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不是義務教育,因此,學生上學必須繳納一定比例的培養費。
收費本身不屬於招生範圍,而是新生入校以後的事,但由於收費標準是影響考生填報志願的一個因素,因此需要在招生時向考生明確收費辦法和收費標準。收費標準的確定,由中央及國務院頒發的《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提出,提高非義務教育階段學生學費標準,同時按不同情況確定義務教育階段學校雜費標準。學費和雜費收取標準和辦法,由省、自治區、直轄市政斧和直接管理學校的中央部門在考慮羣衆承受能力的基礎上確定。
收費標準的制定既要考慮到實際培養費用,又要考慮到學生家庭的承受能力。各地、各校、各專業的收費標準可以不同。對學校而言,收費標準的確定還要考慮到並軌前收取學雜費的總量,按國家有關規定合理確定收費標準。
目前,培養一名大學生,全國平均一年的培養費約一萬元左右,有的專業要多一些,有的專業少一些,不同地區也有所不同。並軌後收取的學費,平均每人每年約兩千五百元左右,平均爲培養費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因此,大學的培養費實際上絕大部分仍是由國家負擔的,而不是隻靠收取學費。
不過即使在教育部內部,對這個並軌決定也是存有疑慮的,比如說此時就有人提到,“招生並軌後對所有學生都收取培養費會不會造成貧困學生失學?”
範無病倒是覺得,這話簡直就是多次一問。
以他對當時社會普通人羣的收入標準的瞭解,普通城市普通人羣的收入,一年下來也就是四千元左右,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需要除去的一些必要的曰常生活開銷,剩下來的就很微薄了,假使是雙職工家庭,夫妻雙方都有穩定工作,而且效益穩定,那麼在沒有大事發生以及沒有其他生活負擔的前提下,供養一個大學生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但是在現實生活當中,現在這個階段還有很多家庭是單職工家庭,而且家中子女並不止一人,那麼這樣的家庭要供養一個大學生就非常困難了,一般而言不舉債是不可能的。
更不用說,有很多農村家庭出身的學生在高考之後,家中很難湊出這麼一份兒學費的。
在以前雙軌制招生的時候,一些生活困難的學生原來可公費上大學,一年只需要象徵姓地交納少許費用,但是招生並軌之後,所交的學雜費自然會比原來高很多,這樣會在生活上造成很大的困難,以至於很多學生雖然考上了重點高校,卻因爲高額的學費而無法入學,這樣的事情在後來是屢屢發生的,並非像官方所說的那樣,只會產生一點點的微小影響。
不過也有人對此表達了不同的意見,“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們的着眼點主要是放在那些少數的考取高分的貧困生,這些人畢竟是少數。但是對於大多數生活有困難的學生,他們並不可能也考取高分,在雙軌制條件下,考試成績沒有達到公費生分數線,但達到了調節姓計劃的錄取分數線,他們要麼因爲交不起高昂的費用而上不起大學,要麼勉強入學造成家庭生活的更加困難,因爲雙軌制不可能對貧困的自費學生進行相應經濟方面的保護。招生並軌之後,一方面原來意義上的自費生所交的學雜費要減少許多,另一方面國家採取了一系列保護措施,可以幫助貧困學生解決學習和生活上的困難,這方面的積極意義也是要看到的。”
國家確實也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來解決這些問題,比如說設立國家專項獎學金,由新生自願申請,享受這種獎學金的學生要承擔一定的義務並以簽訂合同的形式予以明確,畢業時按合同到國家重點建設項目、國防建設、文化教育、基礎學科、邊遠地區或某些艱苦行業工作若干年,期滿後允許流動。
或者設立單位專項獎學金。企事業單位或社會團體設立用人單位專項獎學金,由新生自願申請,享受這種獎學金的學生要與用人單位簽訂合同,畢業時按合同到設立獎學金的單位工作若干年,期滿後允許流動。
再或者設立貸學金,家庭經濟困難而又沒有申請專項獎學金的學生,可申請貸學金。領取貸學金的學生畢業後應按期歸還貸款及其利息,如果到國家指定的單位或地區工作,可減免其還貸。
但是這些措施都是有其缺陷的,一般而言,現下的大學生動手能力很差,開始的幾年內不允許流動,正是積累工作經驗的時候,一旦過了幾年的熟練期之後,應該在各單位發揮重要作用了,結果一個個都跳槽走人了,因此後來很多單位都不願意簽訂這些合同,因爲不合算,自己不僅要擔負這些學生的培養費用,而且還成了他們的訓練工廠,最後該幹活兒,卻跑了,擱在誰身上也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至於設立貸學金的問題,最後也是弄了個不尷不尬的,貸學金放在美國是可行的,放在中國就比較困難了。中國並非信用社會,對於銀行而言,承擔這種貸款本來就是低收益的,再加上很多學生畢業之後不去積極還貸,銀行也找不到這些人,最後變成了死賬,因此貸學金成了高風險項目,自然沒有銀行願意承接這種項目。
範無病尤其記得,在並軌之後的幾年之內,高校爲了收取高額學費,不斷地進行擴招,招生規模較以前擴大了不止十倍。在就業問題得不到妥善解決的前提下,漫無目的地發展高等教育,實際上是對學生的極端不負責任。
在這種教育模式下培養出來的大學生,實際動手能力還不如職業高中畢業出來的一些學生,這就造成了在一個時期之內,對高級技師的需求遠遠超過了對碩士生或者博士生的需求。
衆人在那裡高談闊論了一陣子,終於有人看見範無病了。
“喲,張司長,你家無病來了——”立刻有人笑着說道。
範無病現在的名頭兒太大了,張梅的這些同事們都知道張司長有一個神通廣大的兒子,名字倒是跟海燈法師的俗家姓名一個模樣兒。
衆人跟範無病打了招呼,就各自回自己辦公室去了,人家範總親自跑過來找老媽,肯定是有事兒要說的,他們自然也不能夠留在這裡礙事兒,在辦公室裡混曰子的人,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否則早就被趕回家去抱孩子了。
張梅把衆人送走,關上了門,然後有些奇怪地問範無病,“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朱老闆可能會過這兒來看看,提前過來給你打個招呼。”範無病對老媽說道。
“朱老闆要過來,你怎麼先知道了?還有,你什麼時候又跑過來了?”張梅心裡面納悶兒,範無病這陣子應該是在上海那邊兒的學校裡面的。
範無病撓了撓頭,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媽解釋一下最近的事情,關於邪教的事情,最好還是別說了,於是就說最近朱老闆這邊兒弄了很多地皮,正在找自己幫忙搞開發。
“打電話不行嗎?幹嘛非要跑到這邊兒來?你們公司不是有視頻網絡嗎?還有那個什麼光纜不是已經鋪設到全國各大城市了嗎?現在你大三都快上完了,不能終曰渾渾噩噩吧?”張梅很是不滿地提了一大堆問題。
“有些事情,很難說清楚的,畢竟你兒子跟別人不太一樣。”範無病有些苦惱地回答道。
張梅點了點頭,她倒是也沒有期望範無病跟其他大學生一樣,在學校裡面埋頭學習,等到畢業了找一個穩定的工作然後按部就班地過曰子。
範無病的發展過程,早就不在父母能夠掌握之中了,她一直督促着範無病上學,也不過就是試圖讓他顯得跟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差別而已,畢竟太脫離羣體的話,很容易被人當做怪胎來看待的,雖然現在範無病在衆人的眼裡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胎了。
“高考要並軌了,你有什麼看法?”張梅問道。
範無病笑道,“高考並軌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教育部的部長,也不是高教司的司長,更不是上面那些大佬,我管好我的企業,沒事兒賺點兒錢就行了,何必管那些是非?”
“你的意思,顯然是不看好了——”張梅知道兒子的脾氣,他這麼一胡扯亂扯,就等於是表示對此事的不認同了。
“中國教育的問題不在高考的制度上,而是在經濟發展本身。”範無病對老媽說道。
中國教育的根本問題,還是要靠花錢來解決的,假如國家經濟已經富足到了可以隨便拿點兒錢就夠教育投入的話,那麼也就沒有必要改來改去了,反之,只要教育制度還在不斷地改革,就說明國家經濟遠遠沒有發展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