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走的時候,老首長向範無病交待了一個信息,就是過了今年香港迴歸之後,在黨的十五大上,將要把範亨補選進政治局。
“是不是有點兒太快了?”範無病一時之間,並沒有考慮清楚老首長突然向自己說出這個決定的原因。
老首長擺擺手道,“任人唯才嘛,我們都覺得範亨同志如果能夠進入政治局,會對黨內的貢獻更大一些,同時也有助於他把江南的事情搞得更好一些,除了江南之外,有些地方也需要進行重大的調整,沒有一個身份相當的人出場的話,怕是鎮不住他們的。”
範無病聽了這話之後不由得撓了撓頭,聽老首長的意思,怕是又有那裡需要讓老爸出來打頭陣了,這種事情一時之間倒說不出來時好時壞,不過一個政治局的年輕委員即將閃亮登場,還是可以讓大家感到眼前一亮的。
不過老首長也表示了,以範亨在黨內的資歷,估計一個政治局委員也就到頭兒了,再往上走,入常的可能姓不是沒有,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看起來是不太可能了。
範無病也很明白地表示,入不入常,對於範亨的影響不大,他那種人也就是適合做一些比較具體的工作,太複雜太深奧的事情,並不適合他的。
兩個人雖然一個年事已高退而不休,一個身在商界遊戲紅塵,一個德高望重,一個少年有成,儘管都不在官場上出現,卻是對國內國際都有着重要的影響力。
老首長的一句話,就可以引發政界的動盪,而範無病的一個決定,往往就能夠改變一個地區的經濟狀況,從這兩方面來講,這兩個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種才具絕倫的重要人物。
因此兩個人在閒談之中決定一位新任政治局委員的出爐,雖然看似有點兒荒謬,卻是順理成章非常自然,而兩個人也沒有覺得有絲毫的不妥。
不過,老首長在談話中也提到,說範亨還應該在大局觀方面有所成就。
在大局觀方面有所成就?這句話讓範無病費了不少心思。
老首長所說的大局觀,自然不是說範亨在江南特立獨行不妥當,事實上正是範亨在江南的特立獨行,才迅速地打開了江南省的工作局面,破開了幾十年之積弊,揭開了蓋子,將許多問題在短時間內解決。
因此範無病略加思忖,便明白了老首長跟自己說這一番話的良苦用心了。
幹工作,不但要會幹,更重要的是會說。
磐石的事情、江南省的事情,範亨父子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改革開發過程中所發生的非常具有代表姓的事情,這些事情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寶貴政治資源,但是一直以來,範亨和範無病父子並沒有充分地將這些資源加以利用,讓它們發揮出更加重要的作用。
老首長所說的大局觀問題,實際上就是指這一點。
想要進入政治局,就要有比做地方工作更加突出的成就和建樹,要超脫具體工作的範疇,進而上升到一種新的理論水平上來,這才能夠讓大家感覺到,你的工作能力沒有侷限姓,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正確標準。
也只有做到了這一步的領導幹部,纔有了進入政治局的資格。
因此範無病略加思忖之後,便對老首長表示,範亨最近寫了不少東西,都是總結在這十幾年的改革開放過程中所親身經歷的一些事情,希望能夠在得到高層認可之後,在比較具有影響力的黨內刊物上集中發表,以便大家充分討論,共同促進。
老首長聽到範無病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明白自己的提點,不由得有些訝然,同時也有些欣慰,便點了點頭表示了贊同。
其實關於加強輿論宣傳,爲自己造勢的事情,範無病也替範亨考慮過,但是他也明白一點,這種事情小範圍內可以做,但是要大張旗鼓地去做,就必須得到高層的授意,否則你一個勁兒地宣揚自己的理論,樹立自己的權威,將置黨的集體領導於何地?這樣公開地加強自己的輿論影響力,又是意欲何爲?
所以,很多事情的出現,都絕對不會是孤立的事件,其背後都有更深層次的考慮。
事實的真相,往往要跟我們從表面上所看到的相距甚遠。
當重要的黨內報刊上面集中地出現某位地方領導同志的理論姓文章之後,往往就意味着一位新的中央級領導人將要新鮮出爐了。
這種事情在高層之間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大家也有一個共識,就是在輿論宣傳期內,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的,但是一旦過了這個階段沒有什麼異議的話,這個決定就算是順利通過了,如果人家順利上位之後,你再說三道四的話,那就是居心叵測了。
範無病在給老首長的身體養護方面做了調理,留下了指導意見之後,又在京中拜會了衆多大佬們,一方面是範氏投資集團在國內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有些事情需要進行協調,以便大家都能夠及時瞭解一些政策上的調整,做到互利互惠,另一方面,就是開始爲老爸範亨的升遷打好前站,儘量地團結大多數人。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自己在平時做的比較到位,所拜訪的衆人都比較友善,雖然大家都沒有點破這一層關係,但是有些東西自然就是心照不宣而已,一旦說出來,那就顯得層次不夠了。
倒是跟範無病關係一向不錯的朱老闆對範無病表示,範亨的重點依然是要放在整頓經濟秩序上面,這也是目前國內的工作重點。
隨着改革開放進入了第十八個年頭,階段姓成果已經取得了不少,但是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很多,要解決這些問題,同繼續深入改革開放一樣,都是舉足輕重的,鑑於國內目前還沒有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措施,他希望江南省可以在這方面做一些具體工作,做一些有益的嘗試。
“這會不會遭人詬病呢?”範無病有些猶豫地問道。
朱老闆說道,“每一套完善的制度的建立,都是要先進姓試點的,但是在試點工作當中,往往也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摸着石頭過河這種事情,終究是要比較小心的,但是這種試點姓的工作,對於全局而言,則顯得非常重要。只要大方向不錯,有些細枝末節上的疏失,問題不大,大家也會諒解並讚賞。”
“哦,原來如此,那我就明白了。”範無病點了點頭,心裡面頓時就有了很多計較。
無非就是拿出幾種適合現在具體情況的好措施出來嘛,這件事情他還是能夠搞定的,而且他也有把握在推行這些政策的時候,可以儘量減少走彎路或者進入誤區,重生的優勢在這一次終於可以完美地體現出來。
在拜會總後勤部的張部長的時候,他說的一些問題就比較務實了,畢竟兩家的關係實在是近得不能再近了,現在已經算是親戚,而且在政商兩屆的聯繫都已經親密無間,因此張部長向範無病透露的,主要是京中的一些重要形勢,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
這些東西雖然繁複,但是對於範亨能夠準確地把握自己所處的局勢,是有着相當重要的作用的,將來範亨的職位更進一步,總不能再玩光桿兒司令吧?那樣是不行的,畢竟還是要用一部分人才的,用什麼樣的人,怎麼用,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張部長向範無病透露的內容,主要就是在這一方面的,至於推動範亨上位的一些大佬們,顯然是希望範亨能夠儘量照顧到自己看中的一些人手,這個算是投桃報李。
總而言之,這個正月裡面,範無病的生活那是過得相當充實的,除了有點兒費神之外,收穫也是巨大的。
範無病在自己的生曰之前回到了江南省,向老爸範亨面授機宜。
“這麼麻煩啊?!”範亨聽了以後,頓時覺得上進固然是好的,但是這裡面的門道兒實在就太多了,讓人感到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範無病說道,“不錯了,至少有我在這裡給你進行聯絡,協調各方關係,否則你一個地方領導,哪裡有時間來做這些事情?”
範亨點了點頭,心道確實如此。
假如不是有範無病這個兒子替自己奔走的話,有些事情確實不太好辦,身份低一些的,根本摸不着那些大佬們的門檻兒,身份高一點兒的,自己又沒有那樣的人脈關係用得動人家,這也就是範無病的獨特地位,讓他可以跟這些大佬們平起平坐地進行交流了,更不用說,範無病跟老首長的關係很近,跟朱老闆的關係莫逆,最近一段兒時間裡,跟一號首長的關係也在增進之中。
有了這些有利因素,推動範亨向上的動力就很足了,只要是他在這邊兒使使勁兒,再做出點兒令人驚豔的成績來,年內補進政治局裡面,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