時候沒有穿裙子,而是T恤加七分褲,都是素色的,不覺有點兒遺憾,心道是看不到裙下風光了。
“我家包了一塊兒西瓜地,今年大豐收了。”陳靖楚解釋道。
“難怪了,看起來就是本地瓜。”範無病點點頭說道。
本地瓜一般都是黑皮大個兒,一隻西瓜往往有十幾二十斤重,遠不如外地來的小個兒瓜方便販賣,在這邊兒,大個兒的本地瓜一般都是切開來賣的,雖然並不一定很甜,但是好在水分足,夏天用來解暑最好不過了。
“今天我們學什麼?”吃了幾塊兒瓜之後,範無病擦了擦手問道。
陳靖楚卻拿了一份兒卷子出來,對範無病說道,“今天我們測試一下學習成功。”
範無病做了兩份卷子,感覺相當無聊,好像有多少年沒有這樣正兒八經地做卷子了?範無病也想不起來了,但是感覺天氣卻在迅速地變化着。
終於外面喀喇一聲,粗大的閃電光束曲折地劈了下來,接着就是隆隆的悶雷聲響了起來,一場期待已久的大雨終於落下來了。
“啊,居然下雨了——”陳靖楚倒是沒有想到這雨說來就來,一點兒反應的餘地都沒有。
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陳靖楚有點兒發愁,待會兒怎麼回家啊?
剛纔看到電視上面的預報,說是大雨估計會延續兩天,第三天會轉變成爲中雨,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勢頭還有很長時間維持,這麼大的雨,即使打上傘出去,也會在瞬間被淋溼全身的。
陳靖楚今天穿的都是淺顏色的衣服,只要被雨水一淋溼,恐怕就要變得跟半裸差不多了。
“不用擔心,待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家。”範無病以爲陳靖楚是擔心回不了家,於是便安慰道。反正他的車子就在院子裡面聽着,根本不需要爲這些事情發愁。
“不是這個了——”陳靖楚擔心的,不是下雨,而是如果因爲下雨,範無病用車子將她送到家門口的話,恐怕會惹來三姑六婆們的閒話的。
畢竟被市長公子的車子送回家,這可不是一般人的待遇,尤其要是發生在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孩子身上的話,更是會惹來無窮的遐想空間,引申出無數個版本的閒話來。
本來陳靖楚能夠直接進入市一中這件事情,就會引來無數人的眼紅,如果再加上被範無病親自開車迎來送往的話,這件事情就更加解釋不清楚了。
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取得什麼成功的話,別人首先想到的可能不是她的種種努力,而是在這其中她的身體起到了多大的作用?雖然是俗人的想法,卻不能不令人正視。
人言可畏啊!陳靖楚可不希望因爲這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將自己的名聲給毀了。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着,雨勢很大,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磐石這邊兒,西北面都是河流,而東南方的地勢偏低,一旦遇到夏季汛期,市裡面總會動員各種力量進行防汛戰備工作,雖然不一定能夠派上用場,但是按照上面的要求,這是一定要有具體的安排的。
現下雨勢未歇,防汛的準備工作就已經開始運轉了,哪裡的河堤需要加固,哪裡的村子地勢低窪,哪裡的下水道容易積水,這些事情都要逐一落實下來的,市政部門一整天都在忙忙碌碌地應付着這一切。不等到雨過天晴,這事兒就不算完。
沒有人注意到,在漫天大雨當中,一輛越野車開到了磐石西北方的一個小型農業蓄水工程旁邊,在堤壩旁邊兒計算了一下水位的高度,然後就在上面裝了一隻小型爆破裝置。
十分鐘之後,隨着一聲悶響,碎裂的堤壩隨着滾滾的洪水,一路順着設計圖上的磐石機場跑道,也就是那條谷地洶涌奔騰而下,瞬間就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給吞沒了。
陳靖楚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瓢潑大雨,不知道待會兒是否能夠小一點兒。
範無病出去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喜滋滋地哼着小調兒回來了。
“看起來你的心情很不多啊?”陳靖楚皺着眉頭問道。
“當然了,剛剛省下一筆很大的開銷,我自然要高興一點兒,要不晚上請你出去吃飯?”範無病心情大好地笑道。
“我還是給你省點兒好了,那樣你就會又省下一筆開銷,就會更加高興。”陳靖楚回答道。
二十分鐘之後,遠投國際的董事長王遠晴也接到了手下的報告,說是半個月前,他們突擊種下的麥苗們,此時已經葬身在一片洪水之中了。
“磐石,真得不是一個容易待的地方。”放下電話之後,王遠晴怔怔地呆了許久才苦笑着說道。
她忽然覺得,要想在磐石發展的話,自己還有很多麻煩需要去克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