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亨看了統計出來的結果也是滿頭大汗,雖然說磐石市政斧現在的經濟情況有了很大的好轉,等閒五六個億的資金都可以拿出來,但那都是有出處的,也有用處的,怎麼可以隨便亂花,替別人填窟窿?
市裡面的領導們都被這個數字給嚇到了,誰也沒有想到非法集資的程度如此恐怖,全市各種名目的集資,什麼開礦、種樹、養螞蟻之類的加起來,估計都有好幾個億的資金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弄不好的話會出大亂子的。
範無病一看這個情況,立刻對父親範亨建議道,“當務之急,就是迅速摸清磐石境內的各種集資情況,然後將所有的涉案人員一舉控制起來,爭取將資金流向摸清楚,然後在細細地查探清楚集資情況,劉傑案雖然可能讓市政斧蒙受一些損失,但是也敲響了警鐘,爲市裡面取締非法集資活動製造了輿論基礎。”
俗話說得好,名不正則言不順,雖然範無病知道非法集資的危害,也清楚政斧遲早要取締並嚴厲打擊非法集資行爲,但是現在全國範圍的打擊活動還沒有正式展開,也缺乏政策上面的支持,因此磐石率先行動的話,很容易遭人非議。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由於劉傑非法集資案造成的嚴重後果,使得磐石市政斧完全有充足的理由對類似行爲進行規範和取締,只要站到了維護人民羣衆合法利益的制高點上,市政斧方面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大幹一場了。
範亨也覺得防患於未然要比時候替別人擦屁股更加重要,於是也不再猶豫,一口氣下了幾道命令,警察、工商、稅務、市政等方面全面發動起來,在幾個副市長的帶領下立刻對市內鬧得最兇的幾個集資窩點進行突擊審查,一舉將主要負責人控制起來,然後再慢慢對他們的賬目和經營方式進行深入調查。
搞完這一切之後,範亨抹了一把冷汗,心說這一次幸虧是劉傑被撞死了,引發出了市政斧對於集資活動的充分重視,否則的話,真等到所有的矛盾都爆發之後,那就麻煩大了。
雖然說集資屬於是民間行爲,跟市政斧無關,可是一旦出了問題,再來解決的時候,就非常困難了,一個是集資方可能逃竄,另一個就是取證困難,集資活動中的許多賬目都是糊塗的,有些問題就連負責人都不清楚,更不要說市政斧調查的時候能夠搞清楚當時的情況了。
“現在,我們跟吳芳談一談吧,這筆錢的數目實在是太大了,債務人已經死了,但是他的親屬現在也有承擔這筆債務的責任,我想他們應該配合一下的。”範亨對市政斧中一塊兒過來的衆人說道。
楊天河點了點頭,於是衆人一塊兒到了吳芳那裡。
吳芳的年齡,也就是二十六七的樣子,因爲懷孕的原因,身子有點兒臃腫,又因爲丈夫劉傑突然遭遇事故死亡,臉上都是淚痕,眼睛紅紅的,一個年齡大一些的中年婦女就在她身邊兒不住地勸慰着,看樣子應該是她的母親,因爲她也是一副眼淚婆娑的樣子。
範亨過去,說了幾句話,對於劉傑遭遇車禍身亡表示了同情和慰問,然後就提到了關於集資款的問題。
“劉傑非法集資案,涉及人數衆多,涉案金額巨大,已經超過了一千兩百萬之多,還有部分錢款尚未查明落實,雖然現在劉傑遭遇車禍不治身亡了,但是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講,作爲劉傑的家屬,你們在債權上面,是要分擔這部分責任的。”範亨對吳芳說道。
吳芳哭着說道,“我哪裡知道他在外面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他向來又不跟我說清楚,聽人家說,他在外面養了小的。”
養了小的?衆人都是面面相覷,雖然說現在有錢人多了,但是公然包養二奶的人還是不多的,畢竟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一夫一妻制深入人心,就算是有人的腸子已經花了,也就是在外面拈花惹草而已,公開包養二奶的人在磐石這邊兒還是非常非常少見的。
“這是一個新情況,你們回頭落實一下。”範亨對楊天河吩咐道。
楊天河立刻回答道,“我現在就去安排警察局介入調查,儘快落實此事。”
吳芳的態度還算可以,只是問起集資的事情,她就推得一乾二淨,也不知道是確實不清楚,還是故意推諉,反正是問不出什麼結果來。
範無病看了看吳芳,似乎身體不怎麼好,再加上丈夫劉傑剛剛死去的消息對她的打擊很大,精神狀態也很差,於是就吩咐屋裡面的無關人等立刻退出,那些打地鋪的什麼人都被攆出了院子,並且勒令他們不得搔擾吳芳一家人的正常休息。
那些債主們就有些唧唧歪歪的不樂意,說是市政斧包庇債務人,不給自己等人解決實際問題。
楊天河就毫不客氣地對他們說,“你們的集資行爲,本身就是非法的,不受法律保護的,現在政斧在全力幫助你們追索集資款,已經是很盡心了,要是你們不樂意的話,這事兒政斧方面就不管了!你們有種就呆在這裡候着,看看什麼時候能把錢要回來?!”
衆人吃他這麼一嚇,又有點兒惴惴不安,本來他們已經在劉傑家裡呆了半天了,也知道搞不出什麼名堂來,就算把劉傑家裡的東西都拉走,也值不了幾千塊錢,跟自己手裡面的欠債幾十萬差得太遠。他們這麼鬧着,無非就是希望政斧出面解決這事兒,要是政斧方面抓住自己等人不配合的事情大做文章,真得撒手不管了,那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警方的辦事能力還是非常強悍的,雖然化肥廠宿舍區這邊兒的情況有點兒亂,但是基層組織的辦事效率是靠得住的,經過了解之後,就將收集到的情報給彙報了回來,說劉傑在本地並沒有什麼包養二奶的行爲,很顯然,吳芳在這個問題上是說謊了。
範無病此時就轉到了外面,在院子裡面繞來繞去,四下裡隨便亂看。
劉傑家裡的院子很大,居住面積有兩百平米,院子的面積就有差不多五分地了,開闢了一部分地面出來種了絲瓜和西紅柿茄子什麼的,周圍一圈兒是月季花,吊在上面的木架子上的葡萄也長得很旺盛,不過在西邊兒的一片土地上,就沒有種東西,但是土地卻是新翻過的,也挖了幾個坑,好像是準備種什麼東西。
這個時侯居委會的一個老太太就走了過來,對範無病說道,“小夥子,你是範書記的孩子吧?”
範無病點頭笑了笑道,“是啊!大娘你一直在居委會工作啊?”
“在居委會呆了六年了,街坊鄰居什麼的大事兒小事兒,差不多我都瞭解一些。”老太太對範無病說道,“不瞞你說,劉傑集資的事情我們都是知道的,可是都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我家也投了三千塊錢進去。本來以爲劉傑一死,這錢就打了水漂兒了,沒想到範書記親自過來,先把我們這些老頭兒老太太的事情給解決了,真是感激得不得了哇。”
“那是他們應該做的,政斧的幹部,自然是應該爲老百姓服務的。”範無病笑着說道。
老太太看着範無病,有些感慨地說道,“不愧是領導家的孩子,看着就跟普通人不一樣,以後的前途肯定是大大的好。你今年多大了,有沒有對象了?要不要大娘給你介紹介紹,我們化肥廠雖然是小門小戶,不過好幾個姑娘都去了燕京上學,模樣兒也靚得很呢。”
範無病呵呵地笑着說道,“這事兒現在談還早了點兒,我現在上學呢,學校裡面是不讓談對象的,以後有需要的話,肯定先來找大娘你幫忙。”
“嘿,那感情好,就這麼說定了啊!”老太太笑嘻嘻地說道。
接着範無病就隨口問道,“大娘,你對劉傑他家熟悉嗎?”
“怎麼不熟悉?”老太太一提起這茬兒來,臉上就有點兒不忿,“當初他們兩口子還是我牽的線兒,誰知道劉傑這小子鬧出這麼大亂子來,差點兒把全廠的人都給坑了。老太太我也是有眼無珠啊!”
“最近劉傑他家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範無病接着問道。
“沒有什麼不正常啊,就是家裡面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多一些,都是些要求入股集資的,聽說後來這些都是大戶,幾十萬幾十萬的入股,劉傑這小子可是撈到錢了。”老太太說道。
範無病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我聽說劉傑在外面養了小老婆,這事兒可能嗎?”
“小老婆?!”老太太一聽,頓時就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非常堅決地說道,“雖然這人有點兒不地道,但是他們兩口子的感情好着呢!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再說了,劉傑這幾個月一直就在廠區附近活動,每天迎來送往的,哪裡有時間養小老婆啊?!這事兒是絕對不可能的!前天我還見到他們兩口子上街去買東西呢,好像是去了金店,紀念兩個人結婚幾週年的曰子,回來的時候臉上笑容那個燦爛啊——”
哦,範無病點了點頭,心想老太太說的話,倒是可以跟警方掌握的線索吻合的,看來這個吳芳的確是在說謊了。
不怕她說謊,說謊就表示她知情,她知情了就好辦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