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分局裡，嚇得面無人色的女記者，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攝像，神情倉皇的導播，哆哆嗦嗦的司機，四個人被帶進了不同的房間，全部隔離起來。
張揚回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被管天生派來的人叫做葉楓，是局裡的中堅力量。
正經的公安大學畢業，三年時間從辦事員升到科員，而從科員升到科長緊緊用了一年，現在已經是副處級的幹部，要知道他今年不過才三十歲。不用想肯定是用重大立功表現，他對張揚表現的十分親熱。
葉楓是管天生的心腹愛將，來之前他就得到交代，跟張揚打好關係，對他將來的前途有很大的好處。而他也是局裡爲數不多知道張揚立了大功的幾個中層領導之一。
“小張，這幾個人怎麼回事？”葉楓道。
在葉楓的堅持要求下，張揚稱呼葉楓爲葉哥，說道：“交警查酒駕到沒有什麼，但是這個女記者和攝像，好像有其他的目的，堅持要拍我的正臉。我懷疑他們是調查我的身份。”
葉楓的表情也正經起來，本來以爲就是幫助同僚出氣，現在看來還真的有問題。要知道他們做國安的，特別是偵查的，最擔心的就是暴露身份，平靜的社會下，各國情報機構之間的明爭暗鬥不比戰爭年代小多少，有的時候甚至更殘酷，一個不小心就是犧牲的下場。
每年因爲身份暴露死的情報人員，要比執行任務多得多。
因此偵查員現在都是有好幾個隱秘的身份，爲的就是防止被敵對勢力發現，而正是這些人阻止了敵對勢力的很多行動。在網絡發達的今天，保密已經成了情報人員首要任務。
因此聽到有可能危及到張揚的身份，葉楓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來。
如果對方是無意的還好說，如果是有意的那問題就大了。
特別是在張揚剛有重大立功表現的時候，很難不被人聯想起來。
“葉哥，焦點在這個女記者和攝像的身上，先查清楚他們的身份吧。”張揚道。
葉楓點點頭道：“已經有了，他們都是京城電視臺生活頻道的記者。女記者叫陶玉香，攝影師叫郭勇。用不用派人去他們家裡搜查一下。”
張揚道：“先談談吧。我去審郭勇，被我打了一段，他應該怕我。”
葉楓笑笑道：“那好，我去見那個女記者。”
張揚道：“謝謝葉哥。”
“都是同事，客氣什麼。我也是從偵查幹過來的，知道偵查員有多麼危險，放心吧，在我們這裡還沒有不說實話的。”葉楓道。
張揚走進審訊室，郭勇見到張揚走進來，嚇得直打冷戰，剛纔張揚殘暴的表情，真的將他嚇壞了。
“說說吧。”張揚道。
郭勇哭喪着臉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爲什麼這麼晚出現在路上。”張揚道。
郭勇老實的道：“我們是臨時接到採訪通知趕過來的，說是有人在馬路上醉酒飆車，讓我們配合警方行動。”
張揚道：“你幾點接到的電話？”
郭勇道：“十點半左右吧。”
張揚算了一下，這個時間正是自己和蘇正結束第一場賭局的時候，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胡凱已經判斷出他自己要輸了，按照他的瞭解，季雨彤贏了之後，肯定會飆車。這倒能解釋的通了。
“爲什麼執意拍後座！”張揚問道最爲關鍵的問題。
也是他最大的疑慮，按照道理來說，查的應該是季雨彤，女司機已經拍到了，他們爲什麼人還要拍自己，這纔是張揚最爲關心的。
“是小陶要求的。”郭勇道。
張揚冷笑着看着郭勇，郭勇忙道：“是真的，我看到她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她就讓我拍，說是大新聞。”
張揚停筆，合起了文件夾，轉身走了出去。
站到另一間審訊室當中，看着葉楓審陶玉香。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大揚，工哥那裡真的出事了。很多人被帶了回去。”季雨彤道。
張揚道：“沒遇到阻攔？”
這不可能啊？
季雨彤道：“也不知道他那裡怎麼搞的，有一個通緝犯在現場，他的麻煩到了。”
“你的消息到挺快。”張揚道。
季雨彤道：“用不了多久，這條消息就會傳遍京城了，還有更有意思的事，你知道是什麼？”
張揚搖搖頭道：“不會胡凱也在那裡吧。”
“胡凱是不在，不過酒吧的人帶走後，又出了點有意思的事情。”季雨彤的話語裡充滿了幸災樂禍的聲音。
張揚問道：“到底怎麼了？”
“布加迪威龍被砸了。”季雨彤道。
張揚不敢置信的道：“什麼？”
車雖然沒有開走，但是張揚已經將其是做自己的囊中之物，現在聽說被砸了，他當然是接受不了，那是上千萬的車，換了張揚自己，現在都捨不得買，實在是太貴了。
“真的。琴姐說可能是胡凱派人砸的，反正也輸給你了。”季雨彤道。
張揚氣的罵道：“媽的，他就是一個混蛋。”
“這是好事。你想啊，酒吧這邊剛被查封，那邊汽車就被砸了，誰都會認爲是胡凱乾的。工哥還能繞得了他嗎？這下誰也不會講這件事跟咱們聯繫到一起了。”季雨彤道。
張揚深吸一口氣，問道：“車被砸成了什麼樣？”
“不知道，不會輕的。車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現在頭疼的是胡凱。你現在就拖着審訊，這是關鍵，我們聯繫人要胡凱給一個交代。”季雨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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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道：“他不會承認的。”
“我知道，他越否認越好。砸車，舉報酒吧，都沒有證據，他當然會否認。只要你這邊能找到證據，證明交警和記者是胡凱找來的，那就夠了。他不承認也不會有人信。”季雨彤笑着道。
張揚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張揚走進審訊室，陶玉香看到張揚進來，神情有些倉皇。
“攝像交代了？”葉楓道。
張揚點點頭道：“交代了。是陶玉香指使他做的，在採訪前，陶玉香接到了一個電話。陶小姐，說說吧，誰打的這個電話？你不要妄想有人救你。現在是給你機會交代，等到一會我們查出來那個電話是誰打的，就不用你說了。葉哥，你告訴她一下，根據她剛纔的行爲，可以判幾年。”
葉楓道：“刺探國家機密，有間諜嫌疑，拒不交代上線，多了沒有，七八年吧。”
陶玉香眼睛一黑，險些暈倒。
“我說，我說是王主任。”陶玉香道。
張揚和葉楓相視一笑，張揚問道：“王主任，他叫你做什麼？”
“王宇航，我們部門的主人。他讓我們將車裡的情況全都拍下來，說是大新聞，我做的好的話，有升職加薪的機會，還讓我轉到前臺做主持人。”陶玉香道。
葉楓到外面叫人去抓這個叫王宇航的回來。
張揚則看着陶玉香道：“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你不要以爲咬出大人物就沒有事，不要說一個主任，今天就是牽扯到你們臺長，也會抓回來調查。”
陶玉香臉色蒼白的道：“王主任電話裡暗示我這件事是上面交代的，要讓我一定拍清楚臉。”
說完陶玉香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道：“我真的不是間諜，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張揚冷哼一聲道：“昧着良心報道新聞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明明司機沒有喝酒，上來就認定酒駕，公車私用，這就是你們乾的好事，那麼多需要幫助的人不報道，拍馬屁比誰都積極，記者，我呸。”