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範無病聽了沈盈的話,感到有些好奇。
沈盈跟其他的女孩子可不太一樣,她的思想比較讀力,很少會出現問計於人的情況,更不用說像今天這樣直接來徵求範無病答案。
“有人邀請我去參加一個舞會。”沈盈吞吞吐吐地說道。
舞會?範無病很順口地就問道,“男的女的?”
“有男的有女的,還有外國人,地點也是在法國。”沈盈回答道。
聽到法國幾個字,範無病立刻有些不爽地說道,“我可不喜歡法國人,不過沒聽說你在法國有什麼熟人吧?怎麼會有人邀請你去那裡呢?”
前幾年的時候,沈盈是在德國呆了一陣子,學着弄一些機械方面的小東西,範無病知道她跟那邊兒的房東們關係很不錯的,經常還有禮物來往,卻沒想到這一次是法國人邀請她去參加舞會。
沈盈就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是巴黎舉辦的一個誠仁禮舞會,在邀請我參加,我還沒有決定是否參加呢。”
沈盈一提誠仁禮舞會,範無病就明白過來了。
這個東東,實際上叫作名門千金誠仁禮舞會,每年定於十一月在巴黎克利翁酒店舉行,這也是巴黎最古老奢侈的酒店之一。誠仁禮舞會最初只在英國宮廷內部舉辦,只限於貴族家庭年滿十八歲的少女參加,她們會在一次鄭重的儀式上被介紹給維多利亞女王,並從此獲得參加社交舞會的資格,而這樣的舞會往往是貴族之間聯誼、相親的平臺,因此這些少女也往往被戲稱爲準新嫁娘,和許多現代人想象的不同,英國誠仁禮舞會並非公主的聚會,通常也不刻意邀請外國少女參加。
這種舞會是不定期的,後來舉辦的也越來越稀少,但歐洲大陸許多王室卻借鑑了誠仁禮舞會,比利時、荷蘭、盧森堡、前希臘王國等,都組織過類似的活動。
早已沒有王室的法國在一九五七年出現了誠仁禮舞會,香水企業巴杜屋的公關經理安德烈.塔博牽頭組織了這樣的活動,由著名舞蹈家雅克.琴佐每年推薦一些出自名門的少女參加,參加者必須着晚禮服、戴白手套,佩戴珠寶首飾,活動舉辦地爲加爾尼歌劇院或凡爾賽宮。
然而好景不長,一九六八年法國爆發左翼風潮,誠仁禮舞會被認爲是剝削階級的象徵受到千夫所指,被邀請參加的少女均不願與會,這項活動就此胎死腹中。
在英國,宮廷式的誠仁禮舞會被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宣佈放棄……事實上,如今歐洲現存的王室已經爲數不多,要辦成一場真正的公主舞會,冷場是不可避免的。女王不願意自討沒趣兒,乾脆就停辦了。
直到一九九零年,法國的社交大師重新包裝了這個傳統而隆重的舞會,佳麗的挑選範圍也不再侷限於英國皇室內部,而是向全世界名門少女敞開了大門,但挑選規則卻越來越嚴厲。據說能獲邀參加舞會的名媛,不但要出身名門、聰明、擁有高學歷,外形還要漂亮、苗條。而且現在的誠仁禮舞會已經不再是貴族家庭聯姻的場所。
這個舞會如今已演變成爲一場豪華奢靡的時尚社交方式,更是上流社會的一種身份標示。從受到邀請到最後參加舞會的那些女孩們是十分令人豔羨的,能參加巴黎上流社會惟一爲外國名媛打造的舞會,意味着錦繡前程和可以釣到金龜婿。
於是範無病就皺着眉頭問道,“參加那個東西有什麼好的?不過就是一羣無知少女湊到一塊兒炫富,順便互相陶醉一下而已,而且也容易招人非議的。”
沈盈聞言立刻有些不高興地反駁道,“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膚淺了,人家是有慈善主題的活動,大家來到一起,有公益色彩。”
按照官方的說法,巴黎誠仁禮舞會並非貴族少女們炫耀富貴或互相陶醉的場合,而是作爲巴黎時尚之都的一張名片,爲娛樂大衆服務的一項公益活動。
爲了表現出這一特質,並與以往的宮廷誠仁禮舞會劃清界限,舞會的正式名稱是巴黎新誠仁禮舞會,據說新名稱源於埃及法魯克王國末代公主法琪雅.拉蒂法的建議。爲了不引起富於左派傳統的法國公衆反感,組織者爲每次活動都安排一個慈善公益的主題,如本屆誠仁禮舞會就是與國際兒童基金會合辦,舞會的全部收入,將捐贈給柬埔寨、老撾、菲律賓和越南的貧困失學兒童。
“還有給柬埔寨捐款啊,爲毛不給中國捐款?這很明顯是國家歧視嘛,你怎麼這點兒原則姓都沒有?”範無病質問道。
“呃,我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沈盈被範無病給問住了,頓時有點兒尷尬。
法國人也是第一次邀請中國的女孩子參加誠仁禮舞會,這大概也是因爲最近中法之間的關係正在升溫的緣故,由於中法之間重新開始了大型項目經貿合作,雙方都有足夠的利益要求建立更加和諧的夥伴關係,所以民間也在着力推動相互交往。
舞會組織方也是通過駐華大使得知目前中國內地炒得很熱的新聞人物,孔府宴酒的老闆居然是個不到二十週歲的女孩子,而且這個女孩子還有着非常悠久的家族傳承,這樣一來,沈盈的條件就非常符合他們的要求了。
在獲悉沈盈去年一年的收入就超過了六億人民幣之後,舞會組織方對於邀請沈盈參加今年的舞會就不再存在任何的雜音了,大家都一致認爲,這樣的女孩子是可以作爲世界頂級名媛的標準出現的。
因此法國人就通過了各種關係,力邀沈盈去巴黎參加今年的誠仁禮舞會,其中更是通過外交部和中法友協什麼的組織對沈盈施加影響,甚至於他們也表示了,願意將孔府宴酒推介到法國來作爲對沈盈的回報。
其實作爲一個在歐洲呆過幾年的女孩子,沈盈也是聽過巴黎誠仁禮舞會的,官方的宣傳當中,這個舞會是慈善姓的,公益姓的,雖然主基調依然是奢華和血統,但是已經逐漸向普通人靠攏。
“好像他們挑選的舞伴,都是歐洲王室的王子和公爵們呢。”沈盈說道。
“那又能說明什麼問題?”範無病撇了撇嘴道,“像歐洲那種小國寡民的地方,一個公爵家裡大概臉上廚子馬伕也就是十幾個人而已,放在國內,連個村幹部都比不上,有啥好稀罕的?就算是英國的王子,從人口比例而言,還沒有國內一個廳級幹部的兒子尊貴呢。你何必自降身份去參加那種舞會,不值啊!”
被範無病這麼一說,沈盈也有點兒犯迷糊了,難道說這個舞會真的如此不堪嗎?
可是外交部那邊兒倒是非常支持她去巴黎的,並且也非常熱情地表示可以提供全程陪同人員服務,大有沈盈此去可以爲國爭光的意思一般,卻又很難讓她把這個舞會跟那些傳銷騙子們之類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可是我該怎麼迴應啊?”沈盈遇到這種情況,倒是也有點兒拿不定主意了。
“這很簡單啊,我剛纔提出來的問題,你給他們一提,如果能解決了,那我就陪你去一趟兒,如果辦不到的話,那就是他們沒有誠意了,我的老婆,是隨便個人就能請得動的嗎?”
沈盈聽了範無病的話之後,倒是也覺得有些道理,假使舞會的舉辦方不能夠重視自己的存在,只是希望自己過去給他們拉人氣的話,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即使是他們答應幫助自己的孔府宴酒在法國打市場,可是那邊兒的消費習慣跟國內的差別是非常之大的,很難想象他們除了喝紅酒之外還能喝多少中國口味兒的白酒,再加上人口基數又小,消費市場極其有限的。
若是他們真的能夠如範無病所言,爲了自己而修改既定的方略,那麼自己去巴黎一趟兒,臉上也就又光了,而且外交部這邊兒也會盛讚自己的影響力。
否則的話,乾巴巴地去哪裡給人家當猴兒耍,真是沒有什麼意思了。
不過,沈盈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說,陪我一塊兒過去?”
“是啊,你一個人過去的話,我怎麼能夠放心?”範無病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法國人都是毛手毛腳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機吃你豆腐?我過去的話,就沒有他們什麼事兒了。”
“可人家並沒有邀請你呀?”沈盈反問道。
“沒有邀請我嗎?”範無病哈哈一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哦!他們舉辦舞會的那家酒店,叫作什麼來着?克利翁酒店是吧,已經被我的人給收購了!如果不想臨時換地方的話,最好是乖乖地聽從我的安排纔是!”
“你的手可伸得真長——”沈盈良久纔回答道,她很詫異地接受了這個消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